他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落下,比银发还耀眼,“为什么我们两个都保护不了她?姐,我没办法了,假如你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帮帮我吧,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碧落黄泉,我都要找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深,黎羽霏也不知道窗外的天空属于哪个国度,经过这段时间,大概是药效退了,她感觉不再浑身无力,还喝掉了那杯果汁补充体力。
之前那个“司机”走了过来,递给黎羽霏一块黑色的布,“等下戴上。”
黎羽霏抬头看他,嘲弄的笑容挂在脸上,“不是吧,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连这里是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就算想逃跑也没方向吧,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奥,看来黎羽霏小姐是不喜欢和颜悦色地商量了,没关系,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我准备了足够的药。”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黎羽霏瞪着那个身高一九五的男人,没好气地夺过他手机的黑色布条,“还和颜悦色,有些人真是对自己毫无认知,一张扑克脸。”
她把玩着黑布条,或者更应该说是黑丝巾,质地柔软得像真丝衣服,应该是订制的,只可惜没有logo,判断不出价格。
从同行人的态度来看,对她不算恭敬,倒也没有过分的举动,当然除了在车上挨了那一针之外。
黎羽霏确定,他们肯定是受人指使,见不到那个人之前,她就是安全的。
至于见到了会怎么样,除了顺其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吗?
过了半个小时,青年司机走过来了,“黎小姐,请!”
一看到那张扑克脸,黎羽霏就心情不好,她嘀咕着:“戴就戴,谁稀罕看你们似的!”
将黑丝巾系好,她象征性地伸出五个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呐,看不到了啊,我猜这是三?”
男青年面露诧异之色,那位竟然喜欢这种调调的?
此时,彼岸。
light透过监视器看着飞机上的一举一动,许久没见,她长大了,但是怎么越来越皮了?
他的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食指轻轻敲击些着桌面,指尖白皙,像雪一样。
阿浪站在后面,跟在老大身边这么久,很少见他们这么开心的样子,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是眼底有股暖意,浅浅得,却又不容忽视。
不像以往,唇畔带笑,眼神却是冰冷的,无论看什么,都好像对方是死物一般。
因为双眼被蒙住的缘故,黎羽霏的其他感官变得灵敏了起来。
她感觉飞机在缓缓降落,然后停了下来。
然后,有人走了过来,将黎羽霏扶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行动不便似的,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
大概是到了舱门口,之前唯一与她对话过的青年说:“黎小姐小心台阶。”
听声音,扶着她左手的是那个人。
黎羽霏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无比忐忑,之前所谓顺其自然的淡定荡然无存。
人总是这样,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会本能恐惧,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那种感觉也不如最初强烈。
但是当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依然会害怕。
黎羽霏感觉自己紧张得都出汗了。
走下飞机,有五辆车停在那里,前后更两辆奔驰,黎羽霏被带到了中间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我说,这块布打算让我戴到什么时候,人不能长时间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呆着,会伤害眼睛的。”
坐上车,黎羽霏的嘴又开始不消停,语气听起来蛮轻松的,但她双手放在膝盖,正襟危坐的样子,一看就很紧张。
一旁的司机青年人忍不住扶额,反正她也看不见,高冷人设丢不了,语气却听不出情绪:“大小姐,一共没有几分钟,您是怎么说得出长时间这种话的?”
黎羽霏理所当然地说:“看不到美好的事物,度秒如年,”想了想,她摇头补充:“不过对着你们几张脸,一点也不美好,还不如这样,省得吵到我的眼镜。”
听着旁边的女孩儿喋喋不休,青年感觉脑仁都疼,太吵了,处境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幽默?缓解紧张的方式挺特别啊!
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着,黎羽霏无聊地把玩着手指。
彼岸庄园,车队停了一下,大门缓缓打开,五辆车继续往前行驶。
从门口到那栋十五层建筑,足足开了有五分钟。
劳斯莱斯终于停了下来。
男青年说:“到了,请下车。”
几人坐电梯到了十五层,黎羽霏被带进一个屋子,男青年扶着她坐下,并嘱咐道:“奉劝您一句,请不要擅自取下那个。”
说完,他抬步离开,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黎羽霏越发不安,“你去哪里?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