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望月拧着眉头，好一阵沉吟，“具体说不太上来，但总体感觉还不错。”
这是真心话，并不是单纯为了糊弄李观棋。
事实上，在亲眼目睹这个男人为救自己而以身堵枪的那一刻，望月就恢复了神志。
但随之袭来的虚弱，让她在被撞击之后，轻易便昏了过去。
直到李观棋到山洞外去查看情况之前，她的情况都还算挺稳定的。
但就是那短暂的分别，让她在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对这男人隐藏的心思后，突然就陷入了担心被抛弃的强烈恐惧，情绪起伏太大，这才让心神再次失守。
再稳定下来，望月感觉，其实自己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
甚至，在修为以及精神力方面还有了些明显的增长。
哪怕并没完全恢复，但她体内储存的能量，就已经不比以前全盛状态时来得少。
隐隐地，似乎还有种即将突破境界的感觉。
即便她不愿意用“因祸得福”来形容这一番遭遇，但也无法否认。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内心深处的那份感情吧，望月并没有把这些感受隐瞒。
闻言，李观棋则明显舒了口气。
只要这女人不再发作，那么他们的处境都能相对安全一些。
说话间，两人也来到了一家饭馆，点了几样小菜。
虽然嚷嚷着要好好吃一顿，但望月似乎并没多少胃口，反而李观棋自个儿吃得比较多。
“怎么不吃？”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就已经饱了。”
望月干脆放下筷子，双臂撑桌，以手托晒，目蕴春色。
李观棋脑门子再次冒出几条黑线，当即拆穿道：“你是早就把自个儿喂饱了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你这么了解我的！”望月脸上笑意不减。
李观棋却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三下五除二把盘子清空，迅速结了账。
之后，他便把望月送回了客栈。
不过在告别之前，望月突然把他拽了回去，目光微沉，面露担忧。
“你知道那之后蒹葭怎么样了吗？”
这女人并不怎么关心老道士，但对曾经的蒹葭却有着些真实的感情。
“她也在蜀山，本打算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让她来看着你的。”
“她也拜入蜀山了？”望月稍稍有些意外，但明显也舒了口气。
“情况有些复杂，改明儿照面，还是亲自问她吧！”李观棋低叹，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望月倒没有刨根问底，转而问道：“对了，你要离开是什么意思？”
“我有事需要去万兽岭一趟。”
“万兽岭？”望月脸色急变，“去那儿干，干什么？”
不过一个单纯的地名而已，李观棋完全不懂她怎会这么大反应。
“那里好像也不是皇帝陛下的御花园吧，我难道去不得？”
“当然去得，我只是好奇你突然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望月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就一点私事儿。”李观棋并不想邀功，所以没说需要天星草去交换淬心丹的事儿。
望月突然变得沉默了，手指摩挲着衣角，也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李观棋也没太去在意，随口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宗了。总之，这段时间你稍微安分点，有任何事情，都先等我回来！”
“好啦，知道了。”望月低声应道，并没有立刻转回房间。
是等李观棋的背影从街面消失，她才用力把眉头一拧，幽幽叹道：“万兽岭啊，好怀念的地方，是不是我也应该跟去看看？”
李观棋自然没有听到她的嘀咕，带着并不怎么轻松的心情上了山。
原本只能远远感应到的目光，也在他进入山门的一刹那，如潮水一样铺来。
“当我是木头人，就不会有感知了是吗？”
李观棋郁闷嘟嚷，这种被肆无忌惮扫视的感觉，就像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展览。
可他从来不是猴子，也不会表演什么钻火环！
“在这个世界，弱者别说人权，连半点隐私都没有！”
即便他已经认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但还是无法完全认同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只不过，他并没有改变世界的野心，但至少可以让自己活得更舒心一些！
为此，他需要实力，需要强大的实力！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重视的一切，就包括隐私！
念及此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也蓦地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决。
等回到宿舍，李观棋便没再闭眼横陈，而是盘膝修炼了整宿。
翌日，他又随李英奇一起下了一趟山。
得知蒹葭突然换了个名字，还摇身一变成了蜀山长老，望月直接惊掉了下巴。
好不容易把掉落的下巴装回去，再对待李英奇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转变。
局促，不安，甚至还有些畏怯，全都堆在脸上。
三人之间的气氛，对比以往，也有了极大的不同。
李观棋很能体会望月此时此刻的心情，所以才更加清楚，这种时候比起打圆场什么，更应该将空间留给她们。
“听说你在山下，蒹葭半点犹豫都没有便说想见你，是我让她先等等的。”
扔下一句，李观棋并没有在客栈多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去。
刚落在客栈门口，他就注意到从外面拐角处递来的目光。
“这些家伙，真当我是真眼瞎了？”眉头紧蹙，他闷声嘀咕，“罢了，闲着也是闲着，就用你来稍微打发下时间！”
想着，他没再犹豫，掠身扑出客栈大门，扭头朝拐角处赶去。
那边，本装模作样和地摊老板交流的青年，眼神即刻一闪，似乎犹豫了一下，确认李观棋是奔自己来的，才猛然调头，撒腿就跑。
“怎么突然又觉着，这货是故意派来逗我的？”
李观棋看得眼皮子直抖，突然有种智商被人侮辱了的感觉。
本来只想稍稍玩玩儿的，可现在，他觉得似乎有必要认真一些了！
想到这儿，他也没再藏着掖着，催动身法，掠足急追。
大街上这么一顿你追我赶，自然吸引了不少行人、店家的注意。
客栈中的李英奇同样也被惊动，不禁愠怒道：“不惹出点麻烦能死啊！”
其莫名不爽还夹带责备的语气，直让对面的望月愕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