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局势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中的发展,望月黑了脸。
“这些混蛋.。”骂完,她迅速转向李观棋,“要不,和他们拼了?”
说话间,望月利落地摆开战斗架势。
李观棋并没有吱声,脑子却在急速转动。
他很确信,自己从没有来过钦原城,更没有和此地官府有过任何接触。
那么现在这情况,就只能有两个解释:要嘛城卫队是真的出师有名,而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被某些人给陷害了;要嘛那就是城卫队本身想陷害他!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早就严阵以待,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第一个可能。
剩下的问题是,城卫队或者说钦原官府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还有,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钦原的?
念及此处,李观棋隐晦地朝采依别了一眼,目光很快又被收了回去。
“若敢拒捕,格杀勿论!”
正此时,城卫队长阴恻恻地把嘴角一勾,冷酷说道。
“简直欺人太甚!”望月俏脸陡寒,便要从包围圈里闯出。
千钧一发之际,李观棋伸手把她拦下。
“这些家伙摆明了是在诬赖我们!”望月咬牙道,试图让李观棋看清现实。
李观棋当然看得清,但大庭广众之下和官兵起冲突,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哪怕之后能证明自己和魔门无关,一旦公然和官兵对抗,追究起来也是大罪一条。
最重要的是,从一开始对方就说了“怀疑”,明显是还留有退路。
“任何人都该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李观棋深吸口气,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周良民,我可以配合调查,但绝不认同这等蛮不讲理的手段!”
说着一顿,好一会儿他才幽幽继续道:“我若无辜,必让尔等八抬大轿恭送出城!”
“哼……”城卫队长不屑冷笑,用眼神完美诠释着什么叫做轻蔑。
便是其余城卫也都一副“你算哪根葱”的表情。
都没给其他人继续看戏的机会,城卫队长大手一挥,冷冷下令。
“带走!”
目送这队人马远去,看官们才都一副大松口气的模样。
“想不到啊,小小年纪就走上了歧途,可惜,可叹!”
“叹个屁,也不想想魔门那些混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我说,也别审了,直接凌迟,省得夜长梦多!”
“万一人家真是无辜的呢?”
“就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能无辜得了?”
叽叽喳喳,一群人倒没有在城门口多留,不过一边走,都还一边议论着。
而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了钦原城,更多人加入这场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之中。
当然,也有不少好事者悄悄跑到了府衙门外,试图近距离看完这场热闹。
但府衙并没有放任何平民进去,甚至还专门派了更多衙役堵在大门口。
诡异的是,公堂之上却没几个衙役,府尹高坐上首,旁边是衙门师爷,剩下的看上去也都不是衙役打扮,但一个个都面色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凉的气息。
“大胆贼子,见到本官竟敢不跪!”
“大周律例,凡修炼者具筑基七阶以上实力,除见圣上外,皆可免礼。”李观棋大摇大摆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被那声惊堂木传出的声响镇住。
“此律例可不包含魔门贼子在内!”府尹大人冷着脸。
“上上下下都一个德性!”李观棋摇头一叹,突然同情起钦原的老百姓来了。
“你什么态度!”一旁的师爷看不过眼,“看来审问之前,还得先教教你规矩!”
“你算个什么东西!”李观棋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说完直接将那块“阖”字令牌取出,“我是不是魔门中人,有人比你们清楚,也用不着与你们证明!”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懂这令牌到底是什么,又代表了什么,但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钦原府尹的官职不过才从四品而已,根本比不上在响泉城遇到的那位胖子。
果不其然,看到令牌的一瞬间,府尹大人便变了脸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望月则只是觉得解气,一度漆黑的俏脸终于恢复了笑容。
而采依却愣了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块令牌,眼底写满了疑惑和震惊。
“现在,我可以走了?”
“你,哦不,您,您请,请!”府尹干笑了笑,匆匆做了个手势。
李观棋自然没有多留,把牌子一收,一甩袖管,扬长而去。
快出公堂大门的时候,他才往官案右侧那条垂着的帘子别了一眼,幽幽道:“明日一早我便出城,千万别忘了我的八抬大轿!”
言落,他没再逗留,背着小手,昂首阔步,只两个眨眼,便从府衙消失。
等他走后,帘子后才转出一个黑脸汉子。
“庞大人!”府尹这次没敢继续在官案里面窝着,匆匆转出,弯腰俯首。
黑脸汉子却没有搭理,盯着大门看了许久才蹙眉回头。
“我从没来过钦原!”
“小的明白!”府尹立刻点头。
黑脸汉子则没再多留,一个闪身,便已消失不见。
等人家都走了老半天,府尹才敢抬头,捻着袖管,沾沾额角。
“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做?难道真要用八抬大轿把那小子送出城去?”师爷深吸了口气,脸上隐隐有些不甘。
“要不然呢?”府尹却满脸苦涩,“那位可是连贵为周婴境的庞大人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若得知我们竟敢在暗中为难他的人,还不得剥了咱们的皮!”
说着,这位从四品大员还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整一副畏怯模样。
“可您毕竟是钦原府尹!”
“如果放在十年前,这个官倒不至于当得这么憋屈,但现在……”府尹脸色一黯,“哎,听说昨天的早朝,又被临时取消了!”
说完,他瘫回椅子,抬头看着头顶的那块牌匾上镌刻的四个大字,脸色越来越黯。
另一边,李观棋携采依、望月出了衙门,立刻就找了家客栈。
等待酒菜上桌的功夫,望月才小声问道:“话说,你那块是什么牌子,我看刚才差点没把那府尹给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