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营地的徐大头还在嘚瑟:“怎么样,我就说了吧,这帮马匪就是乌合之众,只要咱们合力,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伍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想到,这帮马匪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五百多人,连个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就跑了,回头想想,咱们当时真应该在追击一番的。”
“那有什么关系,这里收拾一下,咱们再去一趟就是了。”
伍峰瞪大了眼睛:“还去?刚才是出其不意,再去不是自投罗网了嘛。”
徐大头哈哈一笑:“伍哥,你这小词儿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就他们刚才那怂样还怕啥,干他们就完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伍峰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像今天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作战方式他可是从未接触过。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喝的酒,还是因为这一番拼杀,伍峰也有些上头:“行,那就照大头兄弟的意思,咱们再搞一把。”
徐大头说道:“搞肯定是要搞的,只不过这次咱们换个花样。”
“换个花样?”
伍峰一愣:“不就是偷袭吗?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徐大头说道:“刚才偷袭的时候,我发现这帮马匪不太聪明的样子,我觉得咱们可以再激进一点。”
“再激进一点?”
伍峰眉头皱了起来,之前他们可是商量过作战计划的,可是现在看来,当时做的计划压根就一点用场都没派上啊。
徐大头这会儿可顾不了那些,只是说道:“这次咱们把人手分成两批,我带一拨人马杀进去,伍哥你在外围盯着,要是贼人逃走,你就负责拦截,咱们这次争取一口气吃掉他们。”
伍峰当场傻眼:“一口吃掉?你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对方怎么说也还有三百多口人呢,万一对方反击呢?”
“那怕啥,对方要是反击我就撤呗,伍哥你正好还能打个埋伏。”
伍峰皱眉思索一番,觉得徐大头这个计划可行,别看这徐大头没有行伍经验,但是就这种野路子打法,看起来还挺实用的呢。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你带一百人冲杀,我垫后接应。”
徐大头一拍大腿:“那咱们这就出发,一会儿我多带点引火之物,烧他娘的,火头一起,贼人保管要乱,到时候就可以大杀特杀了。”
马匪头领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去而复返,虽然听马蹄声也就一百来号人,可是此时的他还是心中慌乱。
之前那一拨遇袭,他可是挨了一刀的,幸好有皮甲挡着,那一刀伤得不深,可是怎么还带杀回马枪的啊。
“头儿,咱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一个手下提醒了一句,头领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又给了手下一巴掌:“还用你说,弟兄们,报仇的机会来了,给我杀,杀一个赏一两银子。”
原本就憋着一股气的马匪们,听到还有银子赚,一个个都激动起来,眼都红了。
徐大头带着一百号人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严阵以待的马匪们,心中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冲锋之势已成,断然没有后撤的道理,况且徐大头是什么人,干就完了。
佣兵和马匪,犹如两股洪流,轰然碰撞到了一起,喊杀声震天般响起。
草原人毕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论骑术,哪里是徐大头这些半吊子水平的佣兵们可以比的,再加上人数上也占不到优势,一旦陷入混战,一开始的血勇之气逐渐就被消磨光了。
徐大头毕竟不是行伍出身,原本按照计划,遇上这种情况,他就该带着人撤了,可是混战之中,徐大头甚至都分辨不出谁是马匪谁是自己人,哪里是想走就能走的。
而垫后接应的伍峰听到前面的厮杀声,却一直不见徐大头撤退,顿时喊了声不好,这莽汉必定是跟马匪缠斗起来了。
“弟兄们,前面已经乱了套了,咱们赶紧支援过去。”
伍峰说着,一马当先带着剩下的人杀了过去。
只不过他没有从正面突进,而是绕了个小圈,从马匪的后方突了过去。
徐大头此时已经陷入了包围,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一个个被砍翻,已经是两眼通红,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手下被杀,虽然心中懊悔,但还是尽力将手下都聚集起来,手里的弯刀已经卷刃,但是却一刻不停地在厮杀着。
当他看到自己带出来的一个兄弟,被马匪一刀刺穿的时候,徐大头不禁睚眦欲裂,狂吼着催马上前,将那个杀了自己兄弟的马匪也扎了个透心凉。
可是这有什么用,兄弟还是死了,而且周围的马匪看起来还是那么多,自己这些人已经被包围了。
伍峰呢?
他怎么还没来?
虽然自己没有按照计划撤退,可是你伍峰好歹也要接应一下吧。
就这么短短的几息时间里,又一个兄弟被马匪从马上撞下去了,马蹄践踏下,也不知道死活。
徐大头嗷的一嗓子,将手中弯刀扔了出去,直接刺穿了撞兄弟下马那马匪的胸膛,然后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冲向了马匪。
徐大头浑身浴血,状若癫狂,好几个马匪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敢凑近,纷纷让开。
徐大头干脆从马上跳了出去,扑到一旁的马匪身上,就在对方的马背上,与对方扭打起来。
对方拿着弯刀的手被徐大头死死地抓住,完全没法攻击,不过草原人身上可不止那一把弯刀,左手入怀,掏出了一把平时割肉吃的匕首,朝着徐大头心口就扎了过去。
徐大头此时已经陷入癫狂,面对刺来的匕首视若无睹,不过幸好他的危机意识,令他在最后关头硬生生扭动了一下身体,匕首从他的胸口划过,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疼痛的刺激下,徐大头猛然爆发出一股神力,抱着对方就从马背上往下跳。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下马几乎就等于是找死,无数马蹄的践踏下,哪里还能活命。
那马匪死死地拽住缰绳,夹紧马腹,愣是没掉下去,而徐大头则是挂在了那个马匪的身上,双手勒住了马匪的脖子,将对方勒得直翻白眼。
徐大头不知道的是,他在乱军之中,随手挑中的这个马匪,便是马匪的头领,头领遇袭,旁边马上有手下来救。
徐大头身子挂在半空,无处借力,虽然看到一柄弯刀朝自己砍来,却无法闪避,绝望之下,他也只能使出全部的力气,死死地勒住手里那个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