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敏儿说到嫁人,叶苍也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两人闹惯了,吵惯了,他还真没把梁敏儿当做一个已经能说亲的女孩子来看待。今年梁敏儿也十五岁了,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可这丫头的性子,哪个男人会娶她。可是看着梁敏儿哭,他又觉得过意不去。“好了,你别哭了,我也是着急。”
叶苍说了软话,他怎么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呀。“你非要踹我下马车。”
“你还怨我,这是我家马车,我不想让你上来,你为什么要上来。”
梁敏儿眼泪汪汪,声音哽咽,委屈巴巴。“可是你姐姐骑走了我的马,你说怎么办。”
叶苍说。“不是你大哥让骑的吗。”
梁敏儿不依不饶。“好吧,好吧,我错了,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叶苍无奈,只好冲着梁敏儿鞠了一躬。梁敏儿原本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性格,要不是自己的光脚丫被叶苍咬了,她也不会哭。此时见叶苍难得给她赔罪,便也止了哭声。“这件事情谁也不准告诉,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的脚丫子被你咬了,我跟你没完。”
“这种事情谁会说出去?你那是脚,又不是手,脚多臭。”
叶苍道。“我的脚哪里臭了。”
梁敏儿争辩道。“脚怎么可能不臭?谁的脚都臭啊,我的脚也臭。”
叶苍说。梁敏儿气呼呼地瞪着叶苍。“我的鞋和袜子哪里去了?”
叶苍无奈只能在马车里帮梁敏儿找鞋。好在鞋袜都没有丢,都在马车里,如果掉在大街上,让某个登徒子捡到了,真还挺麻烦。“你扭过头去,我要穿鞋。”
梁敏儿没好气地对叶苍说。“谁稀罕似的……”叶苍哼了一声,扭开头去。想着梁敏儿在穿袜子那双小脚浮现在他的眼前,想想刚才的滋味,好像也不臭。叶苍敲了一下自己脑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叶骜带着梁颖儿到了望江楼,要了一个包间。叶苍和梁敏儿很快也到了。“大哥,你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能将我一个人丢下。”
叶苍进来之后,想想刚才受的委屈,质问叶骜。“你不是坐着梁六小姐的马车来的吗。”
叶骜说。“是,可是……”叶苍觉得自己一肚子憋屈,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边梁敏儿也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姐姐,你怎么就能跟着叶公子走,把我一个人丢下。”
“你坐着马车来就可以,怎么就把你丢下了。”
梁颖儿反问。叶骜和梁颖儿对视一眼,觉得梁敏儿和叶苍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饿了,点菜吧……”梁敏儿气呼呼地说。一路过来,叶骜给梁颖儿讲了很多打仗的事情,还有他在北边见到的风土人情,梁颖儿听得如痴如醉。“姐姐,你就别喝酒了。”
叶苍给梁颖儿倒酒,梁敏儿劝说道。“没事,我只喝一杯,今天高兴。”
梁颖儿说。梁敏儿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梁颖儿一杯酒下肚。片刻之后整个人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两腮红扑扑的仿佛熟透的苹果。她双手托住下巴,如痴如醉地看着叶骜。叶骜被她看得有点毛楞。梁敏儿则在心里说,叶大哥,你自求多福吧。“叶大哥,你长得真好看。”
梁敏儿打了个酒嗝,修长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在叶骜的脸颊上。叶苍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然后他看向梁敏儿。梁敏儿点点头。梁敏儿也喝了一杯酒,可是她面如霞玉,半点没有变色,就像是没喝似的,可梁颖儿却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我好喜欢你呀,叶大哥。”
最关键的是梁颖儿不仅说醉话,两只小手还不老实。“叶大哥,我姐姐喝不了酒,还是送她回去吧。”
梁敏儿提议道。她是担心梁颖儿在丢丑,人家叶大哥别彻底厌弃了自己的姐姐。那坠入情网的姐姐还要不要活了。叶骜也觉得还是回府比较妥当。于是四人从望江楼出来,换了出行方式,叶骜和梁颖儿坐马车,叶苍和梁敏儿骑马。马车直接去了梁家。梁颖儿早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叶骜只好将人抱起来,送进府中。只是他刚进府门就见到梁大学士站在院子里读书。叶骜僵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祖父,您怎么会在府中?今日怎么没去翰林院,您可真闲……”梁敏儿小跑着来到梁大学士身边笑着讨好。梁大学士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在府中还看不到这一幕,堂堂四品定北大将军竟然把我孙女灌醉,意图不轨。”
“啊,祖父你可别乱说,是姐姐非要喝酒的,姐姐的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杯倒……”梁敏儿急着解释。他祖父相不中叶大哥是武将,一直想将她姐姐嫁给文臣,这回好了,坏菜了。叶骜也就愣怔了一瞬间,然后冲着梁大学士微微颔首,抱着梁颖儿向后院走去。他将梁颖儿放入闺房,让梁敏儿照顾姐姐,自己则去了梁大学士的书房。“叶大将军真是好手段。”
梁大学士冷眼看着叶骜。“梁大人,是我的错,不知道梁小姐不胜酒力。”
叶骜语速平缓,不急不躁,彰显大将风范,完全没有因为梁大学士的生气而有半分恼怒。“我对梁三小姐倾慕已久。”
站在一旁的叶苍给自己的大哥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希望梁大人能够成全。”
梁大学士也没想到叶骜会如此直接。梁颖儿的心思,梁大学士早已经看透了。他能怎么阻拦,何况叶骜是永安侯世子,家世比他家高,容貌出众,现在又立了新功,封了四品定北将军,前途无量,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既然你对他心有所属,就应该好好照顾她,怎么能让她喝酒。”
“是,梁大人批评的是……”叶骜抱拳行礼。“既然如此,那就正式一点。”
梁大学士说。叶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谢梁大人成全……”叶骜回到府中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苏夫人和永安侯。永安侯和苏夫人自然是非常开心,对这门婚事也很满意。苏夫人马上差了媒婆,登了梁家的门,送了叶骜的庚帖。叶骜和梁颖儿的婚事就这样提上了日程,而且以闪电般的方式向前推进。皇帝却在御书房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陛下,节哀。”
梁大学士坐在皇帝对面,听到皇帝叹气,安抚了一句。“太子的事情,朕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伤心难过是难免的,但是也过去了,只是现在你知道朝堂上……”皇帝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