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是希望老祖宗能找到知心人。年纪大了,有什么能有一个老伴儿陪着更幸福的。至于要不要原谅皇帝,她不去管,更不会主导老太太做出什么选择。皇帝吃完了饭喝了大半壶荞麦茶。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也有点多,也喝了两杯。两人离开柳叶胡同,准备返回皇宫。贵妃娘娘自顾自上了马车。皇帝犹豫了一下,嗖一下跑到了贵妃娘娘的马车旁。李公公:陛下鞋上是装了风火轮吗,怎么会跑这么快。“你要干什么,自己没有马车吗?还能不能让人松快一会儿了。”
贵妃娘娘推住皇帝,不想让他爬上自己的马车。“双双,你不要这么无情……”皇帝看着贵妃娘娘柔声说。贵妃娘娘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是不是疯了,下去,坐你自己的马车。”
贵妃娘娘有种受不了了。她都这个岁数了,怎么会忽然有种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要疯了。不能再继续向前,一定要把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刹住。“哎呀,是你呀,这是在干什么?”
刘婶子高亢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是洛老太太呀,我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刘婶子说着已经掀起了贵妃娘娘马车的车帘子。“刘婶子……”贵妃娘娘看到是刘婶子,打了一声招呼。“哎呀,这是干什么,怎么不让人家上车,你看这个老弟弟长得多好看,你实在不想要,将他送给我呀……”刘婶子说着毫不客气上去就要搂住皇帝的手臂。皇帝吓得赶紧躲开,求助的目光看向贵妃娘娘。“怎么能不想要,我们是坐两辆马车来的,正在商量另外一辆马车怎么办。”
贵妃娘娘一边搪塞六婶子,一边对皇帝道,“还不赶快上来,让人笑话。”
皇帝哎答应一声,嗖一下上了马车。这动作快地把曹公公和李公公都看呆了。“洛老太太,你可真是好福气,怎么喜欢你的都是些漂亮的老头儿,真是羡慕死人了。”
刘婶子的语气里酸溜溜的,吃饺子都不用放醋了。“那是因为我好看……”贵妃娘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行了,我们先走了,下次回来再聊天。”
马车帘子放下来,马车缓缓向前行动。刘婶子不忿地撇了撇嘴,“哪里好看了,大家都是老太太,她还没有我白呐。”
“谁没有你白?”
老爷子刚才看到了皇帝和贵妃娘娘,不过,他没有现身,就当作没看到,免得皇帝吃醋。最近皇帝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太能吃醋了。“哎呀,苏老哥,还不是洛老太太,她说自己好看……”刘婶子看到老爷子,一脸激动,上去拉住老爷子的手臂说。“你说她好看吗?”
“我觉得她还没有我皮肤白。”
老爷子呵呵了两声,一个人没有自知之明也得有个限度。“哎,现在人家真的是另寻新欢了,要不,我们两个好。”
刘婶子笑着问老爷子。“我可没有那个福气……”老爷子摇着头走向了芝麻胡同。“怎么就没有,人家不嫌弃你,你怕什么……”刘婶子追着不放。*“双双,朕就知道你舍不得朕。”
皇帝温柔地笑着伸手抓住贵妃娘娘的手。贵妃娘娘嫌弃地将手甩开。论当皇帝变成了黏人的小奶狗该怎么办?“双双,不要这么无情,之前的事情都是朕的错……”“是朕误会你了……我们那个孩子……”贵妃娘娘的目光如刀一般看向皇帝。皇帝也收敛了笑容,但是拉着贵妃娘娘的手却没有松开。“那个孩子是坤宁,是朕误会你了。”
“皇帝以为呐?”
贵妃娘娘语气冷冷地问。“朕一直以为你不想给朕生孩子,所以……”贵妃娘娘伸手打在皇帝的肩膀上,眼眶不禁红了,眼泪夺眶而出。不管多少年过去,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贵妃娘娘以为自己早已经将那个孩子抛在了脑海,可此时皇帝提起来,她的心依然疼得让她无法呼吸。那是一个女孩,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孩。她死去之后,血肉模糊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然是贵妃娘娘的噩梦。那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孩子,自从那以后,她再没有了孩子。“在陛下心中,我洛双双就是那样的人,我为了置气,我为了家族,我为了权力,甚至可以不要我自己的孩子。”
贵妃娘娘声音带着哽咽。她的情绪已经控制了很多,虽然依然伤心,依然生气。“所以,是朕的错,朕一直以为,你爱朕远远没有朕爱你爱得那么深。”
皇帝说,“是朕错了……”“可,你不是也说是朕拿掉了你的孩子。”
这样的话贵妃娘娘跟皇帝说过,是在发狠的时候说的。在孩子刚失去的时候贵妃娘娘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她已经知道是长公主弄掉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才不遗余力地将长公主赶出了皇宫,夺去了所有属于长公主的东西,让她一无所有。可是,她和皇帝之间关系的裂痕已经产生,而且到了很难愈合的地步。“你虽然没有那么做,可你心里难道不担心吗?”
贵妃娘娘哼了一声,“担心我们洛家的权势越来越大。”
“如果我生下儿子,将来必然会争夺天下,将来可能会外戚专权。”
“朕是皇帝,这样想难道错了嘛,这是刻在朕的骨头里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的我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贵妃娘娘的心又软了。之所以她知道,她才不时会对皇帝心软。就是因为她知道皇帝有多么可怜,才会分不清自己对皇帝究竟是爱情,还是同情。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有的时候连自己也无法分辨清楚。“但是朕绝对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你的孩子,朕一定是最爱他的。”
皇帝说。贵妃娘娘的眼眶又有点发涩。“行了,都已经那么久了,我不想说了,还是看将来吧。”
贵妃娘娘转开话题。终于,马车也到了皇宫。贵妃娘娘下了马车,连软轿都没有坐,快步向凤仪宫的方向走去。皇帝紧随其后。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将贵妃娘娘拿下。不论是为了自己的感情,还是为了大周江山。他和洛双双已经到了不得不和好的时候了。他今天什么都可以丢下,什么男人的尊严,帝王的脸面,统统全部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