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下朝之后,时间很早,皇帝本来回养心殿还可以睡个回笼觉,可是他却听说洛玉成要参加武举。这个消息让皇帝顿时觉得回笼觉也不香了。皇贵妃失踪之后,虽然洛家的势力得到了一定的削弱,皇帝也借此机会剪除了洛家的一些分支,可是那些都是枝丫,没有撼动洛家的根基。可如果洛家的嫡长孙洛玉成参加武举,拿了状元,将来便有了带兵马的资历,毕竟武状元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文官已经是洛家的天下,如果武将这边再有了洛家的势力,那他这个皇帝可真是睡不着觉了。“朕听说玉成要参加武举?”
皇帝笑眯眯的看向洛丞相,语气也特别的温和亲切。洛丞相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是笑里藏刀。“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微臣不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洛丞相一副我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皇帝在心里骂娘,你他娘的怪会装的,我都知道了,你还能不知道,老东西,太狡猾了。“丞相大人为国事操劳,也得顾家,齐家治国,得先齐家才能治国。”
皇帝笑着道。皇帝这是在说洛丞相家里的事没有管好。“陛下教训的是,臣知道了。”
洛丞相说道。“文状元武状元虽然都是状元,但还是不同的……”皇帝声音缓缓的说道。“马上得天下,得要马下治理天下。”
“玉成那孩子自小就聪慧,读书也厉害,朕是很看好他的,朕可是将他当下一个丞相来培养的,你可别给朕把他毁了。”
皇帝一副语重心长,不忍心洛丞相将洛玉成毁了的模样。洛丞相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他是担心洛玉成当了武状元,有了带兵的筹码,将来在军队上有了根基。皇帝这是忌惮洛家。“陛下放心,臣与陛下想法是一致的,武途终究不是正流,还是要参加春闱,考个文状元。”
洛丞相认真的保证道。“洛爱卿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皇帝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然后顺带打了两个哈欠。洛丞相自然知道皇帝在赶他走,正事已经说完了,再没什么好聊的,于是洛丞相起身告辞。洛玉成要参加武举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竟然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洛家的势力已经这么强,竟然还要将自己的手伸向军队,那将来,文臣武将都成了洛家的门生,那这天下……”一个书生在望江楼激动地说道。“这不是很好,少了洛公子,你我又多了争取状元的机会……”另外一个书生笑道。“我辈作为读书人怎么能只考虑自己,应该为国家计,为长远计……”另外一个书生慷慨激昂道。这位书生的话马上得到了更多书生的应和。年轻的学子们总是胸怀家国天下,一腔热忱。“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个武举而已……”另外一个书生冷静地说道。“那你可错了,你不想成为洛家门生……”一个书生问道。望江楼里因为洛玉成参加武举的话题争论不休,甚至有打起来的气势。似乎这些人觉得,只要洛玉成参加武举,必然就是武状元。其实参加武举的人基本上身份都不高,一则家族实力雄厚者多让自己的子弟读书,练武太苦,而且危险。二则,武举与文举相比本身就是末流。不管你是武状元还是大将军,难免被人称作武夫。所以堂堂洛丞相,百年世家大族的嫡长孙竟然参加武举,不论什么理解也会让人过度解读。怪不得皇上就想多了。洛丞相的书房,洛玉成低垂着脑袋,站在地上。这半年时间他为了武举考试请了最厉害的武师,勤学苦练,未曾有半日懈怠,即使三十晚上他也没有停下练习的脚步。这就是世家大族嫡长孙的悲哀。如果你不成功那就是懈怠,败家子,如果你成功那就是因为家族荫庇,你有一个厉害的祖父。洛玉成也很悲哀。为了证明自己,这么多年他一直很努力,他计划今年先拿一个武举的状元,等三年以后再拿殿试的状元,成为这大周文武双全的第一人。“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百姓也都是如此议论,说明天下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放弃吧。”
“我进宫和陛下当面解释。”
洛玉成红着眼眶对洛丞相道。看着自己的孙子如此上进,洛丞相心中也很宽慰。“水满则溢……”洛丞相用柔和的声音道,“当时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但你坚持,我也就尊重了你的想法,现在看来的确不可以,放弃吧。”
洛家可以在暗处和皇帝较劲,可不能放在明路上,何况现在贵妃娘娘不在宫中。洛丞相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有,定国公每日都跟着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乘着她妹妹失忆,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