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扶着太子离开此处,元元特别乖巧的趴在她的肩头,还晓得抓住她的披风,坐的很稳,凌珠想抱都不让。
上了马车,凌珠拿出药箱,马车上常年都备着一个,以防万一,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虞姝给他简易的包扎了一下,还得让大夫看看才是正经的,回城的时候马车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许多。
虞姝的心七上八下的,已经这么久了,也不见殿下有何不妥,那就是没有毒吧?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她非得准备九九八十一种毒给幕后之人灌下去。
太子府离城门近,可太子府没有大夫,只好回了虞府,让李大夫诊治。
得到李大夫确定无毒的时候,虞姝这一颗心才放下来。
幸好无毒,兴许是不知殿下会武,觉得那九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一定能解决了她和殿下,没有想到殿下会武,且殿下身边还有护卫。
那个男人,虞姝没有看的太仔细,只是武功应当也不低。
看来殿下身边,藏龙卧虎啊。
“殿下喝口茶,歇息一会再入宫。”虞姝递上茶盏,原先虞姝对他就足够温柔了,这次殿下救了她,她无以为报,语气就更温柔了。
“眼睛都肿了。”贺云槿睨了她一眼,心中微暖,是为他哭的。
“无碍,待会要入宫求见圣上。”在燕京被刺杀,这样大的事,她非得闹的满城风雨。
“没有证据的事别做,反而会被人倒打一耙,尤其是这事涉及孤。”贺云槿提醒道。
若是只有虞姝一人遇刺,倒也无碍,可一旦涉及到贺云槿,再牵涉其他皇子,就会无故卷入夺嫡之争,就算日后查了出来,怕也会被歪曲事实。
“我晓得,殿下放心,我一点也不笨。”这句话似在反驳贺云槿在归元寺的那句话。
贺云槿轻嗤一声,确实,在大事上她丝毫不含糊,唯独在一些特别的事上,尤其是关于他,笨的不行。
虞姝鼓着眼睛瞪了太子一眼,似是对他的笑声不满。
低眸瞧见太子胳膊上的伤,虞姝又轻叹气,罢了,殿下都为了她受伤,让他笑就笑吧。
“郡主,吩咐的事都办妥了,如今满燕京都晓得郡主被刺杀,幸好有太子殿下相救,若不然那剑就要刺穿郡主的喉咙,要了郡主的性命。”凌珠把这事办的很利落,一想到在燕京居然有人敢雇杀手行刺郡主,凌珠都恨不得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剥皮抽筋。
郡主长这样大,还没有被刺杀过呢,真是头一遭,越想越气愤。
“好,准备马车,我与殿下入宫求见圣上。”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等凌珠走了,贺云槿才看了她一眼,“分明不是这样,何必说的这样难听,你也不怕传来传去变成真的。”关于她的事,贺云槿总是十分忌讳。
“不说的危险一点,怎么能突出殿下的好呢,怎么能让圣上挂心呢?既然做了事,那就得让圣上晓得,殿下不是平庸之辈,是能救百姓于水火的英明储君。”
虞姝就是要把所有功劳都推给太子,这样圣上才能注意到太子,同样也拉近了殿下与虞家的关系,日后爹爹娘亲入京,也一定会十分感激殿下。
贺云槿喉结轻滚,垂下眼帘,“你为何事事都以孤为先?”
她的好来的太浓烈,浓烈到起初他都不敢相信,一直在劝自己逃离。
就算如今,贺云槿也有些恍惚,她此时待他这样好,日后会不会又全盘收回去呢?
“没有这么多原因,我想说的早就与殿下说过了,殿下,既然宁王递了把柄出来,咱们就要狠狠地拿捏住,就算不能折了宁王,也要折了他背后的一些势力,断他一臂。”
能杀她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当她这个岭南小霸王是吃干饭的吗?
“好。”贺云槿颔首,如她所愿。
宁王府。
宁王从晨起便有些心神不宁,他早已打听过了,今日郡主和太子会去归元寺,正好找机会下手,最好是两个人都干掉,实在不行,那也得把郡主解决,再顺势栽赃到太子身上。
为了这个机会,他特意多安排了几个杀手,九个杀手对付虞姝和太子也足够了,就算虞姝会武,也会带护卫,可和这些杀手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可就算这样,做到了万无一失,他心里还是有点焦躁,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了,也不知是从哪来的。
一上午都坐立不安,直到亲随郑柏从外边匆匆忙忙跑进来,“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里慌张,还有没有点样子?”宁王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呢。
郑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大声喧哗,生怕宁王把他扔出去,“王爷,郡主、郡主……”
“郡主怎么了?得手了吗?”宁王的心被提了起来,这么快就成功了吗?
“没有,长宣郡主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只是听说太子受伤,伤的也不重,满大街都传开了,那九个杀手都被人拖进了城,全都死了。”
“怎么可能!”宁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皆是惊惧,“九个都死了?”那可是幻海堂最厉害的九个高手,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是,都死了,现在还在城门口呢,被京兆尹派人守着。”郑柏也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道。
“怎么死的知道吗?”宁王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惧意,这燕京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外边传是长宣郡主的护卫及时赶到。”
“不可能,郡主的护卫不是已经查过了吗,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却不可能斩杀本王九名高手。”
若不是查过,他也不敢这样贸然行事。
“属下也不知,难道是郡主亲自杀的?郡主的功夫也不弱。”
“难道郡主在藏拙?”宁王皱起眉头,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你确定那些人都死了吗?没有留下活口?”
“没有,属下在旁边看过了,都死了,王爷放心。”
“那就好,立刻通知闵家,不可轻举妄动,那些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本王的头上。”
虽然可惜那九个高手,可没活口就好,要不然大刑之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呢。
宁王没有想到这次计划会失败,但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算计划失败,也攀扯不到他身上。
他是有这个信心的,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
“再去打探消息,一有变故即刻来报。”此时他还是不乱走动为好。
进了宫,在正阳宫求见圣上,一见到乾德帝,虞姝便跪倒在地,“拜见圣上,求圣上赐罪,臣女被刺杀,却连累了太子殿下,伤了殿下贵体,罪该万死!”
乾德帝也听闻了一些,却没有想到虞姝一来就往自己身上揽罪,分明她才经历一场刺杀,此时不想着诉苦,却先想着连累了太子。
他也晓得,这燕京根本没有几个人把太子放在眼里,他自己也不喜,实在是太子太平庸无能了,根本无法撑起大燕,再这样下去,他不得不废太子再立储君。
可虞姝却次次都对太子恭敬,是因为太子是大燕储君,所以她才这样吗?
对太子都如此恭敬,可见对他这个帝王会加倍尊敬,没有哪个帝王不喜欢这样的臣子。
“蓁蓁快起来,你受苦了,这并非是你的错,朕也没有想到,在燕京,竟然有人敢对你行刺,朕一定会吩咐下去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长宣郡主可是皇亲国戚,地位不低,都有人敢刺杀,还闹的沸沸扬扬,外边还不知道如何传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帝王容不得有功之臣呢。
不日镇南王就要入京,若是蓁蓁有个好歹,乾德帝面子也不好看啊,他可是口口声声说把蓁蓁当亲闺女的,却让蓁蓁出事,这让他面上无光啊!
“臣女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惹来杀手,那些个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若不是太子殿下替臣女挡了一剑,臣女怕是都见不到圣上了!”虞姝抬起脑袋,适时红了眼眶,那是被惊吓到了的眼泪。
“胡说,蓁蓁吉人天相,无碍的,快别哭了。”乾德帝最见不得小姑娘的眼泪,落的人心酸。
乾德帝看了一眼太子被包扎着的胳膊,关心道:“太子受苦了,待会让太医给你瞧瞧。”
“多谢父皇,儿臣无事,郡主年纪尚小,儿臣保护郡主是应该的。”贺云槿不再像从前锯嘴葫芦似的,现在也会说一些讨巧的话了,这些都是虞姝为他铺好的路,他舍不得浪费。
乾德帝颇为欣慰,今日太子这话说的倒让人舒心,若不是太子挡了这一下,虞姝出事,怕是岭南都有动荡。
正说着呢,皇贵妃从外边进来,连礼都未行,焦急的过去拉着虞姝上下打量,“蓁蓁,你可有哪伤着了?”
皇贵妃听闻此事的时候险些背过气去,若是蓁蓁有个万一,虞、叶两家的小姑娘折在了燕京,她都不敢保证兄长会做出什么事来。
“姑母,蓁蓁无碍,是太子殿下为蓁蓁挡了剑。”虞姝的眼泪落下,委屈的摇着头,像是被吓坏了。
“没事就好,可吓死姑母了。”
皇贵妃松了口气,屈膝向乾德帝行礼,“圣上恕妾身失礼,妾身实在是着急,兄长不日归京,若是蓁蓁出事,妾身将无颜面对兄长。”
虞姝回京本就是打着想念皇贵妃的名号,她若是没有照顾好,如何对得起兄长。
“无碍,朕知你心急,朕也心急,你放心,朕即刻召人彻查。”
乾德帝脸色也十分凝重,在燕京都敢雇杀手行凶大燕郡主,日后是不是也敢雇杀手行凶他这个帝王呢?
作者有话要说:为作收破四千加更,感谢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