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整整十天,就连主治医生都不满她浪费资源,顾盛行才允许孟姣出院。
一回到顾家,她的嘴就没有停下过吐槽。
“姨姨,医院的饭好难吃,我想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孟姣嘟着嘴道。
邹姨摸了摸孟姣略尖的小脸,心疼的皱了皱眉,“怪不得孟小姐都瘦了。”她拭了拭眼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道:“好,我现在就去厨房给小姐做。”
孟姣亲昵的晃了晃邹姨的胳膊,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就知道姨姨对我最好了。”
“好啦,那小姐先去客厅看会电视,等下饭熟了我叫你。”
“嗯嗯,好。”
孟姣乖巧的应道。
***
机场。
棠茹朝着出口张望,“小皓怎么还没出来?”
“夫人放心,少爷很快就会出来。”
站在棠茹身侧的高大个开口道。
几分钟后,棠茹在一众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黑裤,身形修长的男孩。
“小皓,这里。”她朝着出站口的位置招了招手。
棠皓听到熟悉的声音,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朝着棠茹走去。
“母亲。”
他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站在棠茹面前。
“少爷,把箱子给我吧。”
高大个伸出手,想要去接棠皓手中的行李箱。
棠皓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礼貌道:“谢谢付哥。”
“小皓,这一路累了吧?走,母亲带你回酒店。”
棠茹露出一抹慈爱的浅笑,她抬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棠皓的头,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一时之间,棠茹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
俗话说得好,儿大避母。
棠皓从小就不适应和他人有肢体接触。
更何况他现在成年了,不喜欢她碰触也是正常。
棠茹这么想后也就释怀了。
棠皓是棠茹的养子。
棠茹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对再婚没有任何的幻想。
但一人独处异国,孤单寂寞是难免。
为了缓解对女儿的想念,棠茹就去到当地的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小孩。
而这个小孩,就是棠皓。
棠皓是亚裔混血,在一堆金发碧眼的小孩子中,一头黑发的他异常显眼。
他是福利院年龄最大的孤儿。
院长听到棠茹想要收养他的时候,都劝她,让她选一个年龄小,性格乖巧的孤儿。
院长告诉她,棠皓比较特别。但凡收养过他的家庭,不出三日都会将他遣送回来。
棠茹看了眼小孩孤僻的眼神,随即下定了决心。
那一眼,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孟姣的影子。
她离去的那一日,她的姣姣就是这么看自己的。
把棠皓带回家后,棠茹就给他取了新名字,并告诉他,希望他像太阳一样,带给天地光明。
就这样,棠茹把对孟姣的亏欠都弥补在了棠皓的身上。
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母子子孝的典范。
最终。
棠皓没有辜负棠茹的期望,不光以最小的年龄考入了最高学府,还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律师。
此后便以雷厉风行,辩口利辞而闻名。
“母亲,你这次这么急着让我来,是不是找到妹妹了?”
棠皓直接问道。
孟姣的存在他从小就知道,他也很清楚自己替身的定位。
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叫过棠茹妈妈,只称呼她为母亲。
因为,妈妈是不属于自己的称呼。
他是天生孤僻,但不是天生没有心。
小时候,棠皓也有过幻想。可他见过太多人性的自私,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从小尽量不让棠茹操心,在学业上也比常人更加刻苦。
这一切,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母亲能用得上他。
棠茹也没想到棠皓一眼就把她看穿了。
她面色有点不自然,咽了下口水如实说道:“是,姣姣……”
“我能帮上什么?”
棠皓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他直接了当的问。
“小皓……”棠茹蹙着眉心,眼底闪过神伤,“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图你能帮上我。”
这么多年,她始终看不透这孩子的心思。
棠皓一直都对她有距离感。
这点让棠茹很挫败,她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棠皓垂着眸沉默。
棠茹轻叹了一口气,她牵起棠皓的手,“我们先回酒店,等你吃好东西,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毕竟这件事确实棘手,一言两语的也说不清。
这些天,她见识过了那个人的手段。
孟子平能败在他手里,也不足为奇。
在这几日的交锋中,明里暗里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棠茹始终相信,是人就会有弱点。尤其是商人,最会钻法律的漏洞。
现在有了棠皓,相当于事半功倍。
***
“叮咚——”
“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饭后,邹姨正在收拾餐桌,听到门铃声,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玄关打开了门。
见到顾盛行后,她有些讶然。
先生送孟小姐回来就去公司了,离开时特意告知他要加班,叮嘱她好好看着孟小姐。
顾盛行嗯了一声就低头换鞋。
邹姨赶紧接过顾盛行手里的外套,而后问道:“先生,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孟姣吃了吗?”
“孟小姐吃过了。”邹姨看着顾盛行道:“先生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
顾盛行摆了摆手,“不需要太麻烦,随便煮碗面就好了。”他扫视了一眼客厅,没见到熟悉的身影,蹙着剑眉道:“她人呢?”
之前在医院,孟姣一见到他,就像一阵风一样扑进他怀里,开心的欢迎他。
软软的身子好几次都让自己心猿意马。
“啊?先生是问孟小姐吗?”
邹姨顺着顾盛行的目光看过去,后知后觉的问。
顾盛行丢给了邹姨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说呢?
这栋房子总共就这么几个人。
他不是问孟姣,难不成是问她吗?
邹姨心虚的舔了下嘴,“孟小姐回房间休息了。”
顾盛行听闻,眉心拧起了一道沟壑。
“她的身体比较虚,下次吃饱了让她消食再去睡,不然积食又该哼哼了。”
“先生说的是,我记住了。”邹姨应道。
看着顾盛行现在的变化,邹姨忍不住唏嘘。
半月的时光,他已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