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挤一挤,这说的是人话?
“你、你怎么能这样!”
璟儿气得拳头都举起来了,可真要落下时却又不由得心软,临了只不痛不痒得在宁言胸口轻捶了几下,压低声音道:“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竺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子这样被你搂着,要是被人看见,让她如何自处?”
啊?意思是你的清白就不重要了么?
宁言显然没弄明白璟儿的脑回路,呆呆地看着她。
璟儿这边已经平复好心情,甚至大度得让开些位置,退而求次改搂在宁言腰间,告罪道:“方才是我没弄清状况,险些伤到了竺姑娘,还望见谅。”
“另外宁言这人有时行事是欠妥当了些,不过念在时间紧迫,实系情非得已,竺姑娘莫要记恨他了。”
竺妙儿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双手被对方重新挂到宁言脖子上都未觉察。
她是没成过亲,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通常这种话不应该是家里大妇说的么,姐姐你哪位啊?
认识宁言的时间还没我久,怎么就现场安排起来了?
要真是那位柴小姐站在这儿,她保证低着头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但换作璟儿,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甚至还有一点点不爽。
竺妙儿性子素来内向,倒不会和对方争一时口快,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是你先开始的,那我也……
竺妙儿心一横,半挂在宁言脖子上双手忽然收紧。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原本低垂的眉眼渐渐抬了起来,甚至鼓着腮帮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就像只虚张声势的小仓鼠,沉默得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璟儿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了。
可能是平日里一直在照顾郡主和师妹们的缘故,她很善于捕捉周遭人的情绪。
刚才她就看到竺妙儿好几次都羞恼得想跳下去,想来被不太熟识的异性搂在怀里,对竺妙儿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这才出言帮对方解围,谁知这人怎不识好歹!
璟儿深吸一口气,眸子微微眯起。
若是出言呵斥,会不会拂了宁言的面子?
可要是任由对方这样下去……
宁言还在专心操控着秋水,骤然感到脖子和腰间同时受力,越勒越紧。
不好,强度上来了!
不知不觉间宁言都快被勒缺氧了,费劲地说道:“秋、秋水,全功率模式……快点……”
流光闪动,厚重的偃甲立即切分为数层薄翼,依次呈扇状展开,、、三重灵纹珠璧交辉,迸发的巨大推力将三人瞬间送回上层舱。
嘭!
火光冲破楼板,三人几乎是以陨石一样的姿态回到战场。
“你们还好吧?”
房间内霎时烟尘四起,纵使宁言肉身再硬,仓促间也被撞得头晕眼花,左摇右晃了好一阵才站定脚步。….他怀中的二女由于被他牢牢护着,反而安然无恙,只是被漫天烟尘呛得咳嗽。
这鬼动静倒是把沈墟惊了一跳,他下意识倒退了几步,目光牢牢锁定在宁言脸上,咬牙道:“是你!”
宁言稍稍转过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呦,又见面了。”
语罢,他一手拖起秋水,步履踉跄,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就这么一步步走向对方。
“按理说是该寒暄几句的,但我赶时间,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沈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剑尖在地板游走,伴随着沉闷的拖行声,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沈墟看了秋水一眼,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不跑还能干嘛?
确实,宁言现在看起来是很虚弱,连剑都拿不稳,可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郑天工惹上他,结果郑天工残了,陈业小觑他,结果陈业死了。因此沈墟不打算再亲自去称一称宁言的斤两。
很多人死得莫名其妙,就是由于错估了形势,从而产生一种“我能反杀”的错觉。
不起杀心,就不会死。
沈墟跑得如此果断,让宁言都有点意外,顾不上再和对方心理博弈,猛地拧动剑柄追上前去。
秋水肆无忌惮地嘶吼着,如果说覆海剑意是四面八方袭来的滚滚浪潮,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怒阳剑意就是暴烈喷发的火山,没有多余的蓄势,一往无前,剑出无悔。
剑尖与地板的摩擦声戛然而止,沈墟忽地瞳孔一缩,一股莫名的压抑感狠狠攥着他的心脏。后背是刺骨杀机,他迟钝地转过身,只来得及看到一条乱舞的火龙,再次回神时他已被死死钉在墙上!
好、好快的一剑……
体内生机正在急剧流逝,沈墟低头看向插进胸口的巨剑,脑中思绪万千。
其实从对方出场后他就明白这一仗打不赢,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连拖延片刻都做不到。
可惜了,重建清化坛的任务他怕是完不成了,不知道李氏兄弟能不能担得起……
这一剑也把宁言残存的真气全部掏空,他半跪在地上,吃力地说道:“阵令给我,别让他跑了。”
“跑?!少看不起人了!”
或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许是不甘,沈墟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精芒,双手连结印法,燃尽精血发动最后的神通:“四风轮显证道仪!”
以他为中心,场中所有人都被神通吞没,眼前景象在迅速扭曲,天地间的界限都模糊了起来。暂时失去战力的二女更是连站都站不住,眩晕感和恶心感来回交错,难受得直想干呕。
宁言第一时间就明白这神通的功效,竟然能错乱人的感知,皱眉看向沈墟:“这神通虽然厉害,但以你的状况,能拖得住我们多久?”
沈墟大口喘着粗气,咧嘴道:“呵,你猜猜看?”
璟儿忍不住说道:“无须和他多言,陈业已死,司空鉴和他的莲生道兵被困在渡口,不过是些垂死挣扎罢了。”
“你确定?”沈墟嘲讽道:“好好想想在你之前,还有谁见过我。”
此话一出,璟儿登时反应过来,面色吓得煞白。
她这才回忆起,先前拿到的小酒壶分明只有半满,如今细细想来,可能早有人喝过了!
“想明白了?你师妹可比你好骗多了!”
宁言还没弄明白事发缘由,但看沈墟和璟儿两人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想要拔剑的念头传到手里,他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沈墟以肉身硬生生卡住了秋水,目露疯狂:“来啊,你不是厉害么!杀了我!我看看你这次救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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