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特娘的我就说找这么久,怎么一直找不到,没想到机关竟然在枕头上!”
允让无比傻眼,他已经将这寝殿的四面墙壁都给摸了个遍了,甚至都已经飞上横梁四处摸了摸,满手灰尘不说,这么会的时间,他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机栝声渐停,楚君赫第一个跳了下去。
“哎?你等等我啊!”
允让连忙跟上。
允珩倒是神在在的留在了寝殿内,并未跟着下去。
下面到底属于皇室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允让理应下去保护君赫。
那他便将上面守住便是。
密室内,皇帝悠哉的踱着步子,机栝声传来的时候,他瞳孔猛的紧缩了起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找得到这个密室?
难不成……难不成是盗圣?
可是盗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帝想要躲,可是这空荡荡的密室内,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难不成躲那些水缸里去?
可是那水缸里可是装过人彘的,里面的水别提多脏了,排泄物和身体化脓流淌出来的液体都混合在里边……
“别躲了父皇,您不是想要见儿臣么?”
楚君赫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皇帝咯噔一下就站住了。
“君赫?”
听到楚君赫的声音,北疆皇终于明白,他败了!
这场由他发起的战争竟然是他输了!
他以为趁着楚君赫和楚容还未曾成事之前,就将他们给按住了,便能够大局在握了。
却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没了与他们一争的实力!
“是你的人,还是楚容的人?”
北疆皇瘫坐在了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曾经,他就是坐在这里,看着那些曾经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们,一个个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如今,真是风水轮流变……
“是谁的人重要么?”
楚君赫双手环胸,站在皇帝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哈哈哈……是啊,是谁的人的确不重要。
但是,至少朕也得知道,朕究竟是败在了谁的手里!
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朕这么精密的布局竟然还能败了!
朕有十万大军啊!”
北疆皇这会心如死灰,成王败寇。
落到了楚君赫和楚容的手中,他还能做什么?
突然!
北疆皇心底某个位置咯噔了一下!
他或许还可以使点手段让楚君赫和楚容内斗,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以为楚容是真心与你联手的?
这么多年,你当朕不知道一直是楚容在为楚景越出谋划策的对付你?
你们现在能合伙将朕给拉下水,往后楚容便能在你身后插刀子。
楚君赫你真的能忍受得了?”
北疆皇竭尽所能的蛊惑楚君赫,现在事情还没到定局,他在早朝的时候就看出来楚容有问题了。
这些话,可以说是搅和局面,也可以说是在试探楚君赫。
他得确定,究竟是不是楚君赫和楚容联手了。
他一直觉得楚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而楚君赫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耐。
可是来攻打皇宫的人竟然是修罗殿,这就让他疑惑不已。
“哎哟,我说你这便宜爹怎么这么事呢?都这样了,还想搅和呢?
特娘的,我是真不想骂人。
要不是你一直搅和,你觉得楚君赫三兄弟会抢你的皇位么?
不说楚景越,就楚容和楚君赫二人,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活下来就可以。
结果呢?
你处处提防着他们,一面扶持楚君赫,一面又放任华贵妃将楚景越一手扶上位,让他们兄弟二人争锋相对。
楚景越不中用了,你又将楚容扶上位。
发现楚容起了心思了,你又琢磨着将楚容和楚君赫二人一手覆灭。
你还是不是人呢?
你可是他们的父亲,不是他们的敌人!
自己的亲儿子在天牢关着,天牢火灾的时候也没见你派人去救人!
呸!
北疆有你真是晦气!”
允让毕竟是北疆第一才子,这骂人的话是一茬又一茬的,甚至还是骂人不带脏字那种。
楚君赫:……
算了,允让爱说什么便让他说什么吧。
只是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所以,在允让又想开口的时候,楚君赫打断了他:
“先将他押走,你想骂等过后找时间再骂。
外边还一堆事情等着。”
楚君赫最着急的,不是北疆皇城内的情况,而是边关。
等皇城安定他就得带兵出发去边关,以防其他三国联合攻打北疆。
“那……行吧,先将事情解决了,我找机会再来骂他。
现在还真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小爷忙得很。”
允让边说边摇着折扇,却是在皇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朝着皇帝攻了过去!
皇帝正想反击,却根本不敌允让,三两下就被允让给制服了。
空寂的密室内又一片寂然……
楚君赫出去之后便将密室关闭了起来,他蹙了蹙眉看着那张龙床,心里很是不舒坦。
这张龙床下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的事情,如今却要随着北疆皇一起尘封起来。
“君赫!”
太后的声音自寝殿外传了过来。
楚君赫眸底深处滑过一抹惊讶,很快便整理了情绪出去了。
“皇祖母。”
楚君赫刚出去,太后就迎了上来,拉住了楚君赫的手打量着他。
“没受伤吧?他没为难你吧?”
太后还有些埋怨,楚君赫又是穿了黑衣裳,每次出危险任务的时候,楚君赫总是要穿黑衣裳。
他不说,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不就是黑衣裳染了血看不出来吗?
“没有。”
楚君赫有些愕然,他以为皇祖母会问父皇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只字未提。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这样哀家就安心了。
只是……哀家有一事要提醒你,这北疆的实权你得牢牢掌控在手中。
哀家总是觉得楚容不靠谱。”
太后之所以急匆匆的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楚君赫。
她深知楚君赫不喜这权势,可形势所逼,没有人比楚君赫更适合接这北疆皇的位置。
“皇祖母……孙儿暂时顾不上这皇城内的权势。
孙儿也不打算将这实权交给楚容,所以孙儿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一切都还需要皇祖母操持。”
楚君赫语调清幽,让人听着忍不住心生感慨。
“你是要皇祖母垂帘听政?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太后此刻别提多震惊了,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老都老了,还得管这些事情。
她可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哪里稀罕什么权势?
能让她抛下一切,去游山玩水她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其他三国有异动,孙儿即刻就要出发前往边关,倘若其他三国联合向北疆进攻,北疆不一定顶得住。
所以这朝堂之事,只能让皇祖母费心了。”
楚君赫紧锁着眉,看模样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她只顾着宫内的这些事情了,倒是将边关和其他三国给忘了。
“好,你且放心去,皇城交给皇祖母。
皇祖母必定会替你守住。
但是……君赫啊,你是皇祖母一手带大的,你知道吗?
就算再危险,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你也得给皇祖母活着回来知道吗?
你的儿女,你的妻子,皇祖母是不会帮你养的!
你明不明白!”
太后拉着楚君赫的手,说着说着眼泪便淌了下来。
楚君赫重重点了点头,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远去了。
太后看着他挺拔坚毅的背影,无声的落泪。
北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沈云禾在皇宫稳下后,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皇城外的十万大军也按兵不动,看来那边是稳下了。
如今,需要处理的便是朝局更迭产生的动荡,以及边关的战事问题了。
“娘亲,如今事情已经稳妥处理了。
我留了人保护您和祖母。
女儿还有事情要处理……”
沈云禾有些坐不住了,她得去找楚君赫。
不知为什么,事情已经安定了,她心中那股不安却是更甚了。
“好,娘亲能照顾好自己。
国公府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你顾好自己就是。
快去吧。”
苏怀柔哪里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
她总不能胆小到都这种时候了,还将沈云禾给困在自己身边吧?
“是啊,姐姐……你去吧,国公府我一定替你好好护住的。”
沈清夕咬了咬牙,国公府已经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楚景越死了,凉王不复存在。
凉王府想必也要被抄了,她虽然还没拿到休书,她凉王妃的身份却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所以,这国公府无路如何她都要守住。
否则,她真的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嗯。”
沈云禾不再多言,带上了苍云便走。
“楚君赫到哪了?”
沈云禾弃了马车,与苍云骑了马在长街上飞驰。
长街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到处都是官兵和修罗殿的人。
还有不知道是哪路官兵和另外一路官兵打了起来。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只想好好活下去。
那些贵人之间的争夺,他们无心参与……
“已经出宫往军营过去了,好像是说要带兵去边关。”
苍云小巧的脸揪成了一团。
这该死的北疆皇,跟本不给他们时间好好准备,甚至就连点兵往边关这样的事情,都弄得他们急匆匆的。
“走,我们去军营。”
沈云禾快马加鞭,她生怕去晚了,楚君赫就走了。
眼下,她情绪复杂,谁能理解她这种不安的心情?
沈云禾神色焦急,眼中不时的有雾气上涌,却又被她全部给压了下去。
时间急迫,来不及让她悲春伤秋。
快到军营的时候,有人将她给拦了下来。
待看到来人是楚王妃之后,便又放行了。
沈云禾一路越过岗哨到达营地,楚君赫已经站上了高台点兵了。
她下了马,静静的站在角落,看着楚君赫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一切……
在大军誓师拔营后,沈云禾冲到了楚君赫的面前。
“楚君赫!”
沈云禾的声音里透着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