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折叠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依旧娟秀,拢共四个字:
‘取悦,仪式。’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白城主口述,红鸢执笔记录。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的话,便是...取悦仪式?取悦谁的仪式?
‘神灵?有点可能,按这个逻辑去向后推测...
‘九难的过程说不定是一种祭祀仪轨...
‘这么去想的话,记得书上有类似这种的记载...就是形式有点不同...
‘祭祀各种神灵都有仪轨礼拜,比单单拜神要复杂许多,而祭品大都为寻常可见的猪、牛、羊三牲...当然,这是基础的祭品,祭拜的神灵不同,祭品也会有差别。
‘九难...意为九种不同的祭品,等全都祭祀过了后,就能够取悦神灵么?
‘真是这样,那四神教崇拜的几位神灵...对祭品的需求还真是与众不同...
‘依照这个结论再去合理推测,陈三秋施行九难,等最后功成的话,便能因此取悦神灵,然后得到某些好处?
‘或者他就是纯粹的狂热崇神者,这么做只是为了单纯的祭祀...这个应该不太成立...
‘凡人也就罢了,金丹境修士施行祭祀仪式,不太可能没有目的性。
‘有种不祥的预感啊,可我境界不高,这种事还是不要掺和,安心下来,存钱等来年开春去东海寻觅雷泽,这是当前紧要事;
‘若能够筑基有成,那时候才有一些底气再对四神教做出行动。
‘至于现在,这个四神教的神秘仪式,有丹紫教金丹真人在西城潜修坐镇,有两大宗门那么多境界高深的修士盯着...
‘不需要我去操心。’
许游按下思绪,颇为无奈道:“果然只有简单的提点,城主大人对这些确实不在意。”
单单两个词语,脑海中会产生一些联想;
但不多。
“呼...”
按了几下太阳穴,许游把两封信件收入储物袋,走出院门来到河畔,头脑放空,倚着柳树静看缓缓流淌的霖水河。
这般看了片刻光景,许游感受到一阵火热的灵气波动自上空落下,如气浪排沓扩散而至。
许游不禁抬头看去,却见视线之内,一道火红身影飞掠而过,从北往南似火矢穿空。
“唳!”
尖锐鸟啼传来,这道火焰般的鸟雀身影便已飞远,须臾消失在视线中。
许游眯着眼默默注视,他刚刚看到了,这只神异鸟雀的背上...有一个人。
‘此鸟肆意散发气息,给我的感觉...跟筑基境的气息威压没差别,所以这是一只拥有筑基之力的鸟雀...
‘不知化形了没?
‘此鸟既然是第四境,那它背上盘膝之人虽未有气息四散,但按常理推测,此人不会低于第四境,大概率...高出四境。
‘说不定就是金丹修士,若是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金丹境,可惜离的有些远,未能靠近感受。’
许游循着鸟雀消失的方向望去,有点想追寻去看看,不过还是按住了想法。
“追不追的到暂且不论,这样的好奇心要不得。”
轻笑说了句,许游离开河畔,沿着霖水街向着东城方向行去。
——趁着假期,加上自身无事,他准备去履行承诺,去东城蔡府看看蔡萧儿。
片刻之后;
洛阳北城接近中部皇城的空中,火鹤悬停不再前飞,地上许多百姓见到了,感受着热浪倾泻至身纷纷讶异不已;
交头接耳讨论着,神色除了好奇,亦免不了有些害怕。
这时,火鹤张开鸟喙喷出一道长长的火焰,把下面不少百姓一下子惊的倒在地上。
火鹤自然不会去管,盘膝的孙家老祖睁开双眼,两手掐诀变化几次,眉头微皱似在感知;
少顷,眉头皱深了些,再次变化手诀,保持手诀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放下双手,神色沉吟。
“怎么毫无踪迹?九焚珠定位阵法可以在千里内生出感应,越近越清晰,可是...”
孙家老祖须发皆张,“一点感应都没有...发生了什么?难道区区五天,就远遁了千里?
“这么看来,此人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境。”
孙家老祖停下声音,又忍不住骂道:“该死的小贼!敢拿我孙家灵物!简直胆大妄为!”
骂过之后他虽心中怒火不减,却也不由有些无奈;
此来洛阳,寻九焚珠是最重要之事,为家族子弟孙八九报仇,相比来说只是顺带。
但,如今人到了洛阳,却无法通过定位阵法寻找踪迹,这该如何寻仇,如何取回宝物?
‘先找陈三秋。’
想了一会,孙家老祖决定与陈留国四神教先行接触,询问那日细节好做出判断拟定寻找之法。
毕竟九焚珠的威能之强,对他这位金丹修士都算的上一件厉害宝物,自然不会这么就放弃;
孙家老祖粗重的呼吸平复了些,拍了拍火鹤,示意它转换方向。
火鹤飞行速度降了许多,金丹修士拿出一面玉牌,开口言语几句,似在与人联系。
不过一会玉牌便有荧光亮起,其内有声音传出:
“孙舍道友......”
天空之中,火鹤飞行方向微微调整,向西城飞去。
沿途惹了许多人惊讶注视,其中除了凡人外,亦有一些修士。
而相比于凡人,修士对火鹤周身散发的威压感触更深,因此就更为惊讶。
......
西城,一座此地少有的宽阔庭院内。
四神教长老陈三秋靠在藤椅上悠闲品茗,孙家老祖孙舍站在对面;
两大金丹修士各自气息平静,二者刚刚似乎说定了某些事,只听孙家老祖慢慢道:
“此事,孙某答应了,事后不要忘记许诺的好处。”
“那是自然。”陈三秋沙哑笑道。
孙舍点点头,转身看向一旁三位筑基修士,仍旧有些不信道:“那人当真是锻脉境?”
“千真万确!”四神教风法之修肯定道:“此事怎敢欺瞒孙先生?”
孙舍眯起双眼,心道:“身受重伤,看来走不远,仍在洛阳城的几率很大,这该死的家伙用什么方法干扰定位之阵?
“世上术法数之不尽,说不定他就掌握了此类干扰之术...
“不过只要你在洛阳...迟早给你找出来!”
那火鹤在庭院内颇为高傲的转了一圈,忽然张嘴喷出一道高温火焰,将院中一棵桑树直接点燃。
火鹤满意看着,旋即翅膀扇动飞上了树顶,张开鸟喙仰头嘶鸣: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