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风忱问她。
苏半秋忙看了他一眼,挤出一抹笑,“口误口误,风师兄不要介怀。”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了那几个令她魂牵梦萦的身影,连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大师兄和另外几个师兄当真是相差了很多岁,二师兄他们几个还是未长开的少年呢,大师兄的岁数已经够当他们的前辈了。
“大师兄,我们齐心协力打败了亡灵,奖励在哪里啊?”
“你最好不要小气哦,不然我要跟师父告状的!”
“就是就是!”
少年们人小鬼大,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初见精明端倪。
苏半秋弯着眼眸轻笑,眼神里不由得涌现出缅怀,开始回想,自己年幼时,是不是也是如此讨嫌的?
只见素来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大师兄,此刻将两手背负于身后,笑眯眯地弯着腰,就没有一点架子。
“才走出第一步就想要奖励啊?咱们打个赌吧?要是你们能够顺利走出迷宫的话,在大师兄的书楼里,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
少年们握紧了拳头,斗志昂扬。
而大师兄则是看着他们迅速跑开的样子之后,叉着腰发出了大笑声。
这之后,几道虚影便就这么散去了。
“我还以为走出了迷宫就走到头了,看来迷宫之后,还有玄机。”
风忱说完,迟迟不得苏半秋回应,便向她看去。
那张脸有些失落地低着,长长的睫毛也向下垂落,从风忱这个角度看来,她好像看起来很伤心。
“苏师妹。”风忱又唤了她一声,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
“你没事吧?”
回神后,苏半秋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见状,风忱在原地等了她片刻,而后将话题扯开,示意她看向前方。
“那边放了个箱子,你要不要去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迅速振作起来的苏半秋怪异地看他一眼,问道:“风师兄何不自己去?”
“万一里面有危险,你可以先替我挡上一番。”
苏半秋:“……”
这话真的是从玄天宗首席大弟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蓦地,风忱一声轻笑,转身就走。
“好了,既然你已经无恙,那我们就继续吧。”
那箱子里装的是一副九州图,从表面上看来,这九州图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待风忱用先前拿到的水龙珠在图上一照,便可看见上面大大小小标记了好几处秘境。
有些已经发掘后为修道人所知,而有的却是闻所未闻,不知迄今为止是否还尚在。
苏半秋的注意力放在那颗水龙珠上,调侃风忱:“风师兄虽然在这遗迹里头吃尽了苦头,但却没想到,该拿的宝贝一个都没落下啊!”
风忱反应过来后,将那水龙珠举了起来,“哦,你是说这个?一个被控制了心神的同修欲对我暗中偷袭,我是从他身上得来的此物。”
至于那名同修,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天芒遗迹了。
事实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苏半秋感到惊讶,微微挑眉。
不过生死之争,再正常不过,无需对风忱苛责就是了。
“你收好。”风忱依旧将九州图给了苏半秋,搞得她有点摸不着头脑:“风师兄,你不需要此物吗?”
“暂时用不着。”风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也并不多言,只是带她继续往迷宫深处走去。
这迷宫巨大,一路又极其坎坷,碰壁不说还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
原本是主力的风忱看清情况之后,知晓他们一时半刻也出不去,就慢慢让苏半秋顶上他的位置,多番历练。
还好苏半秋也争气,在迷宫里和各路妖魔鬼怪打过了交道,修为直线上升增加,也算是有不小的进步。
他们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待就是半年多的时间。
期间多次与同门联络都没能成功,只好继续在这里一边修行,一边扫荡迷宫。
苏半秋所获颇丰,得了几样趁手的法宝,还拿到了许多上品的晶魄石,最重要的是,无意间从一只书鬼的身上得到了一本神农集。
“神农集是讲自洪荒以来,生长在下界的神花灵草和灵木的种类。只是迄今为止,有些花草已经是绝迹了的,有些极为珍稀,难找难得。”风忱将书页翻过之后,交给了苏半秋。
“不过上面记载时,也标注了具体的灵花灵草生长于何处。待你有机会下山游历时,可以顺便找一找。”八壹中文網
苏半秋了然地点头,哦了一声。
她当下的心思并不在这本书上,而是在放有这本书的石墩上。
这石墩当中还插了一把剑,剑器古旧,不见昔日锋芒,倒是石墩上纂刻的两个字一直吸引着苏半秋的目光。
天芒。
“这就是天芒……”风忱从上到下扫量一番之后,眼神暗了下去。
下一刻,他就看见苏半秋勇猛地上前,两只手抓住了天芒的剑柄,尝试着将剑从石墩里面拔出来。
“嗨呀!”苏半秋拔得吃力,拽了半天纹丝不动,就很气。
风忱的眼皮子跳了下,有些无语:“师妹,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取出来啊!”
只见玄天宗的首席大弟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认真地给她普及修行入门知识:“剑器一旦认主,便会只听主人的召唤。你纵然有千斤之力,怕是也没办法将它拔出来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半秋当然知道。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天芒曾是大师兄最惯用的武器,与他心灵相连,为何不能将下界的动静传达给师兄呢?
苏半秋颓靡地耷拉下了肩膀,最后从储物镯子里取出了一根红绳,打了几个结,小心翼翼地栓在了天芒的剑身上。
风忱看了一会儿,眸光闪动,似笑非笑地道:“师妹,你这是……”
“哦,我这是在——”苏半秋的眼睛碌碌转个不停,最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我留个纪念,就告诉别人我已经来过这里了,不行吗?”
“随你。”
风忱当然知道,她的所为才不是这么简单的目的,只是不打算戳穿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