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坑下一片火红,时常有火焰蹿出,要是被烧一下,那火可不是好灭的。
苏半秋犹豫了半天,还是从储物镯子里面拿出了薄萍送她的那把伞。
本来还以为大师兄会笑话她呢,岂料风忱看见了她的伞,有些意外地说道:“想不到小师叔会将这把伞给你用。”
“怎么了?”苏半秋好奇地看了眼这个外观上平平无奇的伞。“是有些旧了,不过上次救你的时候,还挺好用的。”
风忱低声与她说道:“这伞,是小师叔以前的心上人送给他的。”
“心上人?”苏半秋的眼里闪烁着好奇,好奇心被他给勾起来了。“师兄讲与我听听呗?”
风忱说:“等这遭若是你我都能安全无恙,那我就把小师叔过去的事情都说与你听。”
“好。”苏半秋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同时握住了这把伞的伞柄,然后便从地坑的边缘跳了下去。
恰好这个时候从地坑里蹿出了一道火光,看气势还挺吓人的,让苏半秋不觉撇开头闭上了眼。
倒也并非觉得难受,只是这环境给她的感觉,也太似曾相识了……
“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把眼睛闭上吧。”
风忱将她的头扶着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本来苏半秋还想说不用的,但这么一靠,眼睛遭的罪确实要比方才好的多。
这大师兄还挺体贴的。
在他们往地坑里坠落的过程中,试图阻挠并且将他们吞噬消灭的除了时常蹿出来的火舌之外,还有几道罡风。
他们俩瞬间被刀气一样的罡风打得在空中翻转了几下,几乎险险地连手里的伞也拿不住。
风忱带着苏半秋好不容易躲开了乱扑而来的劲疾罡风,结果却被地坑坑洼的石壁里突然喷出的火舌给烧到了衣角。
“师兄,当心!”
这火势来得猛烈,烧风忱这么一个人就像是烧纸一样,瞬间就点燃了。
他当即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并将苏半秋推开,自己似个火团一样迅速沉沉地坠了下去!
“风忱师兄、师兄!”
苏半秋眼看着他坠落却无能为力,心中无名燃起了焦虑的火,想着要收伞,却又不幸遇到了罡风!
她在拼命挣扎过程中,突然意识到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既能出天火,又有刀气罡风,这不是她的神兵——莫问吗?
一想到这里,苏半秋也顾不得许多,她当即将手里的伞给收了起来,飞身躲闪着刀气与劲卷的罡风,终于在一波旋转冲击之下,摔落到了地坑坑底。
她躺了还没几秒呢,就已经开始觉得后背滚烫了。
用手撑着地面刚爬起来的时候,手心已经被烫得发红,苏半秋皱了下眉头,当即用还不太熟练的疗愈术法来疗伤。
“师兄!风忱师兄!”
苏半秋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去找风忱,然而偌大的坑底,竟是没有看见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人影!
就在苏半秋扫视一周转过身后,一把沐浴在天火当中的巨大神兵静静地伫立在坑底一处巨大的熔浆池里。
熔浆散发着极强的热度,透着冒出来的热气看去,似乎连整个地坑空间都在扭曲。
苏半秋的目光定格在这把神兵上,眼神既有些伤感还有浓浓的怀念。
这把神兵是她惯用的长戟,是她的师父,临界山的主人边战亲自打造的。
师父曾经问她要用什么样的武器当做自己的本命法器,苏半秋不要刀不要剑,更不像其她的神女一般钟情于各种仙琴琵琶,反倒相中了边战遗忘兵器库多时的长戟。
当时师父还笑着说她日后必然会成为上天界新一代的战神,可取名一事却落在了大师兄封翎的头上。
它从到了苏半秋手里之后就改名叫了莫问。
莫问归途……
而今看来,大师兄一语成谶,她回上天界的路当真是遥遥无期。
就在苏半秋沉下心来,思考着如何能将莫问从这里取出时,忽然后背袭来一阵杀意。
她下意识地撑开了手里的伞,将猛然袭来的力量挡下!
灵光在伞面上炸开,使得原本已经陈旧的伞又出现了几道裂缝。
苏半秋侧过头看向了来人,发现来者却是那两名缠云宫的女弟子。
想不到她们竟然也来到了这儿……
“之前我就觉得你们不太对劲,缠云宫的宫主是个力撼一州的厉害角色,手底下的女弟子多多少少都颇有其风,怎么你们两个却怂得像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
苏半秋看向来人,一脸的嘲弄:“我还特意问过了风忱师兄,他说你们两位都是跟宫主有些血缘的门户弟子,本是可以不来这海上探寻海潮一事的原委。”
“可你们还是来了……该不会是早就知道这海底有什么东西了吧?”
她本是不愿意这么想的,只不过从这二人的举止来看,很难不让苏半秋往这个方向去想。
缠云宫的两名女弟子瞬间变了脸色。
在听到苏半秋的话之后,二人齐齐冷笑一声,随即摇身一变,眼瞳泛红,身上隐隐还透着魔气。
率先向苏半秋走来的女子娇哼道:“想不到你这个不入流的玄天宗弟子,懂得还挺多的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只不过听从魔尊大人的指示行事,关于这里有如此法宝一事,我们却是不知。”
“法宝?”苏半秋反过来嘲笑她:“你眼神可真差!这可不是寻常的法宝,此乃神兵!”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一僵,震惊道:“你说什么?!”
神兵?!
她们二人仰头望去。
高高的神兵矗立在苏半秋的身后,似是为了应和她的话,此时猛地涌出一股热浪,轰轰然地袭向了缠云宫的两名女子。
她们不得不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勉强以法宝抵挡,这才不至于被冲天的热浪烧得全身都翻起燎泡。
而苏半秋则是拜风忱赠予她的鸿雁衣所致,不至于那么惨,不过衣裳鲜亮的颜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了。
她心知,自己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