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则和沈茗叶都回国了,沈爸爸的意思是让他们几个都回家吃个饭。
南言这是第一次作为嫂子的身份去见小叔子小姑子,早就绷着神经,查了不少资料,最后还是选择了低调处理。
在沈家兄妹眼里,他们都是结婚六年的老两口关系了,突然又给送重礼的,感觉怪怪的。
南言索性通过小德联系到了一个大师,购买了一支手作毛笔,又通过小隼联系到了一个刺绣大师,手绣了一条丝帕,两样都是挑不出错来含有心意的礼物。
南言和沈珺故登门的时候,沈茗叶和沈海则都在家,穿着随意的家居服,一看见南言和沈珺故,两个人主动站起身。
“大哥,嫂子。”
沈海则上次在网上力挺南言,已经在南言这里拉了一截好感。
沈茗叶手里还抱着平板,抬了抬头喊了句嫂子就又低着头,手上噼里啪啦按个不停。
沈添正乐呵呵让小两口坐下了。
沈珺故依旧拉着南言两个人挤着一个单人沙发,手从后搂着南言,与她十指相握。
沈海则看了眼就没眼看,有些想不通前几年明明都不见面的夫妻俩怎么一下子亲近了起来
“茗叶,去给你嫂子端茶,傻坐着干嘛呢。”
沈添正看不惯家里孩子总是抱着手机电脑的,就指使沈茗叶。
“稍等,我帮嫂子撕个黑子。”
沈茗叶头也不抬。
沈添正听得一脸懵“什么黑”
在场可能只有南言听懂了,她受宠若惊。
“茗叶在帮我么”
“对”
沈茗叶拍了拍自己身边,南言坐到了小姑子旁边,看她操作。
“我在国外就听说你这边一堆破事,什么八卦绯闻都有。这样对一个女演员挺不好的。”
沈茗叶其实都没有怎么见过南言,对于这个嫂子这几年之间都只是一个空泛的称谓。甚至连一个称呼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现在,嫂子像是忽然被这个家庭接纳了一样,正儿八经成为了嫂子。沈茗叶多少也操了点心。
她对于粉圈啊这些的还算熟悉,披了不少小号流畅切换,和南言的粉丝并肩作战,把那些黑子骂的屁滚尿流。
南言看得佩服不已。
“其实不用去管的,他们说什么我看不见。”
“要管的。”
沈茗叶终于扭了扭脖子抬起头,一抬头就对上不远处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的大哥平静的眼神,后知后觉赶紧推了推南言,把自己嫂子送了回去,才慢吞吞说道“许多黑子都是你不管就会变本加厉,过段时间就会洗脑别人,把杜撰的变成事实,让别人对你的感观不好。”
“嫂子你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人家都说你锦鲤运爆棚,造福苍生拯救了受苦受难黎民百姓,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骂你什么热度也敢蹭的黑子。这样下去,对于你的社会形象不好。”
沈茗叶冷静分析道“你和哥肯定是要公开的,你们俩的形象必须维护好了。”
“别听她说。”
沈海则半天插了一句嘴“她都是花钱请人来做的,就是今天在嫂子面前自己操作一下拉好感罢了。”
“二哥”
沈茗叶的严肃绷不住了,立即张牙舞爪扑上去,和沈海则打得难分彼此。
沈添正笑得乐呵呵地,给自家小儿子小闺女鼓了鼓掌,加油助威。
南言笑吟吟看着他们,倒是觉着有趣。
“家里的酱油没有了,还有三个菜呢,谁去买一下”
在厨房里做菜的阿姨探出头来,温和地招呼。
在场的沈珺故自然不会去买酱油,沈茗叶玩着手机义正言辞要给嫂子打榜助威,沈海则犹豫半天站起身“什么酱油什么牌子什么颜色什么包装多少毫升要什么口味的”
南言“”
“我去吧。”
南言无奈站起身。
“嫂子你可以开车去,如果开车去的话,顺便再买点吃的可以么”沈茗叶噼里啪啦报出了几十个小吃的名字,摸摸肚皮可怜兮兮看着南言,“我想念这些美食。”
南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东西太多了,我去帮忙拿东西。”
沈珺故站起身。
“等等,珺故,你跟我上来一下,我有事问你。”沈添正拦了拦,一扭头,沈海则立即了然,认命地站起身。
“嫂子,我去给你开车拎东西。”
南言无所谓。
超市开车过去五分钟。
沈海则下了车老老实实推着购物车跟在南言身后。
南言先把缺少的酱油购买了,再去给沈茗叶买零食。
“嫂子你少买点,她再吃都成猪了。”
沈海则毒蛇吐糟自己亲妹子。
“她瘦着呢,吃点零食还是可以的。”
南言不但把沈茗叶想吃的都放进来,还把自己想吃的都搁了进去。
然后又抱起了两听可乐。
“嫂子。”
沈海则一脸认真,左右瞧瞧周围环境后,凑近了点低声说“这个不能给大哥喝,对我侄儿不好。”
南言“”
得了,这可乐她怎么也没法拿了。
沈海则还一脸正直,自觉拯救了未来侄儿的身体健康。
两个人速战速决,沈海则穿着一身家居服左右提着两大包零食乖乖跟在南言身后,南言付了钱,上车直接坐进了驾驶席。
阿姨还等着酱油上色,还好南言回来的快,拯救了一锅菜。
沈珺故和南言在家里待了两天,第三天,沈珺故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和南言回家,要她收拾点行李。
“去哪儿啊”
沈珺故帮着南言装了一个16寸的小箱子,里面一半都是护肤化妆品。
“去给你过生日啊。”
沈珺故淡定得很。
距离南言的生日还有一天了。
南言想到了沈珺故说的礼物,不知不觉也有些期待了,兴奋地收拾完,跟着沈珺故上了私人飞机。
这是南言第一次接触沈珺故的私人飞机,觉着到处都挺新鲜有趣的。
沈珺故“等你有时间可以自己设计成喜欢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太性冷淡风了,简洁的白灰调,毫无人气。
南言倒是觉着无所谓。
他们抵达的地方有些熟悉。
南言上了私家车,趴在车窗看了半天,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反应,忍不住问“咱们这是来到了c省了么”
“对。”
沈珺故摸了摸南言的头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么”
南言纠正“是唯一一次合作。”
沈珺故“”
认真想想,两口子还真是只有那么最开始的小篇章合作,从那结束以后再也没有合作过了。
沈珺故这么一想,还真是惨。
南言看得开。两个人地位差太多了,也凑不到一起去,再等等吧,再等等她一步步走上来了,到时候去给他做个配。
私家车开得很慢,可能是为了让他们在往高原的路上适应一些,一路走走停停。
沿途的风景很美。
南言看着远处雪山有种想要去攀爬的冲动,刚走出一步,就被脑海中盘旋的海拔高度给打压了回来。
做人要脚踏实地。
她还是老老实实去低海拔的地方玩,回头适应了再说。
四月的这里真的很美。
去年的时候南言就曾经痴迷于此,但是当时身上背负着要演戏的责任,一路匆匆,还有了高原反应,全部的精力放在演戏上已经是很艰难了,没有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喜好。
南言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珺故居然会把她的生日放在这个地方。
两个人已经下了车,十指相扣慢悠悠溜达,任何一个漂亮的地方都会停停坐坐,拍下一些满是笑容的照片。
海拔高的地方相对空气会很好。
南言整个人都放松了,没有外界的干扰,没有自己的负担,看着天地山川就像是在一幅画中舒适。
她嘴角笑容没有消失过。
“啊,我们之前拍摄的地方”
南言和沈珺故在天黑之前走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南言立即认出来,这是她当时辛辛苦苦了好多天的拍摄地点。
而那一片湖也就在眼前。甚至就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沈珺故还原封原样把南言杀青那场戏的棚屋搭建在了那里,一切都没有变。
南言眼睛一亮。
“我们工作太忙了,没有一个可以自由旅游的时间。”
沈珺故说着,牵着南言的手慢悠悠陪她走向湖边。
“进山里有个好处,那就是世界上的人都找不到我们,可以彻底轻松的休息了。”
南言十分赞同。
她这一年处于连轴转的状态,不是在进组就是在杀青,几乎没有停歇脚步的时候。
说实话,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
再加上附加遇上的这么些事,总有那么些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南言脱了鞋,坐在湖边,双脚拍击着湖水,长舒一口气。
沈珺故坐在她身后环抱着她。
“还记得我们当时在这里拍摄的时候么。那个镜头拍的很快。”
南言回忆了下。
“对,我们当时一条过的,现在想一想好厉害,那么冷的湖水,我当时都要冻得说不清台词了。”
最可怕的是,风起长安夜是现场收音。
南言当时是真的怕重来一条,那么冷的湖水,跳进去还要和沈珺故贴身摩擦,简直
太煎熬了。
沈珺故笑出了声。
“导演看你冻得浑身直哆嗦,也不敢叫你来第二条。”
最关键的是他当时靠身体把南言挡了挡,一些不完美的瑕疵都被他遮盖了,落在镜头里的就是两个人的完美。
南言也笑了。
她想到的是出水的时候,沈珺故用自己身体挡着她不让她走光,还把自己的毛巾给她。
到了现在她可没法觉着这是沈珺故的绅士。越熟悉他越知道,他的绅士是一种很冷漠的处理方式,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半分被贴近的可能性。
合着在那个时候,这个宣告着自己合法身份的男人就已经觊觎她了
比她想象中早了许多啊。
啪
南言吓了一跳。
猛然抬头。
“看。”
沈珺故搂着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手指了指不远处。
南言定了定神。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一朵烟花升空,在高高的天空炸开。
金色的花朵流线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图案。
天空被烟花染成了各色的绚烂,接连的烟花不断释放着绚烂的美。
南言看傻了眼。
“山里不能放烟花的。”
半响,南言小声说道。
沈珺故嘴角笑容一僵。
“不是在山里放的。我找人去安排了合理的烟花点。”
既要能看得见,还不能离山太近,这个要求差点把沈珺故的好友给逼疯了。
遵纪守法好公民南言放心了,歪在沈珺故怀里认认真真看。
沈珺故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一开始只是各种漂亮的花,到了中段,升空炸开的烟花勾勒出了一个人物形象。
纤纤杨柳腰,笑意妖妖。
只是烟花的点缀,一下子就把迎风柳的特征给抓住了。
南言倒吸一口气,她看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迎风柳愣了。
五个迎风柳的不同姿态过后,一秒钟的缓冲,又一声巨响。
哗啦一声,天空中炸开了一个清末民初袄裙打扮的女子形象。
手持团扇侧倚栏轩,眉眼清浅。
南言捂着唇,咬死了尖叫。
又是旗袍的小蝶兰。
身披铠甲的云峥,精明干练的律师,还有温柔又诡异的女教师。
南言塑造过的,和还未出现在荧屏前的角色,沈珺故都做了出来,一一呈现在了南言的眼前。
南言已经看不清天空中的烟花是什么样的了。
她眼睛里是一层雾,只是忍着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你的每一个角色,我都会记录下来,这些都是你,都是你曾经努力喜爱过的证据。”
沈珺故轻轻在南言耳垂落下一吻。
“二十四岁生日快乐,我的老婆。”
南言攥紧了沈珺故的手,扭过头哽咽着。
“我可以咬你一口么”
沈珺故轻笑。
“哪里都行,我是你的。”
南言再也不忍耐了,一口咬在了沈珺故的肩膀上,呜咽的抽泣还在不时响起。
沈珺故搂着自己老婆,轻声哄着。
“这就哭了还有一份礼物在小棚屋里,先去拿了礼物再哭也不迟。”
南言不疑有他,抹了眼泪一脸感动跟着沈珺故抹黑进了小棚屋。
小棚屋还是当时拍摄时的那个模样,只是把滑轨一些工作用的都取消了。
摄影灯布置的有,沈珺故一开灯,整个棚屋亮的犹如白昼。
铺着大红被单的床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两套衣服。
沈珺故细心锁了门,对还在发愣的南言笑了笑。
“还记得你杀青的那场戏么”
南言还记得。
迎风柳下毒,被慕容城掐死。
“那场戏不好,我们重演一场。”
沈珺故哄着南言换了衣服。
那是一套全身的婚服。
红色落在南言的身上,是最摄人心魂的姝色。
她还有些懵懵懂懂地。
沈珺故慢条斯理更换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样是一身黑红相间的婚服,他甚至准备了酒。
“还记得台词么”
南言坐在床榻上,呆呆看着沈珺故半天。
她脑子已经不转了,人的本能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听到了沈珺故的话,第一反应是从乱糟糟的脑袋里翻找当初演戏的记忆。
“我陪主人饮酒,可好”
短短一年的时间,南言还记得这个第一个角色的一切。
“好。”
沈珺故在南言身侧坐下了。
正对面是两根燃烧的龙凤喜烛。
他手上端着酒瓶,倒了一杯酒。
“乖,你先喝。”
南言眨了眨眼“不,主人先喝。”
沈珺故定定看着南言,嘴角一挑,笑了。
“好。”
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扔掉了酒杯后,单手把南言往怀里一搂。
唇贴着唇,酒水相渡。
“媳妇说什么都好。”
一杯酒南言晕乎乎就饮了一半,明明只是半杯酒,却让她有种喝了一斤最烈的白酒错觉。
沈珺故在吻着她。
两个人的亲吻已经无法满足彼此,穿戴整齐的婚嫁喜服已经成为了累赘,沈珺故如何穿上的,又如何给南言脱了去。
拔步床上铺着鸳鸯交颈的红单,南言肤白胜雪,卷着红色是最艳丽的耀眼。
南言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无处可遮,只能紧紧抱着沈珺故。
“放心,嗯”
沈珺故与她耳鬓厮磨,低低唇语。
南言瞌上了眼,小声嗯了声。
和他在一起,是她最放心的。
一场求婚,一场绚烂烟花,还有花烛喜屋。
沈珺故的一世浪漫,都给了她。
花烛哔哔,棚屋外山风猎猎,小屋内,大红喜被遮盖了一场春色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