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鸢,本侧妃知晓你能言善辩,可本侧妃今日不是与你耍嘴皮子的,你若不依本侧妃之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魏滢芷阴沉着脸威胁道。
魏家绝对不能是魏鸢这个贱人说了算,否则娘家哪还有她这个侧妃的立足之地?
魏鸢知晓她来者不善,定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挖坑道:“这里是魏家,你带这么多府兵前来喊打喊杀,不知道的还以为侧妃娘娘是在协助六皇子攻打臣子府邸呢!”
得圣宠又怎么样,这天下可不是他六皇子说了算。只要他还有所畏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领头的侍卫立即否认道:“魏大姑娘休要胡言乱语,这分明是魏家的家务事,您攀咬六皇子府是何居心?”
魏鸢冷笑一声,目光凌厉的质问道:“既然是魏家的家务事,便轮不到六皇子府做主!辛苦各位哪来的回哪里去。”
按理说,六皇子确实不应该插手魏府的家务事,奈何他身份高贵,若是非要插手,作为臣子总要避其锋芒。但是她和六皇子有着无解之仇,魏恭明又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又怎么会上杆子捧六皇子府的臭脚。
“你敢违背六皇子的命令?”魏滢芷瞪大了双眼,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魏鸢轻蔑的反问道:“侧妃这话是说,攻打魏府确实是六皇子的意思了?六皇子是要公开造反吗?”
“魏姑娘慎言!”带头的侍卫厉声呵斥道。
魏鸢目光不善的看向他,讥讽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官拜几品,够资格抄侍郎府,行刽子手的差事吗?”
魏家既然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就由不得他们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
侍卫瞬间白了脸,神情紧张的反驳道:“我、我们何时要抄侍郎府了?分明是魏姑娘红口白牙、颠倒黑白,我等嘴拙说不过魏姑娘,六皇子府却也由不得你污蔑!”
魏鸢冷冷一笑,目光直视着他腰间的佩刀,询问道:“那就要问问诸位,持刀硬闯魏府所谓何事?”
她想以女儿身掌管魏府,就要镇得住所有人,无论是府中的下人,还是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
今日来的不过是行事愈发莽撞魏滢芷,她还未放在眼里。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领头的侍卫解释道:“我等不过是来护送侧妃娘娘回府看魏大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魏大姑娘见谅。”
不是他们窝囊,背靠六皇子还畏首畏尾,而是这位魏大姑娘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给六皇子扣上了一个造反的帽子。若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拿下便是,可她不但官宦千金,还与四皇子关系密切。
他们若是不顾后果帮了侧妃,只怕会给六皇子惹麻烦。
魏滢芷一见她千辛万苦求来的侍卫,竟然像软蛋一样低下了头,瞬间怒不可遏道:“你们往日的威风呢?她不过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贱人,何惧之有?”
领头的侍卫双手抱拳作揖道:“侧妃娘娘若只是想看望魏大人,还请魏大姑娘行个方便。”
魏大姑娘嘴里的话,可比他们手里的刀还要锋利。
魏鸢微微一笑,温声说道:“这是自然,只怕侧妃娘娘不肯善罢甘休。”
日后她少不了与更厌恶之人虚与委蛇,不过一个处处被她压着的手下败将,她还不至于和这种人硬刚到底。
魏滢芷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暴跳如雷道:“你们竟然敢与魏鸢这个贱人沆瀣一气,我要禀告六皇子把你们全砍了!”
魏鸢看着被气得几乎失去理智的魏滢芷,故意刺激着她说道:“侧妃娘娘还是反思一下自己,怎么会走到所有人嫌弃鄙夷的地步?明明是受尽宠爱的嫡女,又成功嫁进了皇子府,不应该是春风得意吗?”
若是她没有重生,所有事都会像魏滢芷期待的那样。可惜这辈子魏滢芷注定不会再有一件称心如意的事,她要让她身处富贵,却享受不到富贵带来的荣耀。
“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在这洋洋得意。”魏滢芷愤怒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从中搅和,六郎怎么会对我这般冷漠绝情?我又怎么会失去腹中骨肉,现在连母亲都遭了你的算计,生死不明。魏鸢,你就是个专门克我的扫把星!”
魏鸢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神情愉悦的说道:“事实若真像你说的这般,我确实克你。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现在你想进魏府,就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她以为做了侧妃,就能掌控一切被所有人敬仰吗?没这个本事,就算爬的再高,也一样被瞧不起。
魏滢芷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珠子瞪得像铜铃,道:“我是六皇子府上了玉碟的侧妃,你敢这么对我,不怕本侧妃命人砍了你的脑袋吗?”
魏鸢伸着脖子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说道:“侧妃娘娘要想耍威风,还是回六皇子府使吧。魏府,现在我说了算。”
魏滢芷差点没原地气死,看向一旁的王管家却又见他眼神闪躲,硬着脖子下令道:“我不但是六皇子府深受宠爱的侧妃,还是魏家嫡出的二姑娘,我现在命令你们,把这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魏鸢,给本侧妃拿下。”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王管家等人齐齐低下了脑袋,拼命降低存在感。
他们又不傻,老爷中毒偏瘫在床、口齿不清,这官肯定是做到头了。夫人下落不明,大姑娘已经公布自缢殉情郎死讯,怕是连祖坟都进不了。二姑娘就算是侧妃,终究是外嫁出去的姑娘,名不正言不顺,当不了魏家的家。至于两位少爷,根本不是大姑娘的对手,他们想要活命的前提下博前途,就只能投靠大姑娘。
魏滢芷又把目光对准一旁的侍卫,大声命令道:“你们立刻入府给我搜,就算把魏家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我母亲的下落。”
又是一阵寂静,魏滢芷俨然成了光杆司令。
魏鸢嘲讽的嘴角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否则到头来也只会成为一个笑话。冯氏偷汉子,拿府中的银钱贴补野男人,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待我查清这些账的走向,定会交于顺天府公之于众。我倒想看看那个野男人能藏到何时?父亲未中风前已经发话,绝不允许冯氏入祖坟,脏了魏家的地。”
虽说魏家已经烂到根上了,可能借此恶心魏滢芷,她还是很开心的。
这鱼饵她已经抛下,现在就看大皇子上不上钩了?
“你、你胡说!”魏滢芷已经被气得说不顺溜话了,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立即把魏鸢杀死千百遍,“母亲绝不会做对不起父亲的事,全是你在这里胡编乱造,蓄意毁了她,毁了我,毁了昌儿!你太恶毒了!”
魏鸢努了努嘴,吩咐道:“告诉侧妃娘娘,到底是我蓄意诬陷,还是冯氏自甘下贱!”
想要背靠她这颗大树,就必须让她满意。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收归麾下。
王管家自然知道这是来自魏鸢的考验,也是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是冯氏不甘寂寞偷汉子,老爷知道后雷霆大怒,秘密处死了野男人,没想到夫人跟着殉了情,老爷才因此气到中风。”
如今,他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只希望大姑娘这里,仍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个野男人对夫人也算情真意切,拼死都要把夫人摘干净,甚至不惜污蔑大姑娘。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夫人才殉了情……”丫鬟护院的纷纷表达了立场。
魏滢芷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差点没摔倒在地:“不可能!你们全被她收买了!我会牢牢地记住今日之耻,绝不会放过你们!”
魏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称赞道:“你们做的很好。我这个人赏罚分明,所有人月钱翻倍。”
要想马儿好,就得时不时的喂点草。
下人们忍不住低声欢呼。
府中已经入不敷出很长一段时间了,主子们都被迫缩衣减食,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大姑娘出手就是阔绰,想必只要他们忠心耿耿,还是可以博一个前途的。
魏鸢见时机成,威严的宣告道:“都给我记住了,以后魏家就只有我一个主子。”
她可以宠着正阳,护着正阳,却不会把权力与他共享。
“是。”沉寂在喜悦中的众人齐齐说道。
魏鸢心情愉悦的来到魏恭明处,在他的注视下,轻而易举地找到他藏在暗格里的家主令牌。
魏恭明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她是如何知晓他放令牌的地方,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
那可是他最后的依仗。
“呜呜呜。”魏恭明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悲鸣。
魏鸢得意地向他摇了摇手里漆黑的令牌,柔声细语的说道:“反正父亲这辈子也用不到了,赠与女儿总比放在这里发霉腐烂要好。”
上辈子,魏恭明临终前想要她为父报仇,主动告知了令牌的所在位置,她才有机会安排死士在三皇子楚宸枫的登基大典上进行刺杀,成功送魏家剩余的仇人一个满门抄斩。这辈子,她要把这枚令牌发挥出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