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婉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快了,到了石金刚的身边,有些埋怨的道:“你这个人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啊!”
“也不是别人,有什么好接的!对了,有几个朋友过来,正好介绍给婉儿认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欧阳婉答应一声,再次带着他们又进了书院。石珂就赖在爹爹的怀里,谁说也不下去了。
石金刚哈哈大笑道:“看看,这才是我的小棉袄,穿上就脱不下来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暖不暖和啊!”欧阳婉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石金刚笑道:“冷暖自知呗!怎么都是自己的。”
石金刚抱着小珂进了大厅,蔡松年发现他们又回来了,也出来相见,大家分宾主落座。
石金刚笑呵呵的给他们做了介绍,拍拍石珂道:“小珂来,去给伯娘和哥哥问好。”
石珂偷偷地看看高李氏和高宠,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伯娘?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哥哥?
“快去!”石金刚拍拍石珂的屁股。石珂飞快的从他身上出溜下来,跑到高李氏的面前,爬下就磕头。
“小珂给伯娘磕头。小珂给哥哥磕头。”
高李氏看到这么一个粉嫩的小娃娃也很是高兴,赶紧把她抱了起来道:“好好!真是一个好孩子!大郎你还不如一个孩子呢?去见过你婶娘。”
高宠赶紧答应一声上前对着欧阳婉躬身施礼:“高宠拜见婶娘。”
一下子多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子,欧阳婉吓了一跳。石金刚这个家伙这是从哪认了一个侄子,看这个个子!好一个昂藏男儿啊!
“不客气,不客气!赶紧免礼!”欧阳婉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赶紧摆了摆手让高宠免礼。
互相介绍之后,石金刚拉着蔡松年道:“嫂嫂,这位就是蔡松年蔡师,以前常山书院的院长;现在我们鼓山书院的名誉院长。”
高李氏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躬身下拜道:“拜见蔡师!”
“夫人免礼。咱们见过吗?为什么要执弟子礼?”蔡松年很是纳闷,他的学生不少,实在是记不起有一个这样女弟子。
“在下李珠玉,家父李昉,曾经在常山书院学习。我曾经跟着父亲去书院,听过蔡师讲座。”
“你是明远贤弟的孩子?”蔡松年看起来有些激动,显然和这个李昉的关系匪浅。
“是。家父直到临终之前一直念叨着蔡师,让弟子有时间去常山书院拜会。只是高宠年幼,先夫身体也不好,一直不得方便。”
蔡松年老泪纵横道:“明远性格刚正,才学远胜我等,当初科举为进士及第,官至翰林编纂;只因恶了朝中的权臣被流放边关,那想一去却成了永别。我们当时也去寻找明远,为什么都说他没有到流放地?”
高李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道:“虽然家父被朝廷流放,可是这些恶贼还是不肯放过他,派出一队官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多亏先夫从哪里经过,救了我们一家的性命,只是家父也受了伤,便一直在赵州红桃村养伤。
只是家父伤势严重,坚持几年之后,还是与世长辞,临去世之前他一是看着我和先夫成亲,二是叮嘱我有机会去真定府常山书院拜见蔡师。”
蔡松年听了更是激动,顿足捶胸泪流不止。
石金刚和欧阳婉面面相觑,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是亲人。看到二人越说越动情,勾起了对朋友和父亲的思念,几乎痛断肝肠。石金刚赶紧上前道:“蔡师,嫂嫂,且慢放悲声。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咱们亲人相聚应该高兴才对。”
欧阳婉也赶紧道:“蔡师,嫂嫂,夫君说的对啊!千万保重身体才有申冤昭雪的希望啊!”
蔡松年擦了一下眼泪道:“欧阳师说的对,丫头,不要哭了。明远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联合天下有志之士,为他伸冤。”
伸冤什么的高李氏已经看淡了,只是蔡松年一句欧阳师把她吓了一跳,弟妹的名字不会是欧阳师吧!
蔡松年赶紧给解释道:“丫头,现在欧阳师是鼓山书院的院长,她学识渊博,精通圣道,我也在向她学习请教,而且受益匪浅,所以称呼她为欧阳师。”
高李氏诧异的看看欧阳婉,她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刚刚二十出头吧!就是从娘胎了开始学习,也不可能超过大儒蔡松年啊!
蔡松年叹了一口气道:“在追寻圣者的道路上,欧阳师已经远远地走在我们的前面。她已经开辟出一条新的圣学道路,我们这些人要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前行,这句欧阳师实至名归。”
欧阳婉不住地摆手道:“蔡师过奖了,我这点本事跟蔡师差得远,还要蔡师多多指点。高宠,蔡师的学问在我们南唐是最高的,能跟着他学习是天的幸运,可要好好得把握机会。”
“是!多谢婶娘。”高宠心中虽然不高兴,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蔡松年好奇的问:“你们这是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高宠要喊欧阳师婶娘?”
不只是蔡松年不明白,就是欧阳婉也糊涂着呢?谁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多了一个大侄子。
石金刚笑道:“这都是从先祖那里论起来的,大家也不要刨根问底了。嫂子,高宠,你们看看是住在书院,还是山上呢?”
高李氏本来是倾向于住在书院的,可是听蔡松年都称呼欧阳婉为师,也就改变了看法道:“还是到山上吧!书院是读书学习的地方,我们住在这里恐有不便利。”
蔡松年也是这么认为,书院里都是一些男书生,突然住进来李珠玉是有些不太方便。
高宠是最高兴,我虽然要读书,但是练武也不能停啊!看看周围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手上功夫没有,嘴上功夫可不差,不要给他们喷死了。
“好!山上好!哪里有统一规划的住宅区,也有人统一的收拾。嫂嫂就按照头领的标准入住,有两个仆从,两个亲兵护卫。”
“那就多谢了大头领了。”高李氏对着石金刚称谢。
又在这里说了几句话,罗忠出来相请,饭菜都已经做好了,请大家一起去用餐。
石金刚笑道:“今天咱们回来的晚,接风的宴席推到明天。咱们和大家一起去随便吃些吧!”
说是随便吃些,今天的饭菜也不错,几十口大锅一字排开,有的是羊肉萝卜,有白菜猪肉,也有白菜豆腐,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筐一筐的大饼馒头更是随便你吃。
人们选好自己要吃的饭菜,排着队一个个上前去打饭。石金刚等人也站在队伍中老老实实等着。
“大头领,您先请!”人们发现了排队的石金刚,纷纷让开了道路。
石金刚笑道:“都不要客气,我们鼓山不兴这个。这要是被执法队看到我插队,我是要受到处罚的。大家都记住,在鼓山咱们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级;任何人都要按照规矩办事。就是我违背了规定,也要受到处罚。大家乖乖地排队,不要让我受罚啊!”
“哪能呢?谁敢惩罚大头领!”众人笑呵呵的显然是不太同意。
石金刚脸色一沉道:“这里是鼓山,不管你是谁?规矩是最大的!就是我也要遵守,不然一样受罚。曾经有鼓山老资格的头目,以为自己资历不会受罚,一样被执行了绞刑,大家千万要记住。”
“是!是!”众人被敲打了一阵,这才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然后乖乖地排队等着打饭。
热饭,热汤,热水的灌了下去,大家都觉得浑身暖和了不少,这才向石金刚告辞各自回去休息。
石金刚等人收拾一下,顺着山路之上鼓山。石珂多了这个一个大哥哥,很是兴奋,跑过去叽叽咯咯的跟他说的十分高兴。
高宠突然有了一个妹妹也觉得新鲜,将石珂抱了起来,听着她东一句,西一句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到了山上,两个人还有些依依不舍了。石金刚劝了半天,石珂才松开高宠,看着父亲道:“爹爹,我明天能找高宠哥哥玩吗?”
“当然可以!”石金刚捏了一下石珂的小脸道:“不过高宠哥哥,要读书,练武,只能闲暇的时候陪你玩。”
“嗯!小珂也要读书和练武呢?明天我和高宠哥哥一起去练武好不好?”
“当然可以,你去和高宠约好吧!明天一起去!”石金刚放下石珂。小家伙赶忙跑了过去,和高宠约定明天一早一起去练武,最后伸着小手拉钩确定好了,才跑了回来。
欧阳婉很是纳闷,偷偷地问石金刚:“你这个大侄子是怎么认下的?还把祖宗都搬出来了。我记得你经常说自己八辈子都是贫农,哪里来了这个一个亲戚?”
石金刚笑道:“哪有什么亲戚?高宠是开国初宋国大将高怀德的后代。我信口胡说自己是石守信的子孙,然后一排顺序,他还得叫我一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