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勾引他的(1 / 1)

雷电划过,刹那亮光之中,绞绡红莲帐幔依稀恍然,床尾四角各有一只铃铛,是熟悉的摆设。

楚烬寒眼底极淡的笑意还未及散开,就倏然冻结。

又一道雷电闪过,那火焰般燃烧的,纠纠缠缠的绞绡深处,两个人影纠缠不休。

执灯弟子本被楚烬寒吩咐先求等在外面,可他难得来灵苍山一次,当然迫不及待想要多看几眼大家私底下公认的大美人师叔,于是探头探脑地也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明明灭灭的雷电中,本以为如天上仙人的师叔,衣衫半解,面色潮红,眸中水色迷离,却依稀像有一点被打扰的不耐。

他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

极度震惊之下,执灯弟子手中的灯火掉在地上,未及反应,门已经被关上。他呆呆的,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抱着师叔的男子,好像是师叔唯一的弟子,在同门中风头无两的首座弟子——苏星弦!

师,师徒乱|伦?!

陵澜在迷蒙中感觉到一丝突兀的冷意,以为是窗没关好,侧眼望去,却看到一道修长身影矗立在门口,雪白的衣裳,腰间紫色绶带,泠如冷玉般的一个人,黑暗中,他的神情叫人看不太清楚。

门很快被关上。“啪嗒”一声,雨下了许久,关门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沉闷。

在关门的那一刻,陵澜就把身上的人推开了。推开以后他皱了皱眉,他紧张什么?都怪最近又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苏星弦被骤然推开,愣了一愣,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可更让他在意的,却是陵澜脸上,那一刹那的近乎无意识的无措。

为什么?

全身的火热都像被泼了盆冰水,直直冷到心底。他看着陵澜的手从他手中抽出,那一刹那的情绪像是他的错觉。可是,他知道,他绝对没有看错。

师尊不是与掌门向来没有往来,依师尊的性格,他不该会有这种情绪的。尽管被示意要求不许妄动,可苏星弦却忽的,感到一种隐约的不安。

陵澜从床上下来,松垮的衣衫不慎滑落一边,羊脂玉一般惑眼的白上,星星点点的红似落梅花。他赤着脚,脚腕上也若隐若现地半露桃花,足以可见,亲吻的人有多疯狂彻底。

他不大在意地拉好衣襟,就近点了一根烛火,漆黑长发披散,是恰到好处的凌乱,在缓缓腾起的微弱火光中,显出几乎摄人心魂的靡丽艳色。

他微微侧过头,情|欲未褪的眼尾尚带着微红,点点慵懒如丝,“师兄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如果不是床上还有另一个人,这个情形,几乎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楚烬寒不答,反而轻声问,“这便是你收的徒弟?”

陵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他收徒弟收到了床上,简直有辱师门,愧对灵苍山先祖,无颜面对天下苍生之类上纲上线的东西。

都是些顶没意思的东西。

陵澜眼里闪过一丝无聊,但对方毕竟是掌门,或许对于他来说,师徒还是多多少少不能接受。得想个什么办法,搪塞一下。

更何况,他确实也有理由。业火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他身不由己,他神志不清,他太痛苦了,所以情难自禁。任谁在一夜非人的痛苦折磨和上一次之间,都不会选择让自己痛苦。

可陵澜又真觉得没有什么,想了想,毕竟纸包不住火,不是现在也是以后,于是,他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这一句话,说得真是十分轻巧,毫无负担,仿佛理所当然。

苏星弦原本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因为陵澜示意他不要妄动,更有几分难言的焦躁,却因为这一句话,整双眼睛都明亮起来。

与此同时,楚烬寒的周身却越发冷凝,丝丝凉意在竹屋中蔓延,一时间,分不清是这个人身上的冷,还是夜雨的冷。

陵澜想,他肯定是要教训他了。教训就教训吧,早晚也是要来这么一下的。可没想到,楚烬寒是说话了,可他说的,却是,“我知道,你是因为业火……”

他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即使是因为业火,他也并不想把那些话说出口,不想……接受某些事。

陵澜有些意外,紧跟着,有什么东西迎面闪过,他伸手接住,这次,不止是雪华丹,还有一瓶他久违了的东西,雪莲精。

原来那瓶雪莲精,也是楚烬寒送的。

“没有下一次。”轻微摇晃的烛火中,看似冷情的仙人注视着他,眼瞳深处中却似有隐隐闪烁的不灭流光,如窗外角落里那一簇静静绽放的月盈花,不为人知,却一直守在那里,任由风吹雨打,日月延绵。

陵澜攥了攥手,想起近日做的一个梦。他借楚烬寒的名义与谁偷溜出去,回来时被他发现,本以为会被责罚,他也确实说了他几句,但他最后却没有罚他,只是说,“没有下一次。”

梦里的他不知道,心里嫌他啰嗦无趣,嘴上答应,背后依然如故,只是做得隐蔽了些。

可在那一段梦中,他在局外,却看到楚烬寒在他走后自去请罪,说没有管好师弟,是他之过。然后,替他受了本不该由他受的刑罚。可是那些事,其实本与他无关。

不过是个梦罢了,即使是真的,那也不是他的事。陵澜食指摩挲瓶身,忽地烦躁,因为他竟然,有点想要认错。

陵澜踢了下足底,顿了顿,说,“师兄,我确实……”

他想,他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他都主动给了台阶,他何必自找麻烦。那就推脱过去就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星弦却走了过来,屈膝跪下,抢过话头:

“掌门师叔,是弟子以下犯上,一切都与师尊无关。有任何惩罚,弟子都甘愿承受。只是弟子对师尊的心,却从无半分虚假,也从未有片刻后悔。”

“师尊即使意识不清,我却未有片刻不清醒。”

他早知道,自己所思所想,不为人世所容,终会有这一天。况且,他也不想再隐瞒。于情理,他确实愧对师门,大逆不道,该受什么惩罚,都是应当。

而且……从楚烬寒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不安就渐渐放大,这种感觉,比见到陵澜对宁曦好的时候,更让他觉得不安。

宁曦能得到青睐,是因为眼睛,他很清楚。可方才有一刻,他看着师尊不自觉的无措与懊恼,一瞬间,他就像是置身于随时会坠落的无底深渊,稍一犹豫,就要一脚踏空,失去所有。

那种流失的感觉太明显,如果他永远只是“陵澜的弟子”,那么,他永远也无法站到那个光明正大的位置,只能一次次,眼睁睁看着师尊与其他人在一起。

他就是爱上自己的师尊,那又如何?该有什么惩罚,他都愿受,但他永远也不后悔。

竹屋之中,蓝衫少年跪在地上,腰背却仍如青竹挺直。他的面容褪去年幼的生涩,轮廓俊雅,浅灰眸色如江上烟渺。任是谁,见到这样的少年,都会于心不忍。

但说话的全程,苏星弦都只看着陵澜,仿佛这一切,不是“认罪”,而是他多年沉积已久的告白,连说话的语气,都能听出满满的情愫。但在满腔炙热的爱慕之中,却还有一丝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自较劲。

“星弦……”陵澜想说,你凑什么热闹,明明能躲过,还硬要凑上来。

但这一幕落在楚烬寒眼里,却大不一样。

蓝衫少年跪在地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却没有半分忏悔。而他的师尊,也似乎没有多少责怪,反而握着他的肩,有些心疼似的。

而他,倒像是严苛不近人情,格格不入的家中长辈。

楚烬寒的眸中升起寒意,看向陵澜,“他所说,是否属实?”

仿佛只要陵澜说一句,是苏星弦趁他之危,他就会信,就绝不会饶过欺负他的人。

陵澜当然不能让楚烬寒处置苏星弦,退一万步,苏星弦才是他的任务对象。其他人,顺带罢了。更何况,他一向不觉得,关起门来做自己的事,你情我愿,有哪里不对。

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接就说,“不是。”

他看着他,“是我勾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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