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时候,赵思沅主动给周嘉树发了元宵图片。
家里阿姨包了好几种口味,有黑芝麻,有红豆,还有今年新加的蜜枣,赵思沅每份都给他拍了一张,最后问他:“你现在吃饭了吗?”
她这里是傍晚,周嘉树那边应该是上午。
而此刻的周嘉树远没有在江城的赵思沅那么轻松。
近百平的会议室内,各个西装革履的董事围了一圈,来自于不同国家的d.e董事在这里全部聚齐,每人的脸上都是不同程度的严肃,因为耗时太久,众董事渐渐也没了耐心。
duke作为d.e如今的最大股东坐在最前面的主位,周嘉树就坐在他的右手边,无声的宣示着他身份的重要性。
从早上到现在,这会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讨论的话题无非还是morit刚被爆出来的精神事件。
或许是因为duke提前给了警告,有些发言的董事说话犹犹豫豫的,并未直接点出他当年的情感障碍。
手机在桌子上亮起的时候,周嘉树其实并未准备对此事有任何回应。
无论今天处理结果如何,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决定,这些董事的说辞也不过是让大家明面上过的去。
照片上不同种类的元宵放了一桌子,桌子的台布图案是红粉白颜色的花朵,正中央的那盆使君子开的茂盛。
那块台布是赵思沅找人专门定做的,就连台布上的图案也是她当时第一次去周嘉树家里照的使君子图片。
周嘉树问她:“为什么想起用使君子的这张图片?”
“因为那是她一生最靓丽的时刻。”赵思沅那日突然就想通了,就算有寒冬又怎么样,她只要记住当时开的最美丽的时刻就行了。
“抓住那个瞬间,一直保持就好了。”
linda说,和他们担心的不一样,周嘉树这几日看起来异常平静,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甚至在医生询问是否要给他再次开药的时候,他坚持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上一次察觉有复发的迹象还是在江城和周家冲突最大的时候,那次在医院碰到赵思沅也是因为周嘉树自己有所察觉,早有制止。
赵思沅想知道这边的情况,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问:“d.e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周嘉树抬头看看周围,“可能因为我,这里的气氛看起来很沉闷。”
这人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赵思沅又放松了一些:“那你能解决吗?”
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他在d.e这么多年,该还的也还了。
一位董事终于忍不住出头:“就算morit进入集团后给集团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利益,但这次因为他个人的影响,也对我们集团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而且这个损失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
“lin!”duke微怒。
“duke,我知道你欣赏morit,作为集团的股东我同样也对morit出色的能力表示赞赏,但这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同,现在因为morit的事件,许多合作方已经要和我们取消合作,难道这样我们也不管不问吗?”
一说出这话,其他不少董事都是表示赞同意见的。
有人用法语在现场翻译:“我们不能百分百确定morit是否已经完全恢复,他的这种状况复发的可能性很大,前段时间他在江城还在吃着控制药物,duke,抱歉,我们不能百分百相信你的保证。”
站在d.e的角度这些的确是他们要考虑到的点。
duke听得头疼,他最烦这些人跟风,把面前的鼠标一扔,等到讨论声音变小了后才发话:“那难不成依你们的意见直接赶尽杀绝把人开除?”
旁边的周嘉树抿唇淡笑了两秒。
这些年他和duke说话随意惯了,已经把这个在m国土生土长的人带上了中国话的气息。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后排的一位小股东是被人拉出来挡枪的,他示意众人面前那份被人举报的疾病诊断书,壮着胆子:
“现在morit当年的障碍症既然能在我们集团公开,自然也会很快传到媒体那边,如果我们现在再不做出任何回应,整个d.e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呵,真他妈有病。
这些人三两句都不离morit的精神病,说白了,就是想把人再次逼疯。
也不顾忌什么领导人的模范了,duke直接抽出一根烟扔到嘴里,没管下面的那些窃窃私语,他一个转头,好家伙,让他操碎了心的周嘉树倒是看着手机在笑。
火柴刚摸到手里也没了兴致,duke直接吐了烟:“休息半小时!”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等人都走完了,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周嘉树才收了手机给旁边的人点了烟:“有什么要跟我说?”
“你也知道我有话跟你说!”duke这几日焦的口干舌燥,一头金黄的头发此刻也隐隐冒出了白色,“你就不打算接这个烂摊子了?”
接与不接的结果都不会变了。
周嘉树拧开一瓶水,走到窗边:“duke,你还记得当年你见我时跟我说过的话吗?”
那天和今天的窗外一样,也是大雪纷飞。
duke初见的周嘉树正是他人生中最迷茫彷徨的阶段,他毕了业却又没了任何努力的方向,他恨江城,他恨周家,却又没有任何资本可以与之抗衡。
能吸引到duke是因为周嘉树在大学那几年内做的漂亮case,整个大学里d.e只招了他一个人,所有人都说他是那个luckyboy,却没人知道那个影响了他整个童年的darkness.
在duke的眼中,那个时候的周嘉树无疑有一手漂亮的简历,一张足以让人注意到他的东方面孔,可他也同样是所有人中最缺“魂”的一个人。
没有了“灵魂”又怎么会坚持多久。
duke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摇了摇头,duke笑了笑:
“你记住,只有当你有了某个目标你才会在某个地方扎根下来。”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出现在周家面前,所以这几年我选择了d.e扎根,而现在,duke,我有了我的第二个目标。”
可能也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目标。
也许在这次意外出现前周嘉树还不能确定,他自己对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也知道那几日的烦躁不安是从何而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复发的准备和安排。
但事情好像就在那一天通通变化了。
当赵思沅在他手心写下“我等你”三个字时,周嘉树身体里叫嚣的所有焦虑和慌乱在那一刻彻底平静。
原本精神上的压力和彷徨却像是得到了另一种寄托,他不用一遍遍的吃药,也不用一遍遍的被医生询问各种奇怪问题,就好像原本缺少的那处空虚重新找到了另一个想要努力的目标。
可能连赵思沅自己都不清楚,在周嘉树离开的那天他没有能做到对自己病情完全控制的准备,所以即便没想过和赵思沅分手,他也准备编造其他谎言离开江城几个月。
上一次的治疗用了两三年,这次如果再复发,周嘉树自己也不能确定。
身后的duke叹气,烟头的猩红烫到他手上他才有所察觉的弹了烟灰。
“morit,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留下来,我有办法把你保下来,但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这个执行董事也真的保不住你了。”
duke的声音里透着惋惜和恳求。
“你知道,你是我这些年最看重的人,你的才华不该浪费,我不想在我的手上保不住你。”
“既然保不住,那就弃了吧。”周嘉树淡淡的说。
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大,d.e大楼下的车辆来来回回,在这37层的高楼里又渺小的只是一个黑点。
“你就不能留下来?”
“可以。”
这两个字让duke金色的眼睛染上惊喜,可没过两秒,又听见周嘉树说:
“我可以留在任何地方,但那个地方必须有她,而这个地方没有她。”
duke被气的胸口疼,也是气急了脱口而出:“那行,我找人把她接来,你两就在这定居,房子车子我都给你配好,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留下来!”
见周嘉树挑眉沉默,他指着人又冒出一句地道的中国话:“你这小子还不满意!”
周嘉树过去替他把手上那一个烟头拿下来扔到垃圾桶:“duke,谢谢你。”
原本还以为自己这想法终于说动了morit这大石头,duke刚想得意,那人却又来了个大喘气:
“但她不会来的,因为那里有她的家,而有她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光是“她她她”duke今天都不知道从周嘉树嘴里听了多少遍,虽有些重了些,但duke也是为他好。
“morit,你可想好了,你如果确定要走这条路,那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就不是d.e众人,而是江城那个知道你所有弱点的地方。”
“还有你当年的疾病史,一旦在江城也被公开,你口中的她难道不会自责吗?”
一提到赵思沅,周嘉树眉眼又柔了几分:“或许她还真的不会。”
毕竟“没心没肺”的赵思沅他是见过的。
“而且,我也没打算让她独自一人留在江城承受这些。”
duke一顿:“你什么意思?现在这风口上你难不成准备撞枪口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去了,甜蜜会来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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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宁两家联姻的消息一放出,众人哗然,宁家那位只知道花钱的小作精宁清晓配上清冷孤傲的海归岑烨?那不搞笑吗?
可没想婚后不久,原本被公认最不般配的岑宁夫妇,却在海城公然秀起了恩爱:
“新婚三月,岑氏继承人岑烨包下私人飞机与爱妻宁清晓甜蜜游玩,共度蜜月。”
当晚,助理出现在岑家汇报此事,却见那位众人口中的岑太太抱着手机飞快的点着:
“今天蹭了你出差的私人飞机,按照飞机票的十倍价格给你五十万,你公司股价因为这新闻两小时涨价一千万,我们平均一人五百万,你还要再给我四百五十万。”
自家老板岑烨似乎已经习惯这场面,皱了皱眉,懒得和她争论,直接让助理打钱。
没过几日,两人恩爱的话题再次在海城传开:
“新婚三月,岑氏继承人岑烨高价拍下南非粉钻送与爱妻宁清晓,羡煞旁人。”
只是当晚那位岑太太又在家彻底炸了锅:
“我告诉你啊,岑烨,这八千万的粉钻戒指可是你自己要拍的,跟我没关系啊,你可别想让我跟你平分这八千万啊!”
岑烨:“……”
刚把戒指送过来的助理:“岑总,这戒指还要送给太太作生日礼物吗?”
后知后觉的宁清晓:“???”
“生日礼物?”岑烨眯眼冷笑,缓缓拿起那枚八千万的戒指,“你想多了,老婆,”
“家里太暗,我就是买回来当照明灯用。”
宁清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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