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万万没想到最后的临别赠言,正说进对方的心里。
怪不得最后离开时,老四的笑容意味深长。他利用他们来对付老大,救他们脱离苦海。
“也就是说,自打上次你被他们下了毒后,老四和小五便注意到你了?他们急于脱离这个组织,但苦于身不由己,只好将消息偷偷告诉我们的?”
“是,而且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经常这般做戏将消息有意无意地透露给外人?可这么做又有什么用?除了让任务失败……”
说到这,楚晚盈想到了什么,拍脑门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任务失败!”
容湛赞许地看着她,“这回想明白了?”
“可任务失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就为了让老大收不到钱?雇主总不可能因为完不成任务就杀了他们老大吧!”
关于这一点,容湛亦没有想通。
“这个问题怕是只能等我们到山寨,亲自问他们老大才能知道了。”
楚晚盈揉揉额头,忽觉头有些晕,定是方才从温泉里出来,全身湿着,一时受了风寒。
容湛瞧出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我们今日先回家休息,等明日再去烟柳巷。”
“不,我没事,这事不能再拖了。”楚晚盈拒绝。
一开始参与此事是因为和容家有关,后来是为了报答许家“赠钱”之恩,现在的她完全是因为自己了。
每每往下查去,就能发现一些细思极恐的事情。
可无论这线索怎么找,归根结底,都会回到容家这条线上。
邢翠翠之死,牵扯出了令牌之事;邢芳芳尸体埋在了容家;后来王掌柜发现邢翠翠典当的令牌有问题,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桩桩件件,都和容家以及那令牌脱不开干系。
自那日容湛将令牌拿走,楚晚盈也没有多加过问,可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东西定是还在容家。
再稍加联想,容家以前是从京城来的……
楚晚盈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歹人的真正目标,不是邢家,也不是许家,而是容家!
一想到此事会攸关他们性命,她便一刻都不能等了。
“可你若是病了,又哪里有力气继续查下去?”男人拉着她的手腕,向云罗村的方向走去。
“至少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去寒。”
男人半拖半拽地将她带回了秦伍那里。
秦伍见他们一身狼狈地回来,赶忙去茅屋烧水,给他们做姜汤。
容湛带楚晚盈进了中间的小屋,进门前对秦伍道,“一会将水放在门口就行,我们自己来取。”
秦伍是个有眼力价的,应下后就赶紧离开了。
进了屋,点了油灯,楚晚盈这才看清男人面容惨白,唇色发紫,忙问,“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有没有力气?”
容湛摇摇头,按着她的肩膀逼她好好坐下,“你先坐着,一会我将热水拿进来,你简单梳洗一下,换身衣物。我去隔壁再运功将体内毒素都逼出来就行了。”
“什么?!原来你一直都没有将毒逼出来?”楚晚盈听到这,立时惊得站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这毒素虽去了大半,但仍致命!你瞎逞什么能!”
方才二人还在外面说了半天话,原来那时候男人便一直强撑着了!
容湛脚步虚浮,已没有力气再站着了。此时到了安全的地方,强绷着的身体立时松懈下来,身体歪倒在一旁,虚弱地笑道,“若非如此,那人怎可能轻易地放过我们?”
楚晚盈知道他说的是老四,“可你不是说了吗?他本无意伤害我们的,你又何必强撑?”
她搀扶着男人躺在床上,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衣物还是湿的。
方才在外面,气温低下,男人周身带着寒意,她并没有察觉出来。
她蹙着眉,“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吗?那么冷的天,还穿着这么湿的衣服,若是冻坏了怎么办?”
女孩絮絮叨叨地说着,男人心里却没有觉得半分烦闷,反而觉得暖暖的。
眼皮子明明已沉得睁不开了,但他嘴角仍噙着笑意,道,“好,都是我的错。”
难得见他这么顺从,楚晚盈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抿着唇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棉被。
走到他身旁,替他脱下外衣,身上只留下单薄的中衣,将棉被盖在他身上,瞪了一眼道,“你最好给我没事!若有什么差池,我一定要你好看!”
女孩的威胁听在他耳旁根本没有半分杀伤力,反而听出其中浓浓的关切之意。
“好。”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便传来秦伍的声音——
“大哥,热水我放门口了。我还顺便熬了点姜汤,你快和嫂子喝些吧!”
楚晚盈开门对他道,“多谢。”
秦伍与她客套了几句,就转身回屋去了。
楚晚盈提着热水桶进屋,将热水放在床边,转身出门又去厨房盛了一碗姜汤出来,端进了屋里。
男人已陷入了昏迷,两颊红晕明显,怕是已烧起来了。
楚晚盈将毛巾浸到热水桶里,浸泡了几遍,拧干后细心擦拭男人的脸颊和脖子。
男人的中衣此时还是潮湿的,顾不上许多,楚晚盈只好将他上衣都脱下来,放在了一旁。
男人上身毫无保留地裸露在面前,任她再三对自己心里暗示:这不是再占便宜,是救人。
可脸上仍不禁热了起来,她觉得自一定是被他传上了风寒。
嗯,一定是的。
楚晚盈紧闭双眼,兀自给男人擦拭着身体,直到擦到男人的胸肌时,手指一顿。
睁开眼,男人的美色登时闯入眼中。
不得不说,他身材很好,不止如此,连皮肤都比女人好。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肤若凝脂也是可以形容男人的。皮肤白皙,纹理分明。看得出来他以前出生良好,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可他又不似一般的书生文弱,腹肌线条明显,紧实极了。
宽肩窄腰,挺拔的身高,啧啧,这完美的身材若放在了现代,绝对能吸引到一帮花痴女!
楚晚盈在一旁浮想联翩,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谁一会就要凉了,她得快些替男人擦完身子。
至于腰部以下,她是实在不好意思替男人擦了,只闭着眼替男人脱下裤子,随后快速将棉被盖在他身上。
楚晚盈脸上越来越热,不知是不是真的发烧了,回到空间再弄回一瓶灵泉水。
倒了一半的灵泉水放进姜汤里,一口气全部喝下,她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身体恢复了大半。
剩下的灵泉水,她全都喂进了容湛嘴里。
替男人擦干净嘴巴,楚晚盈一时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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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祖上数代行医,后来到了楚晚盈父亲那一辈便没有再学医了。家里根基不保,整个楚家便也跟着没落了。
楚晚盈的父亲楚牧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哥哥名叫楚放。
楚云婷便是楚放的女儿。
自打楚牧和楚放分家以后,前者成天只知道喝酒赌钱,没多久就被债主打死了。而楚晚盈跟着母亲秦氏一直东躲西藏地躲债,直到两年前秦氏去世,她才带着骨灰回到了云罗村。
而这时的楚放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着祖上的阴德庇佑,竟靠买卖药材白手起家,成了整个云罗村的首富。
楚放对自己亲弟弟都没什么感情,更遑论她。是以等楚晚盈上门认亲时,楚放连人都没有出现,只让自己的妾室云娘拿出一张地契交给了她。
楚晚盈知道这个地契是当年祖父留给楚牧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所以她拿着地契,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至此以后,她就一个人生活在那个破落不堪的茅草屋里,再也没有来过楚宅。
楚晚盈正想着这些事,没注意男人已把她带到大门前。
“咣咣咣!”
容湛敲了几声,就听门里面传来管家王福的咒骂声。
“大晚上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来了!知不知道现在几更了!”
王福骂骂咧咧地开了门,迎面就见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晃了晃眼,没有认出来。
揉揉眼再看,才认出此人正是容湛!
他嘴角一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门。男人手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楚家好大的派头,见到客人不知道要请进去的吗?”
语气阴冷阴寒,尤似阴间回来的幽冥。
楚晚盈听着他的声音,身子颤了一下。说实话,她有点害怕他……
王福也被男人的气势吓到了,挣了半天根本都挣不开男人的手,只好赔着笑脸道:“容公子,您看您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晚上眼神不太好,一时没认出来您么!您看,有话好好说,要不您先放开我,我进去帮您通报一声?”
放开?
放开,他不跑才怪。
容湛没有搭理他,直接拽着他的手腕就往里面走。
见身后的女孩没有跟上,他皱了下俊眉,“还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