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拖着一个行李箱,沉闷的脚步一次次压在稍显老旧的楼梯上,消瘦的脸憔悴不堪。
来到一扇落满灰尘的门前,女人疲惫地翻起钥匙,可刚刚进入锁孔,门便自行敞开。 “啧,锁都撬坏了吗......” 女人于是收起钥匙,推开门,东倒西歪的家具与散落一地的各类物品闯进了视野,蛛网微微颤动,女人粗重地喘着气,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楼道又传来了脚步声。 “笃笃笃”,女人猛地回头看向敲门声的方向。 “额,请问有人在吗?”门外人礼貌地问道。
“你们是谁?”女人语气不太友好。
“......可以进来说吗?”另一个人的声音。 女人拉开门,两个人有些局促地站在外面。 其中一个开口道:“你好,我叫闻花叶,他是庄浔冀。”
“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是想找一下陆天成先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听到陆天成的名字,女人身体震了一下,眼中复杂的情感闪过:“说吧,你们是哪一边的?”
庄浔冀不知所以:“什么哪一边的,我们来只是为了请他出手帮忙一件很重要的事。”
女人犹豫片刻:“到屋里来......不,现在这里已经没法待客了。”
闻花叶朝屋里瞄了一眼,惊讶地道:“屋里这是......”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女人建议道。
两人对视一眼,庄浔冀说:“我们帮你清理吧。”“不用......” “求人办事,得拿出点诚意才行。”
闻花叶坚持道。
说完,两人主动进入屋内准备干活,女人虽莫名其妙,但架不住热情,只得同意。 整个上午,闻花叶和庄浔冀在女人的指示下恢复原来的陈设、扔掉垃圾废品、收拾物件、打扫干净屋子,一番忙活下来,尽管缺损了许多旧物,也总算有了个家的样子。 “喝点水吧。”女人态度缓和了许多。
闻花叶摆摆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不、不必了,我们说、说正事吧,咳咳......” 庄浔冀无语道:“还是先歇一会吧,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看得人真难受,平时叫你少在那个桌子旁边多出去动动也不听。”五分钟后。 闻花叶精神好了些:“对了,还没问你是?”
女人答道:“我是陆天成的妻子,孙曼。”
“那你了解......” “我了解。”
庄浔冀欣喜地道:“那就好说多了,我是【梦境】法则传承者,他是【命运】法则传承者。两年前,闻家家主发现【世界】的命运在不久的未来消失了,我不知道你理不理解,打个比方,世界的命运是一条延伸的线,从古老得无法计数前的岁月到现在,世界在这条线上行进,但是现在我们借助命运法则在可视范围内看到了它的末端,像‘啪’一下突然断掉了一样,悲观地说,末端就意味着世界的终结。 为了给世界‘续命’,我与闻花叶联合,将世界的命运引导进我的梦境,通过不断模拟,从中遍历拯救世界的可能,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 不过前些天,我获得了新线索,也许办法之一,与陆家人有关,凭借对陆天成前辈的印象,我们摸索到了这里。 所以,请问陆天成现在身在何处,可否拜访?”
孙曼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走到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刀架旁,一边抚摸边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很遗憾,我丈夫已经离世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二人不免还是陷入失望:“他是也投入那场与‘神’的对决了吗?”
“嗯。”
“唉,要是我们早点发现,说不定能与陆天成先生合作寻找办法。”
“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件事呢?”
孙曼将目光投向门外还未处理掉的残破物品问道,“这样丑恶的世界,真的有拯救的必要吗?”
闻花叶惊诧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孙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二位如果还有事的话请等等吧,我联系一下我儿子。”
两人再次大吃一惊:“儿子?你的儿子还健在吗?”
孙曼怒火中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庄浔冀意识到不妥,赶忙向孙曼解释了命运法则波动的事。 “什么?!”
孙曼闻言更加急切,拨打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去到了门口。 闻花叶和庄浔冀同时从对方眼中又看到了希望。 “如果陆家后人还在的话,说不定......” ...... “好人做了一辈子善事,如果做了一件恶事,是原形毕露; 坏人做了一辈子恶事,如果做了一件善事,是浪子回头。”
...... 四人尽力使自己稳坐在较为颠簸的货车车厢里,沉默,若有所思。 “你们说,”烛芳开口道,“是不是我害了陈世武?”
“他一直以来确确实实帮了大家很多忙,如果我当时没有忽略他的感受,他是不是就不会害谢裕,我也不会对他说出那种话,陈世武会成为一个毋庸置疑的好人,而非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陆漫安慰道:“别过于自责,无论如何,陈世武是不坦率的那个人,倘若他表明自己的想法,误会就能解开,后续一切都不会发生。”
烛荧点头道:“人毕竟是情绪化的动物,陈世武因一时怨恨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妈妈因一时冲动说出伤人的话,这无关人的好坏。”
“嗯,”烛芳温柔地注视着烛荧的脸,“你和你爸真的很像,以前我纠结什么的时候,他也常常开导我。”
言罢,烛芳转头望向货箱内被牢牢固定住的一架架藏书,不知是否释怀。 铃声响起,陆漫掏出手机。 “是妈妈的电话?他们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