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一回头就对上了褚渊冷冽不悦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干嘛？”
他抬手搭在桌子上，俯身往褚渊那凑近一些，“你怎么了？”
“你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一副好像我欠了你万两黄金一样的表情。”
“我刚才也听你的隐藏起来了，没有让你的妃子看到，你怎么还不开心？”
“我哪里没做好惹到你了？”江衍眼神不解的望着褚渊。
褚渊看着一脸不解的江衍，感觉心口处堵着的那口气更厉害了。
他想要说话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衍望着褚渊，看着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一点。
汤圆飘了出来，飘在江衍耳边小声的说着：
【宿主，我有注意到，刚才褚渊是从你盯着那个蓉嫔看开始，变成这样的。】
【我觉得他应该是吃醋了。】
听着汤圆这么说，江衍的眼睛闪了闪，眸底掠过一抹了然的狡黠笑意。
【小汤圆，你的观察能力越来越好了。】
被夸了的汤圆露出一个开心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嘿嘿⁄(⁄⁄•⁄w⁄•⁄⁄)⁄】
从汤圆那知道了原因之后，江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望着褚渊。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刚才一直盯着你的妃子看，觉得不舒服了是吧？”
褚渊心里微微一惊，面上古井无波，敛眸静静的望着江衍，没有说话。
江衍望着褚渊，眉间轻蹙，面上浮现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之前不是你说让我上身你的妃子和你在一起的吗？那既然要上身，那我肯定要选一个我自己喜欢的身体，我盯着看看选选，有什么问题吗？”
“你为什么要不开心？”
褚渊漆黑的墨瞳微转了下，借着江衍说的话往下顺着说。
“朕刚才看你一直盯着那个蓉嫔看，怕你选了她，朕不喜欢她。”
江衍细细的端详着褚渊的神情，望着他说话时那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眼睫微垂，眸底掠过一抹轻笑。
他没有出言拆穿褚渊，而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再去挑挑其他的妃子。”
“那你还有其他不喜欢的妃子吗？你提前和我说说吧，省得我再挑着你不喜欢的。”
褚渊回想了一下他的那些妃子，脑袋里近乎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后宫还有哪些人。
说实话，对于他收进后宫的那些妃子，基本上他都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和脸。
想不起来也就算了，褚渊也没有再多费精力去想。
他望着坐在对面的江衍，薄唇微掀，“没了。”
江衍望着褚渊，轻挑了下眉，“你是真的没了，还是压根记不住你后宫有哪些人啊？”
褚渊没想到他的话就这么江衍拆穿了，拿着笔的手微微收紧了些，顿感有些尴尬。
不过因为常年收敛神色，已经能让他随时都保持表情镇定，看不出尴尬来。
江衍见褚渊没有立马反驳，就知道他猜对了。
他的嘴角往下撇着，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表情。
“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些妃子应该个个都是从小精心培养的闺秀，相貌才能都得是上乘。”
“结果进了你的后宫里，你却压根记不住她们，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你的那些妃子要是知道这个，会不会伤心。”
褚渊冷冽的声音吐出丝毫不带感情的话，“在她们选择进入这深宫的那一天，就该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江衍又往前挪动了一些，眼睛微微瞪大，满眼好奇的望着褚渊，“哎，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你现在也已经过了弱冠了，平常男子在你这个年纪，可能都会有孩子了，这二十多年，你就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心动过吗？”
褚渊：“没有。”
“朕作为皇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朝政，儿女情长只是拖累。”
说完，褚渊又执起毛笔，开始批阅奏折。
江衍唇角勾起，眉宇间沾染上几分笑意。
看着认真批阅奏折的褚渊，江衍没有再打扰他。
江衍抬起两个胳膊搭在桌子上，俯身趴了下去，下巴搁在胳膊上，静静的等着褚渊处理奏折。
*
等着那些奏折都批阅完，政事都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
褚渊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转动着有些酸累的手腕。
他抬眸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已经枕着胳膊睡着了的江衍。
看着闭眸入眠的江衍，褚渊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
鬼也会觉得困，会睡觉的吗？
褚渊的视线在江衍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侧移，落在旁边盛着汤水的碗上。
碗里的汤早已经凉了，一开始的香味也淡掉了。
褚渊端起汤碗，起身走到旁边摆着的盆栽里。
他幽冷的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清淡的汤水一点点的被盆栽里的土吸收干净。
他平时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数次的检查，确认安全才会端到他面前，这样被别人端来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入口。
江衍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趴在那久了，有些无聊就闭眸养神。
听到声音后他睁开了眼睛，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褚渊在那倒东西，定睛一看，正是不久前蓉嫔送来的那碗汤。
江衍坐直了身体，看着桌子上被堆到另一边的那些奏折，转头望着褚渊：“你忙完了？”
褚渊端着空掉的碗走了回来，把碗放到桌子上。
“嗯。”
江衍抬头望着褚渊，“现在这个时间该吃晚膳了吧？等你吃完晚膳，我们就去那个假国师那，然后再在皇宫里逛逛，怎么样？”
褚渊冷声应着：“嗯。”
答应了之后，褚渊才反应过来。
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竟然就这么被这个江衍给安排好了。
而且他还答应了！
但是都这样答应了，也不好突然反悔再说什么。
而且这个安排其实挺合理的，他也没有要打乱的必要。
褚渊沉默着看着面前的江衍，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宫人去传晚膳。
*
吃完晚膳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江衍催动小嫩芽的力量，让褚渊的身形变得透明。
他带着褚渊穿门而过，走到了外面。
褚渊看着守在外面的那些宫人和侍卫，这些人板板正正的站在那，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丝毫震惊都没有。
是真的看不到他。
褚渊低头看了看变得有些透明的自己，心中升起一丝怪异又新奇的感觉。
同时，他又觉得有些荒谬。
他是怎么敢相信这个江衍，让这个江衍在他身上施注这些术法的？
江衍走着走着发现褚渊没有跟上来，他回头去看，就看到褚渊正站在门口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衍快速的飘了过去，很是自然的就是握住了褚渊的手，“走了。”
褚渊感觉到手上一阵微凉的触感，低头看去，就看到了他的手被江衍牵着。
褚渊一怔，随后就想甩开江衍的手。
不过就在要甩开的那一刻，他又突然想起，他现在是在和江衍演戏。
若是就这么甩开了，那这戏就不好唱下去了。
这般想着，褚渊把想要甩手的冲动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