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赵果儿头上自己亲自簪上去的那对珠花,知县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田福娘笑道:“你也太客气了,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禁得住那样贵重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知县夫人也没其它的动作。不过明显的对田福娘更加亲热了,笑的也更是热情,拉着她说道:“下月初五双儿就及笄了,到时候你们可也得上门来观礼,也替她热闹热闹。”
“下月初五?那岂不是就只剩下不到十日了?”
算了一下时间,田福娘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去一趟京城,恐怕是来不了了。”
“田姐姐,你这样不好吧?堂堂知县夫人都亲口邀请,那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别人挤破了脑袋都求不来的事情。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到底是什么大事,还能比双儿的及笄礼更要紧?”
田福娘的拒绝,知县夫人还没说什么,正走进花厅的庞氏听见却对田福娘发起了难。
庞氏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们一行三人,庞氏同她的亲妹妹庞娥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满脸傲气年纪也在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少女也是撇了撇嘴,对着田福娘不屑的就奚落道:“小地方的愚妇就是不知好歹。”
奚落完了田福娘,她又是皱眉不客气的对知县夫人说道:“表姨,你也太不讲究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请?也不让她自个照照镜子,瞧瞧她是配还是不配?”
“别胡说,这是你董姐姐的干娘和干妹妹。”
对着那少女知县夫人格外的宽容,哪怕是她表现的全无教养的样子,也一点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撇开田福娘和赵果儿上前去亲呢的拉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到这小地方来了?”
“喜兰姐姐你来可太好了,我正想你呢。还想着下月的及笄你若是能在多好,结果老天爷就如了我的愿了。”
徐思双也过去,亲亲热热的对那少女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怕不是我这个喜兰姐姐,而是同我一起来的瑞德哥哥吧?”
那被叫做喜兰姐姐的少女取笑徐思双道:“那你这回可没法如愿了,你瑞德哥哥可没跟着我们一起来。”
说着,她看脸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神色的徐思双一下笑了起来:“好啦,我不逗你了,你的瑞德哥哥当然来了。他可是专门为了你的及笄礼来的。这一回啊,可是沾了你的光,我祖母才答应了让我也跟着一起来的呢。”
“真的?”
徐思双惊喜过后发现自己的心思不小心露出来叫人看见了,顿时就是娇羞不己,差点都要捂着脸不好意思见人了。
那被叫做喜兰姐姐的少女也不再逗她,转了又对知县夫人说道:“我是跟着我爹来的,今早才到,听说您这在办赏菊宴就随着两个表姑过来了。”
听到这,正被知县夫人的丫鬟请入座的田福娘和赵果儿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
合着这人,竟是田福娘那个长公主驸马亲爹外室所生的大儿子的二女儿洪喜兰。
这个虽然是个嫡女,却是个奸生子的嫡女。在京城中恐怕愿意同她结交来往的贵女并不多。
所以她同徐思双这个在京城根本就排不上号的,小小七品县令的嫡女如此熟悉,也就不奇怪了。
嗯,不只是熟悉,听她们的话意,这徐思双和洪喜兰的兄长洪瑞德之间,哪怕就是还未曾订婚,恐怕两家也都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不然洪喜兰这样说徐思双,知县夫人不可能只当听不见。
看着洪喜兰同徐思双和知县夫人亲亲热热的说话,还被知县夫人拉着就坐在自己身边,连带着庞氏姐妹也跟着沾关,跟着坐在知县夫人下首的位置,赵果儿和田福娘对视了一眼。
田福娘传音问赵果儿:“这么巧,庞美那女人让她儿子这时候来,该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
说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想到知县夫人和那个女人之间,还有这样一层不同一般的关系,早知道如此我们就别来了。”
田福娘越说越觉得有点膈应,原本对知县夫人还算好的印象顿时就一落千丈。
“娘亲,我倒是觉得我们来对了。不来我们怎么能够及时知道这知县夫人同咱们不是一路人,那女人派了儿子孙子来这了呢?正好,不管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咱们都可以给他们来个终身难忘的经历。”
赵果儿也传音道。
“什么终身难忘的经历?”田福娘一下就来了精神。
“让他们一路乞讨回京城如何?”
赵果儿凉凉的笑,对田福娘传音道:“凤凰山不也叫做落架山么?那可是他们的亲舅舅、亲舅公借了他们亲娘、亲祖母,仗了不少他们亲爹、亲祖父的势跟三皇子一起偷摸弄出来的。虽然他们也有可能被蒙在鼓里。但这些年来他们还是一样,怕是也没少从中享受到好处。既然这样,那就活该他们当有此一劫,也该好好的享受一回被劫的屈辱不是?”
“挺好,正好也该让那女人尝一尝儿孙出事之后胆战心惊的滋味。”
田福娘冷眼看着除了对知县夫人和徐思双、庞氏姐妹有好脸色之外,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一副压根就不把人给放在眼里,高高在上傲慢模样的洪喜兰。
想到她对自己和果儿莫名的敌意,田福娘有些不信她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想的眼睛一暗,她对着赵果儿点了点头。
“是呢,娘亲您就等着慢慢看吧。”看田福娘的神色,赵果儿磨了磨牙传音道,“咱们不着急,慢慢来,有份的谁都别想逃。”
田福娘又是点了点头,脸色这才慢慢的好了起来。这才有心同赵果儿一起留心看向四周前来赴宴的人。
没想到她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大半的人不是对着她们露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就是面带嘲讽和鄙夷。
没有说刺耳的话,只是没人搭理她们,用眼神和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对自己母女两个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