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翁家后,冯春黛直接去了店里。因为要去参加婚宴,快到中午时她提前关了店门,乔装打扮一番后,去往城东万府。
万府今日张灯结彩很是热闹,宾客纷至沓来。身形单薄的少年郎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穿大红喜服,带领着队伍前去迎亲。
前路漫漫亦灿灿,他迎回的既是新娘子,也是早已死去的心上人的牌位。
唢呐一响,是大喜也是大悲。
万离忧想自己应该是欢喜的。可他眸光恍惚地眺望向远方,似乎越过人头攒动,又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个少年。
眨了眨眼,才低笑着回过神来。
他已经好久不曾出幻觉了,现在又看到幻觉,是因为阿画在天之灵在怨他吗?
他合该怨他,他护不住他,就连给他一个名分,都要用自己的亲事去换。可是除了名分,他再也没有什么能给得了他的。
这一世,终究是他负了他。
万离忧神情恍惚地穿过玄武街,越过朱雀大桥,迎亲队伍后已经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
“这个新郎官可真好看!”有小姑娘嗓音稚气地说。
“我哥哥说新娘子也很好看呢!”
“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
吉时已到,张家大门打开,喜婆扶着一身红嫁衣的新娘子走了出来。
万离忧下马去迎。
女子葱白的手指并拢着,娇怯地放到未来夫君的掌心。万离忧扶着她入花轿时,另一只手不忘护在她的头顶。
“整个流程会到很晚,我让人在轿内备了糕点,你可以先垫垫肚子。”扶人入轿时,他轻声叮嘱道。
女子声音柔软,“……好。”
伴随着一声起轿,迎亲队伍浩浩汤汤地返程。
待到喜宴散时,夜色正浓,万离忧因为要敬酒不免喝了些,但他酒量还好,脸色只是薄红,亲自送白前辈出去。
冯春黛打趣他道:“你回吧,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前辈路上小心,我明日便会将阿画牌位迎入祠堂,前辈可以一同来看看他,毕竟您对我和他,都有再造之恩。”他神色认真。
冯春黛笑着摇了摇头,“明天可不行,明天我有大事。”
明天纪音尘就要回来了,她要去接他,这当然是大事。
万离忧闻言,也没有再强求,“那好,前辈往后想来,随时都能来。”
冯春黛“嗯”了一声,冲他挥挥手,“不用再送了,回去吧!”
……
冯春黛到家时,也收到了纪音尘寄给她的信:“一切平安,准时归家。”
她不由一笑,将信在柜子里放好。里面还有八封信,他一天一封,从未落下。
将那些信都叠放整齐,她在一众经史子集里抽出一本,轻声念给一旁婴儿床上的小青苔听,读书哄睡两不误。
小青苔从小就表现出了对书本的不感兴趣,她一念书她就打哈欠,入睡速度说是秒睡也不为过。
冯春黛又看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渐生困意,合上书本吹灭灯便要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有什么动静,她强迫自己睁开眼,耷拉着眼皮起身去点灯。然而手还没碰到火柴盒,忽然被人压到了床上便是一顿亲吻。
她惊“唔”了一声,瞬间清醒,提膝便要撞向男人的命根子。
“是我,阿黛。”他语气轻笑,手上却丝毫不慢地挡住了她的膝盖,复又亲了下去,声色缱绻,“我好想你。”
冯春黛一听声音,松了口气,想问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但嘴巴一直被堵着,根本张不了口。
不管怎么说,平安归来总是好的。
而且,她也好想他啊。
意识到了这一点,冯春黛便不再纠结,嫩白的双臂主动圈上他的脖颈,动情地回应他。
他的吻温柔又缠绵,她下意识便想抱他紧一点,再紧一点,纤细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抚,一路滑至劲瘦的腰间,轻轻打着圈。
纪音尘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松开了她的唇,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盈盈水光,诱人采撷。
特别是冯春黛。
春山如黛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唇瓣发红,细腻白润的脸颊如同施了薄粉,像只小猫一样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轻拱,口中低唤他的名字,“纪音尘~”
“我在。”
他紧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如对待稀世珍宝般俯身轻吻她的眉眼,耳垂,一路吻至细长的颈子。
她就像一株清晨雨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春风揉开了花苞,瑟瑟伸展着花瓣。
良久,冯春黛微微喘息着倚在了榻上,纪音尘声音沙哑又低沉,“乖,我去洗澡。”
少女不安分地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狐狸眼乜斜含情,“不要。”
“那阿黛要什么?”他耐心又温柔地哄她。
“当然是……”她伸颈轻轻咬上了他的耳垂,“要你啊,夫君~”
他眸光幽暗,大掌轻拨了拨她鬓边的发丝,声音哑得不像话,“好,等我洗完澡,很快。”
“去浴房。”她明目张胆地勾他。
纪音尘也算是对小妻子的奔放有些了解,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门,严词拒绝道:“不行,你怀着孕呢,着凉了怎么办?”
冯春黛哼唧了一声,“不行就不行,那你快点。”
她说罢,还特意摆了个妖娆的姿势。
纪音尘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直接把持不住,连忙起身出去了。
等洗完澡回来,却发现某个撩人的妖精已经睡着了。
他俯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小坏蛋。”
她倒是睡得香,他的火可还没灭呢。
纪音尘摇了摇头,失笑着又转身去了浴房。
因为昨晚在浴房泡了很久的凉水澡,第二天纪音尘罕见地起晚了。
冯春黛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感受到自己还是被人圈在怀里的状态,有些诧异。
因为以前早上睁开眼纪音尘都已经不在卧房。
而除了姿势,她还近距离看到了男人蜜色的胸肌,不很夸张,养眼到让她忍不住想摸一摸。
冯春黛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碰到的那一刻她惊了,软软的诶,但是很有弹性。
她正戳得起劲,熟睡的某人突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