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著道:“怪不得林般般这么久没回来。”
自从上元节灯会,他彻底放下对冯月满的心思后,那份莫名的情愫竟是消失得越来越彻底,仿佛水溶于水中。
如今听到这消息,他虽然意外,但却并没有多少真切的担忧,反倒是有些不放心林般般。
冯春黛直觉冯月满不会出什么大事,毕竟还有主角光环庇佑呢,但却没想到,冯月满这一落水便彻底昏迷不醒了。
“我都打听清楚了,冯月满落水后,是成王将她救起的,之后还请了御医,但是御医什么法子都用了,那人偏偏没醒。”
是夜,徐见微拥着被子和冯春黛挤在一个屋,宛如一只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和她分享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冯春黛认真听着,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好像听说,成王府邸有一处药泉,人泡在里面不吃不喝都能活,所以冯月满应该是被送往那处药泉了,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醒来。”
冯春黛知道这处药泉。
在原书中,有一次冯月满被原身加害,受伤昏迷不醒,也是在这处药泉疗伤的,后来还在药泉中和男主初次发生了关系,而且在她醒后,还觉醒了金手指,从那以后,原身更加不是冯月满的对手了。
这情节多少还是有迹可循的。
“冯月满会醒来的,不过时间要久点。”她内心栓q,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
徐见微不解,“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
徐见微“切”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拥被而眠,冯春黛为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担心了一会儿,很快便被瞌睡打倒。
次日清早,两人刚用完早饭,安禄公主身边的侍卫便冷着脸送来了龙舌弓。
冯春黛并未意外,接过这把神弓颠了颠,笑死,压根颠不动。
“这把弓多重?”她问侍卫。
侍卫虽然冷脸,但却也回答她了,“重一百二十七斤。”
徐见微惊道:“比你和小宝加起来都重了,我估计我也颠不动,安禄公主竟然居然能作为随身武器?”
侍卫没吭声,心里却在道:那当然,公主每次出行都要带他的!
可是现在弓送出去了,以后公主就不需要他了。侍卫一想到这个,心里便充满了忧伤。
冯春黛仅是碰了一下便收回手,“我这人呢,不爱夺人所好。这样吧,我听说安禄公主府还有一把未出鞘的剑,麻烦你替我转达公主,不知是否愿意用用那把剑换龙舌弓?”
“她愿意。”侍卫很快开口回答道。
冯春黛:“??”
“我回去问一下公主。”侍卫说完,拿着弓转身,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冯春黛一脸黑人问号。
徐见微用手肘戳了戳她,“那把剑我也听说过,没人拔得开。一个拿不动,一个拔不开,你干嘛非要成全安禄公主?她可是一心想把你赶出书院诶。”
“我可不是成全她。”
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为了那把剑,那把在原著剧情中,杀死原身的剑。
只是安禄公主是否会同意,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侍卫走后两人便去上课了。
“终于要评讲试卷了,我真想不通这届出题老师的脑回路。”教室里,有人倚在书案上,说着闲话。
他们的座位没有固定,来了之后直接占座,谁先就是谁的。
平日里,没有公共课的时候,要么跟着自己的直系老师,要么便是自己安排。
而这些公共课都是由几位大儒讲解。
不大的教室,乌泱泱挤满了人,冯春黛到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位置了,有学子见她大着肚子,便起身主动给她让座,冯春黛着实意外。
她连忙道了谢,没有推辞,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徐见微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第二名,和你就差一分的那个,我还以为你们俩遇见了要王不见王呢,没想到他居然给你让座。”
冯春黛微微笑着,低头尴尬地捋了捋碎发。咱就是说当着人家面说悄悄话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那人显然也听见了,没什么反应。
伴随着钟声响起,一位精神矍铄的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周围明显激动起来,“裴先生!”
这位老者名叫裴临简,今年有六十多了,手底下带出来过两任宰相,也曾做过帝师,晚年便赋闲在青云书院教教学生。
学识相当渊博,除了爱饮酒还有脾气火爆,基本没别的毛病。
老者抬起的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将那一沓卷纸往教桌上一扔,“考得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发脾气,学生们却并不怕,仍然嘻嘻哈哈的。
有人可怜巴巴哭诉,“老裴,这次的题出得也太难了!居然还有问孔雀东南飞为什么是往东南飞,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嘛!”
白须老者轻哼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题,不过是稍微需要拐一下弯你们就不会了。”
他说罢,视线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扫了一圈,“那个考满分的呢,你站起来替大家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因为西北有高楼。”冯春黛挺着肚子起身,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裴老看了她一眼,目光还有些异样的情绪。
是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人品不端,不然,他都要心动想跟老魏抢人了呢。
其他人闻言,恍然大悟,“这算什么题,《孔雀东南飞》和《古诗十九首》,八竿子打不着啊。”
裴老:“那为什么别人就能答出来?”
众学子无言。
有人悄声道:“我当时想写这个来着,但又怕老裴说我瞎扯罚我抄书,就没敢填,太离谱了毕竟。”
白须老者轻哼了一声,又看向冯春黛道:“我再问你一题。”
“裴先生请说。”
“为何西北有高楼?”
冯春黛还未出言,周围的学子们便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老裴这是铁了心要刁难人啊,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在老裴的课上答不出问题或是答错了,可都是要站到下课的,冯春黛惨了。”
就连那位给她让座的第二名,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期待她会如何回答。
冯春黛面色未变,语速平缓却流畅:“回先生,可能是因为东南多海陆,高楼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