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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illusion54(1 / 1)

两人回到小区后,周炳文执意不去施家别墅。

施安湳只好把人送回了唐家。

保姆见人这么早回来很是诧异,毕竟早先给她打招呼说是学校开运动会,至少要晚上十点才回来。又见周炳文被施安湳扶着,瘸着腿走路,吓得惊慌慌的,连忙问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请医生,要不要把家长给叫回来。

周炳文赶紧叫她打住,这点小事就给爸妈打电话那也太娇气了。

“你别管了,我在学校已经看过医生了。”周炳文说着,顿了顿,忽然对她说:“还有剩菜剩饭没?”

“剩菜剩饭像什么样子,我准备了宵夜的,有饺子、混沌、汤圆、面条,本来想做烧麦的,没买到新鲜的馅。”保姆说。

周炳文看向施安湳,没说话。

施安湳心情很好的对保姆说:“来碗饺子。”

保姆应声去了厨房。

施安湳将周炳文扶到了楼上,进了房间。

似乎是回了自己家,周炳文有了底气,有了依靠,脑袋也终于清醒过来。

刚刚他和施安湳在车上算什么?

他不是三岁的孩子,他知道那些过于亲密的行为是错误的,而且错得相当厉害。这是罪恶的,禁忌的,不负责任的行为。施安湳想当然的任性妄为,他也闷着头胡闹吗?

且不说施安湳是施家的继承人终究会找个人结婚,他也是他父母唯一的孩子,就算这个社会已经不兴老封建的那一套传宗接代,但是两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被承认!

他和施安湳没有未来。

想清楚这一点周炳文浑身是彻骨的寒冷。

他不能因一时的心软和怜悯就让施安湳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他是施家继承人,他有大好的前程,他以后会有美丽的妻子,站在他身边的人也绝不会是他周炳文。

而他自己,他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平凡的未来。

他施安湳之间只能是朋友,再不能有别的任何关系。

施安湳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发呆,不禁问他:“怎么了?”

周炳文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淡淡的说:“没事。”

施安湳似乎还在为刚才车上的亲密行为而高兴,拉着周炳文的手摩挲个不停,他自顾自的说着可心的甜言蜜语,见周炳文垂着脑袋,以为是害羞,声音越发温柔和暧昧。

保姆很快把煮好的水饺端了上来。

施安湳问他吃不吃,周炳文摇头。

大概是饿极了,他吃得有些急,嘴角边沾上了芝麻也没拿纸擦。只是即便这等情况下,他也没松开他的手,一直握着,生怕他逃走似的,那种眷恋的,柔情的,珍惜的感情很真实的传递到周炳文的心里。

他不是木头人,或许是进入二中后经历的事情比他过去十几年好多,被迫长大,被迫成熟,他终于学会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问题。

这份感情,他回应不了。

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性别上。

他侧着头,用着自己从未有过的柔和的目光看施安湳吃水饺,他长得真是相当好看得,精致的眉眼,笔挺的鼻梁,无论从那一个角度,轮廓都是如此分明且英俊。

他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

施安湳吃着水饺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周炳文毫不遮掩的专注的视线,心情好得从嘴角弯起的弧度上展露无疑,他猜想这可能是周炳文态度转变的开始,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心里的有他的。

施安湳很快吃完水饺,扯了纸巾擦嘴,他想跟周炳文说: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我们和好吧,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好玩,这世上,我再也不遇到比你更合心意的人了。

然后他听见周炳文率先开了口。

“施安湳,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他的表情很认真,像是要宣布一件异常重要的事情。

施安湳的嘴角在他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就慢慢缓平了,再没有一点弧度。

“你说。”

周炳文收回被他攥住的手:“我觉得我们该搞清楚我们的身份,以及,我们的关系。”

施安湳像是没听明白似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怔。

“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好好学习才是最应该做的事,然后,我和你都是男生,我们只能是朋友,绝不能有别的越界的关系。”周炳文似乎是怕他听不明白,一字一句咬字特别清晰。

施安湳忽然笑了两声:“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周炳文脸色平静,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和我在一起你成绩有退步吗?我们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吗?男生又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在一起了?”

“可是你的呢,你自己的成绩什么样子你不清楚?”

“周炳文,我为什么考到八班你心里难道就不清楚?”

“我清楚啊!”周炳文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明明有和游游一样的实力,却偏偏跑到八班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对自己的学习这么不负责任。”

“你怎么知道我不负责任?”施安湳嗤笑:“该学的我都学了,读哪个班对我来说都没差别,呵,你这么笨,估计是不懂智商上的差距了。”

周炳文被他如此羞辱,血气上涌:“是,我笨,那请你以后离我远点,免得被传染了。”

施安湳见他是真气了,把即将出口的更为恶劣的话咽了回去,稍微矮了点姿态,半开玩笑的说:“我哪儿会被你传染,倒是你要多跟我在一起,才能变聪明。”

周炳文冷冷的说:“施安湳,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也请你不要插科打诨,我是在很认真的说这件事,你我以后要么是兄弟朋友,要么一刀两断。”

施安湳眼色倏的一变,凛冽而危险:“你劝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周炳文毫无波动,平静的复述:“你和我,以后要么是兄弟朋友,要么一刀两断。”

施安湳缓缓站了起来,他比周炳文高出许多,又用如此肃森的表情看着他,压迫感和威胁感扑面而来。

周炳文被他这种气势逼迫得肌肉都绷紧了,连脸上的肌肉神经都僵硬起来,他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想,依你的脾气,估计是不想与我做朋友的,正巧,我也不敢再和你做朋友了,我们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彼此吧!”

“好一个不认识彼此,你最近脾气倒是长进得快,谁给你的权利说不认识?!你怕是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周炳文梗着脖子说:“位置?那你说说我该是什么位置。”

刚要脱口的难听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施安湳呼出一口气缓解情绪,不行,不能伤害他,不能再刺激得他反弹。不得已又降低了姿态,说:“女朋友,男朋友,甚至是妻子、伴侣,你喜欢哪个都可以,不过你还未成年,我们不能去国外领结婚证。”

周炳文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他竟然说出了这么荒谬的话:“施安湳,你真的疯了……”

“我没疯!”

“你脑子清醒清醒!我们才多大,结婚是什么你清楚吗?我们没可能的!没有可能!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该好好为自己想想,你是施家继承人,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

“够了!我很清醒!不需要你来对我指指点点!把你天真的想法收起来,我没那么不堪,连自己的伴侣都选择不了。”

“我天真?好吧,我天真,你觉得你可以,你可以什么都不顾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同不同意,我有没有顾虑?我对你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施安湳捂着额头,疼得厉害,因为这份疼痛,语气竟陡然就软了下来:“那你在顾虑什么,你要怎么才会和我在一起?”

周炳文阻止自己去关心他,深深吸了两口气,道:“你不用知道我顾虑什么,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施安湳放下手,看他因为激怒而发红的脸,眼中全是排斥和拒绝。他的心因此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两下、三下、密密扎扎……

似乎是真的没有余地了,他抗拒得太明显……快想想,还有什么手段能制住他,将他再次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难住他呢……一瞬间脑子里便有了许多主意。可是看到他决绝的双眼,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

他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快乐,又有什么价值呢?

你瞧,他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在对上他之后,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收敛,什么都可以退一步。

他褪去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和利牙,卑微而委屈的问了一句过于老土的话:“周炳文,你就真的没对我动心过一点点吗?”

周炳文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睛瞬间就酸涩起来,他努力将所有不规矩的东西吞了回去,开口就是:“并没有,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施安湳鼻翼微张,呼吸也断断续续,眼眶中渐渐湿润起来,为他过于俊美的五官增添了脆弱感,教人看了禁不住心软怜惜。

周炳文不允许自己动摇,直直挺着背,端视前方,一丝不苟。

终于,施安湳也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他处心积虑,蓄谋算计,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滑稽得像个竭尽逗人欢乐的小丑,他卖尽了力气,却并没有人愿意买单。

同他的爷爷、父亲、母亲一样,他也终究成了被抛弃的人。可笑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不一样的。

可是他还想再挽回一次,不甘心就这样被踹开。

“你不是曾经说过欠我的要还给我吗,你还一点都没还呢。”

周炳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施安湳,扪心自问,我欠你什么了?”

“我帮你补课,帮你收拾那些……”

“你自己说着不都心虚了吗?”周炳文仰着脸,满是嘲讽之意:“施安湳,我一直都是想,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

施安湳朝后踉跄两步。

周炳文朝前逼近:“我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我长相普通,也不聪明,性格说好听点是温和,难听点是懦弱,可以说是丢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那种,除开我是我爸爸继子这层身份能让人高看一眼,可是,在你施安湳的眼中,就算是我爸爸本身你也瞧不上的。”

“你对我太好了,好得过分,你的性格那么孤傲潇洒,从不喜欢浪费心思在无聊的事情上,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究竟是何德何能让你刮目相看?”

他撩起裤腿,露出左脚上的纹身,说:“你喜欢我的脚是吧,我在网上查过,这叫恋脚癖……这可以说明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的,但是,回想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中,你并没有见过我的脚,因为我喜欢穿球鞋没穿过凉鞋,去你家也是穿着袜子又穿着拖鞋。”

“所以不足以成立你是因为脚才喜欢上我的。”

“让我猜猜,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呢?”

“回想你我第一次见面,熟悉你的性格后,我再回想那一次见面,对一个陌生人,你根本不会突发好心带他回家,更不会耐心的帮他擦指甲。”

周炳文将自己的手举到眼前,五指张开:“是因为这个对吗?”

施安湳脸色苍白,这样的周炳文令他陌生,他头一次尝到了张皇失措的滋味。

“很多说过我的手很好看。”周炳文将五指摊开在他眼前:“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手指涂满了指甲油,是那个时候吧,你因为喜欢我的手,故意接近我。”

“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说错吧,你是因为喜欢我的手才对我这么好的。”

“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我的脚的呢?”

“是上次在意大利你帮我洗澡,还是在海边的时候你教我游泳?”

“我猜是在海边。”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刚走到泳池边,你游过来趴在岸边,视线刚好对上我的脚,是那一次吧,当时你的行为很反常,我询问你安慰你都没有丁点反应,是因为突然喜欢上我的脚而惊慌失措吧?”

“然后你以生日礼物为要求,让我在脚踝上纹身。”

“别说了……”施安湳恨不得自己此刻聋掉。

“为什么不说呢?还有女装,对,一开始是我蠢,自己送上门的,但是后来呢?你费尽心机让我穿上女装,对我的伤害不够大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煎熬难受吗?”

“施安湳,你倒是说啊,我欠你什么?”

“你和我从相识的那一刻开始,全都是你的别有用心,我又蠢又傻,一步步走进你的圈套,你现在还觉得我欠你吗?”

“全部被我说中,所以你说不出话来了吗?”

“现在你知道我的决心了吗?我和你从此互不相干,不再往来,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施安湳低声喃喃,又像是在自语。

“你明白!你只是不愿意放手罢了,但是你现在还觉得我们能回到以前吗?”

“不可以吗?”他说话太轻,差点让人听不到。

“请你离开吧,从此就当我们从未曾认识过。”

周炳文的坚决让施安湳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周炳文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他受伤又绝望的脸,然后一寸寸的撕烂揉碎,直到再也想不起来。

……

运动会的第三天,周炳文的脚伤有所缓解,他原本可以请假不来,但有一件事不得不及早处理。

他找了班主任吴敏学,说了想在明天就换座位的事。

吴敏学很是烦这些走后门提要求的任性学生,周炳文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终于求得了他的答应。

出了办公室的周炳文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茫然的看着楼下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从此他和施安湳也会像这些学生一样吧,擦肩而过,谁也不认识谁。

他是施家的继承人,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他是唐韫的继子,一个早就注定会平凡一生的普通人。

没有交集。

周五,运动会结束,校园生活再次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背着书包匆匆上学、啃着面包背单词、用冷水洗脸清醒头脑,这才是学生该有的状态。

与周炳文预计的尴尬不安的见面没有来到,他和吴敏学商量好早自习的时候就换位置,因此他踩着点进的教室,本以为还会和施安湳短暂的接触一下,惊讶的是,他旁边的座位空了。

吴敏学按约找人和他换了位置。

周炳文收拾好东西,走之前再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书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主人的归来。

而它们的主人却是在下周一的时候才回来的。

周炳文目不斜视,坐在靠走廊玻璃窗的位置。

施安湳手撑着头,懒散的坐在靠操场那面墙的位置,静静的望着窗外萧瑟苍茫的景色。

他的脸色很平静,只是有些苍白,眼下还有些黑青色。

他安静的上课,安静的下课,安静的回家,一天难得说一句话。同学不敢惹他,老师从不点名让他回答问题,他在八班的存在是那么显眼又刻意被所有人忽略。

周炳文的成绩又有了进步,新一次小测试的综合成绩排到了全班第七。

施安湳大部分交了白卷,老师仿佛没看到似的,全都对此缄默不言。

时间过得真快。

周炳文交了新的朋友,有说有笑。

他和张桐的关系日渐亲密,像以前和施安湳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背书,一起对答案。

月考了,他惊讶的发现这次的题目竟然都不难,游刃有余。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考到了146,比张桐只差了13名。

再然后……

施安湳的位置又空了。

见怪不怪,他总是这么任性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没人敢说他什么。

于是位置就这么继续空下去,一天、两天、三天……

等周炳文恍然发觉过来的时候,听周围的同学谈起,才知道他的位置竟然已经空了两个星期了。

“哥,你知道吗?施安湳出国了。”唐乐游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说。

周炳文放下书包,很半天没反应过来:“啊,你说什么?”

“我也是才从别人那么知道的,说是他出国读书去了。”

“哦……”

“这辣鸡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连你也不说!”唐乐游把可乐放回冰箱里,继续说:“我给他打电话问,才知道他去的英国,然后又不说去的英国哪里,上了哪所学校。”

“……”

“管他的,反正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吧。”唐乐游感叹了一声,忽然压低声音悄咪咪的说:“我偷偷问我爸了,说似乎是施安湳联合他的叔叔伯伯对他爷爷动手,也不知道后来什么个情况,施安湳被他爷爷赶出国的。”

“哦,是吗……”

“哎,他们施家真麻烦……算了不说了,我上去做作业去了。”

周炳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撩开窗帘朝外望,依稀能看见不远处施家的别墅。

他早就发觉了的。

别墅的门口和院落里挤满了落叶,花木和杂草也无人修理,枯萎的枯萎,凋零的凋零,疯长的疯长,全然是一副败落荒芜的景象。

夜晚,施家别墅的灯也再也没亮起过,黑乎乎,静悄悄,像一座孤寂的坟。

那座坟里埋葬了两人年少不经事的青春和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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