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文字,钟言打了个激灵。
不仅仅是因为这【太虚】秘境里如同什么游戏任务一般的文字说明,更因为这上面描述的背景。
神武四十七年,大璃朝!
在钟言十年蛰伏,一剑开天门后,大离朝就分崩离析,后来者建立了大璃朝,以太虚门为尊,而神武四十七年,就是自己隐居的十四年之后。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从【太虚】遗物的秘境里回到了大璃朝!
“太虚门,大璃朝?”
前面不远,赵武阳眼睛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口中念念有词。
而更远处,赵文谦若有所思,看向周围。
“这是?”
钟言对【太虚】遗迹了解不多,他不确定这些文字是属于秘境自带,还是《听书人》的效果,只能看向身边的阮白露。
“......这就是【太虚】秘境里的历史碎片带来的信息,任何一个【太虚】秘境都会有相关的描述告知给进入者,提示这个秘境的根源。”
阮白露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她很快给钟言解释道。
“有的秘境是面对千百怪物,只要杀干净就行,有的则像这样,需要遵照历史,完成某些事件才能破解。”
“那如果杀光这里面的人呢?”
钟言不禁好奇。
“那这秘境的历史就会出现残缺,不仅无法寻获其中的【太虚】遗物,身处其中的人还有可能受到【太虚】历史的侵染,沦为没有意志的怪物,如同那些妖刀的持有者一般。”
阮白露答道,又莞尔一笑。
“不过放心,倘若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至少我可以护你周全,送你离开。”
“那太好了。”
钟言感慨一句,确认那些文字是这秘境自带,便装作懵懂地询问道。
“这太虚门不就是你的门派吗,这难道是上个纪元太虚门的历史?”
“或许是,但我从未听过大璃朝的名字,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我在这一处秘境里应该能够寻获一些便利。”
阮白露颔首道。
“寻获一些便利?是指对太虚门的了解?”
钟言不解。
“钟贤侄有所不解,倘若凝练的武学追溯的历史与【太虚】遗迹的历史之间有所联系,那么武者在其中就能获得一定的助力,或者实力变强,或者说话交涉更加便利,以司天监的说法,便是历史加成。”
赵文谦见状,代为解释道。
“这一处秘境看来与太虚门渊源极深,而阮贤侄女又是出身太虚门,还手持龙渊宝剑,练的是《谪仙剑诀》,历史加成想必极为丰厚,突破秘境看来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
钟言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秘境看来是太虚门派人赈灾,那与太虚门有渊源的阮白露说话,肯定很有分量。
“呃......”
想到这里,钟言忽然又记起一件事。
如果阮白露有历史加成,那凝练的《太虚神剑》,正儿八经太虚门祖师爷的自己,历史加成岂不是爆表?
没等他琢磨透彻,钟言便听到一阵车马的声音。
他往后一看,发现是驱赶着马车的两个人。
那两人人身着青衫,背后负剑,气宇轩昂,那马车虽然看起来普通,却散发着一股奇妙的气息,仿佛里面有千钧重物,压制了周围暴风雨来临之前紊乱的空气。
看着这两人过来,钟言有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看来这些就是太虚门的弟子,他们押送的应当就是可以镇压妖邪的宝物,说不定这宝物就是【太虚】遗物。”
赵文谦笑道,又看了眼阮白露。
“阮贤侄女,你在这秘境里身份最高,不如就由你来与他们交涉,获取情报?”
“无妨。”
阮白露应了一声。
那马车靠近,见到前面有人,很快停下。
驱赶马儿的那人看起来三十岁年纪,可仔细一看,就能感知到对方身上那浓厚的灵气聚集。
“至少浮生境界,指不定已经入了外景。”
阮白露评价了一句,又看了眼另外一人。
“这人也皆有旭光至天慧的水准,这大璃朝看起来灵气丰盈,武德充沛。”
这两人人一起上,若是阮白露不出手,赵文谦等人估计是应付不过来,也不存在什么杀光他们的选项。
“前方何人?”
那太虚门的男子询问道,不过他还没得到回应,就看到了阮白露,以及她手中的龙渊。
“嗯?这是......”
阮白露见状,知道是龙渊自带的历史背景起了作用,这太虚门的镇派之宝理应从立派之初就存在,在这秘境里想必能够让阮白露的身份更加高贵。
她正要回答,却发现那位男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钟言。
看向了钟言手里的晦明。
“......这柄剑,你......您难道是?”
那剑客立刻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行礼,很是恭敬的模样。
“晚辈乃是太虚门清虚峰门下弟子宋月笙,不知前辈在此,疏忽了礼数,还望前辈见谅。”
“?”
钟言内心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虽然可以用晦明搪塞过去,但现场毕竟还有赵文谦和赵武阳叔侄,这俩可不像阮白露那样不在意钟言的实力,指不定给他出去宣扬点啥,引得路人追杀。
因此,他决定装一下。
“不必多言,我早已不问世事,如今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听到钟言的话,赵武阳微微皱眉。
这人在说什么?怎么好像他比阮白露还厉害的样子?
可当赵武阳迷惑不解,不知道钟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就看到那位剑客又再度行礼,语调变得更加恭敬,谦卑。
“晚、晚辈明白。”
那剑客说罢,又看向阮白露。
“两位前辈,这是我的师弟杜平,奉师父之名,我们师兄弟二人前往桑榆山镇压妖邪,如今山雨欲来,晚辈等人准备前往此地的客栈稍事休息,不知两位前辈可否赏光同行。”
阮白露看了眼钟言,觉得有些奇妙,似乎在这位宋月笙的眼中,自己和钟言应该是什么相识之人,而且身份还挺高的。
“我虽隐居山林,却知苍生苦楚,此行亦是为了镇压而来。”
钟言见状,立刻发挥自己在说书故事里得到的经验,飞速入戏。
“那、那可太好了。”
两位太虚门的剑客相互对视,喜不自胜。
此时,天雷滚滚,似乎瓢泼大雨随时可能落下。
“两位前辈,客栈就在前方,咱们快点过去吧。”
宋月笙指了指几人身后。
钟言转过头去,只见原本那被雷霆劈落,燃起熊熊烈火的树木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焦黑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幽邃而诡异的客栈,在那阴霾的晦暗中茕茕孑立。
它就像从最开始就在那儿一般,散发着理所当然的气息,可又透着几分肃杀与淡漠,令人敬而远之。
客栈二楼似乎亮着烛火,可不知道是天色昏暗还是别的缘故,那烛火竟然显出的是幽蓝的辉光,如同一只鬼魅的独眼,正凝视着马车的方向。
一道云端的闪电划过,整个世界稍稍变亮了寸许,钟言看到,那客栈二楼的烛火熄灭了。
好奇妙的秘境。
钟言内心感慨,表面却故作镇定,微微颔首。
“对了,这两位是......”
宋月笙又看向赵文谦和赵武阳。
那一对叔侄还没开口,钟言就立刻说道。
“他们是我的下仆,若有欠缺管教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
宋月笙朝着那一对叔侄也行了个礼,但语调和动作里明显没有之前对钟言那么恭敬。
“?”
赵文谦和赵武阳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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