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连夙眉梢微挑,起身走到了窗边。
几乎是往下看的那一瞬,目光就落在了那道魅蓝色的熟悉人影上。
奚拂着了一件魅蓝色的舞服,长纱曳地,妖治豪放,线条匀称白皙优雅的背自腰际往上露在外面,于及腰的墨发间半隐半现,在视觉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艳。
而随着音律而动的身形优雅翩然,即便是再高难度的动作在她做来都恍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没有过多的装饰打扮,仅脚上用红绳坠了铃铛,在起舞时,铃音泠泠作响。
连夙垂眸定定地看着底下那个身影,清冷的凤眸中似有墨色翻涌,最后触及奚拂赤着的脚时,眉梢微微蹙起,就连削薄的唇都轻抿着。
二话不说捞过自己的外套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澜看着连夙离去的身影,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你没事儿吧?”陆词走上前挺关切地问了句。
顾澜摇摇头。
“喏,请你吃桃花糕,吃点甜食心情好。”陆词将手边的一碟桃花糕递到顾澜面前。
顾澜拈了一块:“谢谢!”
放下糕点后,陆词才后知后觉:“我就说这次老大怎么这么反常,换了地儿不说,还给放了三天假,甚至还跟我们一起来了花朝古镇,原来是为了嫂子啊!”
顾澜默默地看陆词一眼:“你这反射弧都可绕地球一圈了吧!”
陆词:“……”
无语了一瞬,他看向围着小火炉煮茶的年轻男子:“诶,听雪,你就不好奇老大喜欢什么样的人么?我跟你说,真的长得超级好看。”
盛听雪给自己沏了杯茶,热气氤氲间他冷漠的声音幽幽传来:“关我什么事儿?”
陆词自讨了个没趣儿,默默地一块连着一块吃糕点。
这边,连乐在看见奚拂出来的时候瞬间激动地疯狂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姑姑啊,姑姑姑姑姑姑……”
整个人都趴在窗户上对着下面的奚拂招手。
温若风见状一把将人给拦腰薅了下来,皱着眉轻斥:“等一下给掉下去。”
连乐冲着他嘿嘿一笑,将脑袋搁在窗沿上看着,边看边喊:“姑姑加油,姑姑加油……姑姑姑姑姑姑,加油加油加油!”
不仅是鸽子精,还成了复读机。
温若风有些无奈,一抬头就发现原本站在窗户边上的奚肆不见了。
“诶?奚肆呢?”鸽子精也发现了。
温若风一摊手:“可能也下去了吧,奚拂穿那么点衣服还赤着脚,以奚肆对奚拂平时的照顾不将人从台上拎下来就很不错了。”
连乐思索了一下,挺认真地道:“好像姑姑和奚肆之间感情特别好。”
“是啊!”温若风点点头,旋即轻叹了声,“奚肆以前可没这么好脾气,小时候也是个混账小魔王,后来也就是对着奚拂,所有的好耐心都给练出来了。”
他都记得奚拂以前身子骨弱,动不动就生病感冒,奚肆是直接住在了清雪小筑照顾奚拂,更是各种求医问药帮着小姑奶奶调理身子,不然的话奚拂哪儿能像现在这么潇洒,能玩能跑还能打,甚至现在还敢赤着脚在下面跳舞。
闻言,连乐诸多感慨:“奚肆真好啊!”
听见连乐一脸认真地夸别人,温若风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那我呢?”
连乐赶紧起身搂着他的脖子在脑门上补了个亲亲,顺毛哄道:“你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温若风瞬间被哄顺了。
奚肆刚走下来,就看见了清冷着一张脸站在台下的连夙,看样子应该也是在等着奚拂结束。
看着连夙的身影,奚肆便也没有再上前,而是双手环胸懒洋洋地倚着走廊处的柱子,最后目光落在了台上的奚拂身上,有些微微失神。
奚拂刚被送到奚家的时候,她十一岁,前不久小姑奶奶刚满了二十三岁,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们都认识十二年了!
凌陵和奚鄞两人趴在雕花木窗边上,在她们手边,摆放了满满当当的小镇特色小吃。
两人一边看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点评着。
当然,两位小姑娘搁这儿点评来点评去,说的都是食物。
至于台上的歌舞,两人也就瞧个热闹。
“招财猫,我跟你说,这酱牛肉真的超好吃,你……”凌陵看向奚鄞,见她咬着鸭掌目瞪口呆地盯着下面,微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奚鄞用手中被咬了一口的鸭掌指向下面:“凌陵,你看,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好像看到了奚拂?”
凌陵顺着奚鄞的指向看过去,在看见奚拂的身影是也是一愣:“豁,真的是奚儿姐。”
然后两人几乎是同步动作地放下了手中的吃的,四只小爪子齐齐地扒拉在窗沿上,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眼睛都看鼓了。
奚鄞感叹:“小姑奶奶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和奚拂认识这么多年,只知道奚拂会打架,没想到跳舞也是个中好手。
就那身体身体的柔软度,她要是跟着做一个腰得扭断吧!
“那是,奚儿姐可厉害了,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奚儿姐了。”凌陵温吞的话语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奚儿姐,她的!!
音止舞尽,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表演完之后,知道奚拂身体不太好的谢如歌瞬间看向了奚拂,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无忧色地皱起眉。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连夙,谢如歌眼眸微亮了一下,对奚拂道:“奚拂,要不你先回去,出结果了我再去找你。”
奚拂神色恹恹地点点头,耷拉个脑袋朝着台下走去,整个人看着蔫唧唧的,没什么精神。
好冷哦!!
刚走出舞台,一件衣服就兜头罩了过来,半点儿不客气没温柔的那种。
奚拂:“……??”
瞬间要炸。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样冷的天,还真是胡闹!”
话语清清幽幽,能听出有几分薄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没炸成的奚拂一愣,有些意外。
连夙?
连夙怎么会在这里?
连夙竟然来了花朝古镇?
那刚才她在台上岂不是被连夙给看见了?
想到这里,奚拂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抹心虚。
但奚拂还没说话,连夙就走近几步,将刚才那件兜头砸下来的外套替她披好,垂眸看了一眼她赤着的雪足,微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