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脚下的距离大约走到了北头的位置时,又出现了一条地道,横向的,“凌然,这不会是那条东西街吧?”
凌然点头,“应该是的。我觉得那大叔说的韦家别院应该是真的,若不是大户人家,谁有财力挖这么好的地道?还刚好与镇子的两条街道一样。”
“嗯呢!这地道确实不像抗战时的地道,而且,谁也不会在马路下面挖地道呀!”
这次又先选择走左边,走到头仍然有通风口,没有任何发现。
两人掉头往回走,这次,在快到尽头的地方,发现了一间石屋,石屋的木头门是关上的。
周想手里出现一根棍子,凌然接过,用棍子推开了那木门。
木门一打开,就把拿着手电筒的周想吓了一跳。
凌然反手护着小丫头,接过手电筒扫射着门口所能看到的一切。
对着门,就是一张横放的床,床上是一具穿着衣服的白骨,空荡荡的眼眶,仿佛还在期盼的望着门外。
周想稳了稳心情,探出头来,“凌然,我不怕了,进去看看吧!”
“好!”凌然握紧她的手。
两人踏进石屋,里面空间只有十多平的样子,一张普通的木床上躺着一具白骨,看那服饰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根据颜色款式看来,是位年轻人。
床边有张书桌和椅子,书桌一角有几本书和笔墨纸砚,另一角放着一盏油灯。
最中间的位置有几页纸,上面的字迹还在。
凌然牵着周想走到桌边,让她查看纸张,这类的纸张怕是已经风化了。
周想借着他照射来的光,看完第一张,轻轻一掀,纸张已经开始碎成一块块了,她仔细又轻轻的拿开那些碎片,查看下一张。
如此,把桌子上的十几张都看成了碎块后,她才无声轻叹,仿佛怕声音大了,惊吓到床上那具白骨。
她退回凌然身边,拉着他走出石屋,一直到了南北街的地道口,周想才站住,把纸上看到的告诉凌然。
那位白骨确实是韦家后人,这两条地道是韦家事先准备好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完工,也没来得及转移下来,鬼子就扫荡来了。
家仆匆忙之下,把留在别院的韦家最小的孩子放进了地道里,也带下来笔墨纸砚排解寂寞,却没带多少吃食下来。
本以为只是熬几天,家人就会来解救他,谁知道他等了又等,没等到来救他的人。
鬼子扫荡时,他的父亲和兄长并不在别院,而是去押运船只了,船只上是韦家全部家产,打算捐献给抵抗敌军的队伍。
一起做这件事的,还有淮县几家有底蕴的大户人家,大家都有一个共同想法,那就是要把外敌赶出去。
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年,等不到食物,知道别院里的人可能都遭遇不测了,便记录下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以及他对生的期盼,对外界的渴望。
周想眼睛发热,一个年轻的生命虽然躲过了鬼子的屠杀,却没躲过饥饿,活生生的饿死在石屋里。
凌然握紧小丫头的手,“他有没有说从哪儿下来的?有没有什么遗言?”
“那沤池下方的洞口是唯一的进出口,上下用的是绳梯。他想他的父兄,期盼他的父兄平安归来,然后,把他带出去葬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凌然抬手摸摸小丫头的头,“我们帮他完成最后的愿望,韦家是慈善之家,后人也是赤子之心。”
周想吸吸鼻子,眨去眼角的泪水,“好!”
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说,那些大户人家的船只平安到达那些人手里了吗?”
凌然摇头,“没听说有这种事情,若从淮河去北方,得往上游走,上游与咱们中游落差一百多米,还有很多急拐弯,以那时的船只,危险很大。”
“那时,他们肯定是悄悄的走,知道这事的人应该很少,淮县往上游十几公里处就有个急拐弯,水流急时,漩涡都能吞噬一条普通船只,淮县经常发大水也与那个急拐弯有关,那么r国的间谍留在淮县,是不是与这些船只有关呢?”
凌然沉思片刻,点头,“有可能,这么多的大户人家,肯定有知道消息又守不住口的人。”
周想,“那,我们到时候就往淮河南边那十几公里的拐弯处查探。”
凌然点头,“好!现在,我们怎么处理那白骨?”
周想想了一下,道:“我们先上去,买副棺材再来把白骨收殓了,收入空间里,等待时机再让他入土为安。”
“那就上去吧!我们下来很久了。”
“嗯!”
两人直接往那圆洞口走去,进了圆洞口的洞底,就听到上面有人在喊他们两人的名字。
凌然把双手圈在嘴边,对着上面应了一声。
在上面喊人的谢林,听到回答,松了口气。
凌然又背起捆好的周想,带上小丫头给他的手套,往上爬去,下来时,他的手掌磨得厉害,小丫头心疼他了。
这次,可能因为两人走动带动了空气对流,也可能是洞口慢慢进来的空气多了,并没有觉得憋气,也就不再进空间,一口气爬上了四十米的绳索。
谢林伸手拉了凌然一把,把两人拽到洞口边。
两人刚站定,就被谢林喷了一顿,“你俩胆子真大,这么大的洞,竟然敢随便就下去。”八壹中文網
周想被放下,笑嘻嘻的望着表舅,“表舅,没事的,下面就是一个洞,里面啥也没有,不过,你叫那对父子回去缓缓,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做事。”
“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若有什么,我们能安全的上来吗?”
谢林虽然不信,但他也不能下去查看呀!
“好,我去告诉那父子俩。”
“嗯!”
周想看看手表已经12点半了,拍拍身上的灰尘,“赶紧回家,家里应该在等我们吃饭了。”
凌然听着这话就舒心,“好,回家吃饭。”
两人到家自然被说了一通,周想摆手,“妈,我先洗个澡哈!等我出来你再训。”
周想只觉得看到白骨后,身上哪哪仿佛都有灰尘似的。
她匆匆进了卫生间,凌然笑着看向周母,“蒋姨,麻烦您给想想拿换洗衣服,再给我拿个干净毛巾,我也洗洗。”
周母边上楼边叨叨,“你俩去干嘛了,一身都是灰尘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