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校每周的活动都会准时开启,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策划活动这件事格外严谨,整整一个学期都不带重复的。
宋昭意临时被叫来老师办公室其实还是挺意外的,学校里的在职老师很少找学生谈话,除非是上级领导紧急指令或者需要学生帮忙填报内容。
办公室里,约四十来岁的女教师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了宋昭意面前,“这次找你是关于征文比赛的,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宋昭意两手紧握站得笔直,策划书三个大字很醒目,“可是征文内容我没有接触过,而且以我的文笔可能驾驭不来。”
主题是年少青春里的悸动时刻,青春本就是个沉重的代名词,不同时间段的所思所想相知甚晚。
光是看到这个题目就很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她们联想到……恋爱。
女教师并不觉得稀奇,“书法课上书法老师多次表扬你的字优美,这次尽自己能力就好,字迹工整也可以加分。”
她又说:“为了班级荣誉,放手一搏也不是不可以。你们也这么大了,总该学会自己长大。”
宋昭意纵有再多不愿,也难以开口拒绝。
她的文笔相对同龄人都有较结实的文字功底,字迹也是班里较出色的,如今班主任寄予厚望,她也只能认栽。
“好的老师,我会参加这次征文。”
老师满意地笑了笑,“嗯,祝唯一转去二中了你也别压力太大,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也不用每天心事重重。”
宋昭意脸色有些僵,“好的,谢谢老师。”
走到宿舍楼下,宋昭意心情还是很沉重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祝唯一去二中似乎成了她和夏汁两人的转折点,她们不在一有时间就打游戏吃吃喝喝玩乐,而是开始各自奔赴未来,朝着自己理想方向走。
宋昭意知道,祝唯一去二中上学只是保持着玩乐的心态,只因为温学霸那张脸吸引了她。
夏汁不再将时间放在沉迷网络漫画剧情里,而是在现实生活里涉足漫画,成为自己曾敬佩过的人。
我们终将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只是缺少了开始的勇气,与其努力道路上的坚毅罢了。
连续几天下来,祝唯一渐渐地也习惯了二中的学习方式,上课时教室里落针可闻,只有讲台上老师在单机解说,下课时教室里热闹非凡,跟菜市场有的一比。
不过让祝唯一疑惑地是,每逢放午学这会儿,她们班教室后门总会有高二二班几个男生扒着窗户看她。
待祝唯一转头看去的时候,那几个男生就跟见了鬼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第一节晚自修下课,祝唯一习惯去厕所,然后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人推了一把,好不巧就差点跌进陌生男生怀里。
祝唯一风中凌乱,强忍着暴躁的心理缓缓吐出,“庸俗。”
夜色匆忙,走廊上路过的人听到了这不太友善的语气纷纷朝声源处看去,看见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白皙面容,也就噤了声。
单看旁边庄严肃穆的一群男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祝唯一回到了教室里冷着眼瞥向了还在做题的温衍白,“做题做题还是做题,你除了会做题你还会做什么?!”
温学霸:“……”发生了啥?
温衍白停下笔,抬手合上练习册,放轻语气,“不是去厕所了吗?谁又惹你了?”
祝唯一闷声哼哼了几声,拿着笔开始做英语练习册上的选择题,一点也没有要搭理温衍白的意思。
温衍白唇角勾了勾,突然凑到她耳边,“刚不是说我只会做题什么也不会做吗?祝唯一,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他放慢了语调,“我还会做你。”
祝唯一脸颊蹭地一下就红了,伸手推了推他,“滚滚滚,你个凑男人离我远点。”
温衍白低声笑了下,“祝唯一,你脸红了。”
这次祝唯一并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呼起手朝温衍白脑壳上拍,瞪着他说了句令人遐想的四个字,“活着挺好。”
温衍白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回原位,也没做题,就右手把玩着笔低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她。
直到上课了祝唯一也没把头抬起来了,呼吸均匀,温衍白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她睡着了。
第二次上课铃声响时,温衍白就拿笔戳了戳他胳膊,政治老师拿着课本走进门。
祝唯一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把夺过那支笔,硬生生将笔凹断了一小节。
“啪嗒”巨响,全班目光都看了过来。
温衍白:“……”
陆安延啧啧了几声,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不错,这女的很强势,他家老白已经被吓住了。
卓安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框,身躯往前探,推了下陆安延手臂。
“那个转校生好拽啊!”
她来上课的第一天还是晚上,穿着红色的小短裙,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就跟大家闺秀里的乖乖女似的。
经过这些天以来,他慢慢发现这并非他们所看到的那样,向来清冷没人情味的温学霸总是会莫名其妙被打,就连作业都是写两份。
陆安延一副‘我早已看透’的眼神瞥向卓安,“早点谈个女朋友,体会下社会的险恶。”
卓安坐在靠墙那边,默默地做了个缩头的动作。
这晚自修明明是他们自主复习的时间,那个政治老师掺和什么啊真的是。
政治老师教了高二三班连同这个学期,也就是长达两年的时间,高二三班到了上课时间从来都是鸦默雀静的,没想到这周最后一节政治课,居然送给她这么个惊喜。
政治老师挽着发,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站在讲台上,手中的教材随意放桌上,视线扫过全班,“我的课堂上,规矩你们不懂?”
全班人默声。
“谁发出的声音?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
众多女老师看起来温柔似水,实际上在课堂上,手段压根不输于男老师。
祝唯一想也没想就站起来连书都没拿就走出去,凳子出卖了她此刻的怒气,站起身时发出巨响,很刺耳。
温衍白也站起身,什么也没拿紧随其后,两人在全班同学惊讶以及好奇的目光一前一后走出去。
政治老师扣了扣桌面,示意同学回过神,冷声呵斥,“倘若下次还有再犯,绕操场跑五圈,听明白了吗?”
“明白!”洪亮的嗓音响起,教室里甚至能听到回音。
祝唯一始终摆着脸,站得离温衍白足足两米远,像是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只想离得远远的。
温衍白反复思考着,大概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所以惹她不高兴了,但祝唯一从厕所回来后就摆着脸。
偏偏晚自修最后一节又被政治老师占用,不然他俩也不会站这。
还挺像做了亏心事被抓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