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豪华包厢内。
商业界小有名气的董事拼命拍着马屁,在明亮水晶灯下,鞠躬敬酒陪着笑。
“温家就不是不一样啊,温先生年纪轻轻便已经将公司经营到如此地步,可谓是后生可畏啊。”
“就是就是,不过温先生如今倒也没个伴儿,不知小女如何?”地中海的老总顶着个大肚子,搂过身侧的一脸娇羞的乔如安。
餐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地中海老总倒也没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看向那矜贵冷峻的男人,“温先生你看……?”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幽深漆黑的眼眸,指尖轻轻敲打在手心料子上,邪魅低沉的嗓音夹杂一丝不悦,“刘总,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末尾了,重婚罪可是犯法的。”
刘总一愣,同样,怀里的娇羞的女人错愕的抬起头。
旁人见状,就有人大着胆子问:“温先生的妻子不是死于井城地震吗?”
男人眸色一沉,轻抚修长手指上的婚戒。
“把合同签了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说罢,温衍白起身,助理留下善后。
包厢里人被这冷漠淡然的态度惊了下,奈何忌惮于人家实力,即使有再多看不顺眼,也不能表现出来。
乔如安窝在自己父亲怀里,小声啜泣,“父亲,你看他温衍白,我长得也不比那死去的祝唯一差!不就是一个破镇子上来的吗,凭什么啊!”
刘总轻声哄着,对于自己的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放心,略施小计,这个男人总该是属于我们安安的。”
乔如安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刘总肯定地道。
在外人不注意到的角落,刘总眼里划过一丝揄揶。
自己亲生女儿的婚姻重要,但公司的利益更为重要。
温衍白的助理拿着文件走进来,扫视过全部人,对上一张张面容苍老又不服的脸颊,也没在意众人的脸色,直往重点。
“各位,签字吧!”
云淡风轻的语气不失礼貌,落在别人耳朵里,又是别有一番意思。
乔如安推了推自己父亲的肩,两眼放光,“爸爸,咱们签了吧,这可是温衍白这棵大数,咱们可要抱紧这条粗大腿了!”
包厢里各个上市企业公司的老总经过商讨,最终还是签下了协议。
温衍白的行事风格阴晴不定,对乙方的态度冷漠到极点,完全不像是一个商人在谈判桌上该拥有的态度。
但是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助理如愿拿到了签了字的文件,没有片刻停留,便回去复命了。
下午这个时间段,不重要的应酬全丢给了副总,而自己的大boss早已不知所踪,第二天又照常出现在公司顶楼办公。
助理叹了口气,离开了酒店回了公司。
停车场里,温衍白手肘撑在窗口,烟雾缭绕刺鼻,尼古丁的味道似乎才能让他那颗骚动的心脏安分下来。
瞳仁漆黑看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昏暗中,钻石散发折射出晃眼的光芒。
薄凉的吻,轻轻落在冰冷的婚戒上。
出发井城前,他亲手给她带上他自制定位的项链,吊着颗小巧的婚戒。
可是出事后,项链随意丢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垃圾桶里,而婚戒早已不知所踪。
他还欠她一个世纪梦幻婚礼。
可她却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了。
温衍白拿出手机,输入密码进入界面,手机桌面壁纸却是她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衣依偎在他怀里,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无力的小手攥着他身上的衬衫。
也只有在欢.爱过后,祝唯一才会用对他产生依赖感。
手机灭屏,昏暗的停车场里唯一的醒目亮光消失。
温衍白掐灭了烟头,驱车离开。
*
许家老宅。
许芙拿着眉笔凑到镜子前在画眉,她今晚刚好有个聚会,上流社会名媛的聚会出场一定不能比别人差,更何况她还是许家的大小姐!
津城各个企业哪个不认识她!
即使她毕业于茱莉亚音乐学院,多年后回国,搬出身份那一刻,换做任何一个人,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许小姐。
许熵敲门进来,半倚着墙,“芙芙,去领只阿拉斯加回来,要小的。”
许芙正准备出门,莫名又遭受自家哥哥的命令,疑惑地问:“要阿拉斯加干嘛?长得丑死了!”
许熵皱了皱眉,“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许芙察觉到了许熵语气不对劲,立刻不乐意了,“反正我就不去!我等会还要跟朋友去聚会呢,你叫管家去!”
许熵舒展开眉头,“你是女孩子,去选只可爱的回来。不然我把你卡给停了。”撂下话,许熵淡定转头离开。
“那个祝唯一都睡了几个月了,要醒早就该醒了!”尖酸刻薄的语气发自许芙名门小姐之口,不过很快,那泼辣脾气就被收敛了起来,维护着尊贵知书达理的名门小姐形象。
居然拿零花钱逼她!
许芙原地跺了下脚,再不愿意,也得要为了自己零花钱拼命啊!
当晚,许芙跟朋友打了声招呼,没去参加名媛聚会。
深夜十一点左右,许芙和管家带了只两个月大的萨摩耶犬回来。
许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着,见不是阿拉斯加,眉梢上挑,沉着脸,“芙芙,你当我不认识阿拉斯加犬?”
“人家狗狗认生啦!这只萨摩耶犬还是人家林家二小姐养的狗的崽崽,多可爱啊!白白的!”
许芙给许熵抛去了个‘无知’的眼神,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
许熵对这些也不了解,自然也觉得小女生都喜欢这种可爱型的狗,“你好生养着玩。”
“啥?”许芙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了许熵旁边,凑张浓妆艳抹的脸过去,“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
许熵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你给我消停点,过几天还有个钢琴比赛。”
许芙一脸不屑:“不就是个钢琴比赛吗?”
她怎么也说是拿过国际奖钢琴比赛名次的人,对于国内城市级别的钢琴比赛,想要拿个名次,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许熵一阵头疼,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那场比赛才会输给祝唯一。”
许芙撇眉,“那又怎么样?她身上都破了个洞,手指头也没知觉,醒来后琴艺又能好到哪里去?”
“……”
管家抱着萨摩耶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主子。
许熵起身,“我上楼去看看她。”
“去吧去吧,反正还不是那副老样子。”许芙撇了撇嘴,从包里拿出一支阿玛尼小胖丁506色号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