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困到爬不起来。
阳光晒到被子上了,暖洋洋的阳光照到他的半边身体。
想必现在早已经是迟到了,但他却没有心情考虑这种事情。
昨晚,在看完《文学已死》之后,他对于上仓凉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上仓凉子成为极左派,自然是有良知的一方面,不然她也不会写出《德国群众有罪论》这一篇文章,
但目的更多还是为了拯救“日本文学”的梦想。
但很可惜的是,上仓凉子力量似乎很有限。
如今的她已经达到了商业写作的天花板级别,在新一代二三十岁的商业作家中,她也是前三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的她,在面对着整个右翼势力,也是极度的无力的。
甚至如今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让左派的新人作家们得以喘息。
但是正因为如此,把持理智的他才觉得有些不现实啊。
上仓凉子终究不过是个高中生,在作家行业势单力薄,更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她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自己在青山高中培养的一批新人作家,但这群人能够在商业写作上取得成就的都算佼佼者,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约零。
而被称为“左翼俱乐部”的先锋俱乐部,真下真一也怀疑有很大的概率会抛弃掉上仓凉子,以此保留势力。
因为上仓凉子这次的炮轰实在是太疯狂了——她是想要创开右翼的根基。
而这也会导致她即将面临右翼势力的全力反扑。
就算是村上春树那种级别的作家,也因为极左性质而常年遭受其他作家的攻击。
上仓凉子这种普普通通的中上级作家,想要面对占据日本文坛八成势力的右翼作家作对,下场估计会很惨。
并且,这还是考虑到她父亲会暗中帮忙的情况。
如果她父亲也默许了右翼作家们对她动手,那么她成为被逼死的存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跟政治深度绑定的右翼作家们想要整死一个人,可能真的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只希望她能撑过这一个月多吧。”真下真一有些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反正现在他是不可能下场的,他现在的影响力甚至还不如上仓凉子。
他准备在一个多月后向右翼宣战,也是想要依靠发布作品这种温和的方式来宣战,避免让右翼势力全面反扑。
不然像上仓凉子那样撕破脸,估计九成的概率他会被全行业封杀吧。
“不过也得上仓凉子的警示,才能让我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有多可怕,一定要警惕啊。”真下真一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他原来的理解还是把右翼作家们认知为作家,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右翼作家们因为占据上风,直接和政治绑定在一起了。
官僚、财阀、右翼作家深度绑定在一起,构成巨大的关系网。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都有点胆寒。
如果是他像上仓凉子一样炮轰右翼作家,第二天出门被泥头车直接给创死他都觉得不意外。
那么这么看来,他确实只有一条道理走,
那就是走最为纯粹的作家道路,依靠作品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影响力。
只有他自己也成为东野圭吾、新海诚、村上春树这种世界级别的作家,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日本右翼是很厉害,但是毕竟全世界范围的作家势力更大。
“真的醉了,来到日本之后一直想着文抄,都忘了作家还有左翼右翼之争,果然还是要潜伏下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啊。
我错了,应该提升名气的,名利都应该要有。”
真下真一回想自己前几天的想法,还是觉得有些想法简单了。
名气怎么可能不重要?
名气可以帮助他赚钱,但同时也有着一些潜藏的好处,比如让他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一个普通的作家可以随便创死,但是一个世界级作家动不动就创死,那以后日本文坛就不用在世界范围内混了。
努力成为文豪吧!保证自己不要落得被泥头车创死的命运!
从床上爬起来,真下真一先是给房间内的月季花浇点水,然后出门去洗手间洗漱。
不过,让他有些惊讶,今天早上may居然在客厅锻炼。
“真下,今天不是星期三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这么晚还没有去学校。”
may在客厅地板上放了一条蓝色的瑜伽垫,她双手抱头,在瑜伽垫上面做卷腹运动。
她穿着黑色的露脐背心,腹部那马甲线很是明显,纤细的腰部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阳台处的阳光照进来,让她的肌肤看起来很洁白。
因为正在锻炼,她说话的语气也一喘一喘的,面色潮红。
真下真一注视着may那姣好的身材,突然一时间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may,你说锻炼比较多的人,面对卡车的撞击时,是不是存活率比较大一点?”
“啊?”东堂雏妃一脸惊愕地看着他,放下双手,弯腰停住动作看向他。“真下,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卡车撞人只会有惨死和穿越到异世界两种说法吧?
就连很多轿车被卡车撞击,车内的司机都当场死亡了。”
“哦。”真下真一点点头。“那也是,那我就不锻炼了,反正挨一下都得死。”
“啊??”东堂雏妃更加不理解了。“你不会又生病了吧?”
她注视着真下真一的眼睛,对于他的一系列怪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事没事,就是昨晚做了个被卡车撞死的噩梦,内心有点心理阴影。”真下真一稍微挥挥手。“与其想这种有的没的事情,还不如好好写作,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是的。”东堂雏妃起身,在茶桌上拿了一盒薄荷糖递给他。“吃点薄荷糖提提神吧,可能是最近过于劳累了。”
真下真一接过来后,发现这盒薄荷糖正是三罔知美给他的。
这不是被may拿走的那盒吗?
怎么还他了,那么她之前拿走干嘛?
真下真一感觉微微纳闷,有点想不懂may的脑回路。
不过,打开盒子他就发现里面的薄荷糖都不是原来的那个品牌,数量也之前多。里面还放着一个便利签,画着一个红色的大爱心。
“这个红色的爱心...”真下真一抬头看向may。
东堂雏妃此时恰好扭头看向另一边,很巧合地端着茶杯喝水。
她只留给了一个苗条的背影给他。
“may,谢谢你的关心啊,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实在太高兴了!”真下真一十分感动地撕开一颗薄荷糖塞到嘴里。
红色的爱心,他想着应该是关心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