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天这一闹,苏颜确实是替钟凝出了口恶气,只是她的名声在京里就又不好了那么一丢丢。
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拨京里的贵夫人们来了晋阳长公主府,明里暗里的和晋阳长公主说苏颜行事太霸道,还有着劝晋阳长公主管着点苏颜的,说什么让她别太张扬,学学女戒之类的话。
对于此类人,晋阳长公主一律直接“请”了出去。
开玩笑,她的闺女岂是旁人能胡乱嚼舌头的?
得了信以后苏颜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那位杨夫人因为不忿传出来的闲言碎语,说是她苏颜仗着自己的身份,纵容钟凝抢人家夫婿什么什么的。
就此,苏颜的名声里除了“善妒”、“恃宠而骄”、“狐媚丈夫”之外还多了一样“仗势欺人”。
当然了,这些人里也不都是批判苏颜的,也不乏关心苏颜的,这不,荣阳郡主在听到了音信就过来了。
一进屋,荣阳郡主就看见苏颜在拿着一把匕首切着梨子,她拿着扇子哎呦了一声:“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有闲心切水果,你知不知道外头都怎么传你呢?”
“知道啊。”苏颜笑着招呼荣阳郡主坐下。
苏颜在百姓里名声显赫,可是在京城这些个贵夫人的圈里名声却并不算好,因为她苏颜特立独行不肯给夫君纳妾,是京里有名的“妒妇”,也因为楚晏宠她太甚,苏颜平白落了个狐媚丈夫的名声。
她也很无奈啊,没办法,像她这样长得好看又得宠的正室,总是要招人嫉妒的。比如平时里那些人私下传的瞎话,仿佛她苏颜除了以色侍人以外没别的能耐似的。
往常苏颜听到了这种流言一向是一笑置之的,现在也一样,苏颜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说我恃宠而骄,仗势欺人吗?怎么了?恃宠而骄也得有人愿意宠着呀,仗势欺人也得有人愿意让我仗着呀。她们就是纯属嫉妒,淡定。”
苏颜淡然自若,荣阳郡主却是跟着着急上火:“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女子名声多么重要,你怎么也不让人出去把传言压一压。”
“旁人的看法能当饭吃吗?”苏颜切了一块儿梨递给了荣阳郡主,笑道:“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我舒服了比什么都强。再说了,让她们知道你表嫂我不是个好惹的,也省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往你表哥身上扑。”
荣阳郡主接过梨哭笑不得的看着苏颜,她这表嫂,想法一直就和旁人不一样。
苏颜却是笑着催促了一句:“快尝尝好不好吃,我觉着挺甜的。”
荣阳郡主无奈的很,只是她看着苏颜那笑的分外娇媚的脸,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她现在算是明白她那位表哥为什么只宠着苏颜一个人了,别说是她表哥,单是她,就算是看了苏颜这么多年,她还是依旧没看够。
人比人……算了,还是不比的好。
苏颜扶着腰,笑着问了一句:“感情儿咱们家郡主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训我的?”
“我哪敢啊。”荣阳郡主噗嗤一笑:“我今个才听说的,听说京里传的挺不像话的,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这消息灵通着呢。”苏颜得意的一挑眉,从一旁的针线篓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没绣完的荷包递给了荣阳郡主:“正好你来了,得空把这荷包给你侄儿绣了,我娘说这荷包最后一针得让孩子的姑姑绣,讨个吉利。”
“好。”荣阳郡主接过了荷包坐下了,突然想起了件事儿:“对了,灵霏她们府上那个姨娘前几天生了,是个女孩儿。”
苏颜是听说了这事儿的,她叹了一声:“幸好是个女孩,这要是在灵霏前头生出个庶长子来,脸可就丢大发了。”
荣阳郡主却道:“别提庶长子了,这一个庶长女都够丢人的了,她那婆母也是个不晓事的,这京里哪个正经人家的庶子是比嫡长子大的?”
苏颜有些担心:“你去看过灵霏吗?她怎么说?”
荣阳郡主沉沉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说,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她那婆母是个不饶人的,后院里小妾她也压不住,要不是舅母给她陪嫁的嬷嬷厉害,怕是早就翻了天了。”
苏颜摇了摇头,心里替陈灵霏不值。她还记得陈灵霏出嫁前羞涩的模样,可现在看来,却是所托非人。
不过这也是这京里大部分闺秀们婚后的常态,盲婚哑嫁,以夫为纲,导致的一般就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个水灵灵花骨朵儿似的姑娘,生生的被后院的糟心事儿磋磨成了怨妇。
荣阳郡主一直低头绣着荷包,顺嘴又提了一句:“对了,我听我母妃说,太子妃肚子里那个也是个男丁。”
“爱是什么是什么吧,左右也与咱们无关。”苏颜现在是真的懒得搭理林瑾儿的事儿。八壹中文網
荣阳郡主闻言笑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道:“我听我父王说皇上现在偶尔会糊涂,甚至都认不清人,御医说许是之前冯贵妃下的药遗留的症状。依我看呀,太子殿下接掌大权的日子看着是快要到了。”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罢了。”苏颜嘴里吃着梨子,含糊不清的问道:“那太子殿下若是登基了,皇上怎么办?”
荣阳郡主道:“前朝也不是没有先例,到时候想来会尊一声太上皇吧。”
太上皇……其实这个结果也挺好的,皇上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这么颐养天年也挺好的。
只不过,一说起太子殿下苏颜就想到了那位一直没被找到的二皇子。一日找不到他,苏颜就一日放不下心,总觉得他可能正在暗中埋伏,想要伺机做点什么。
还是老话说得对,祸害遗千年。
不过苏颜心里倒也是有个美好的愿望的,她希望二皇子现在最好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外头,省得再闹出别的事情来。
却未曾想到,她盼的人没死,另外一个料想不到的人却是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