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自己都做好准备了不是嘛。”
曾佳握住大幂幂的手,帮她合拢五指。
“这个不是……”
大幂幂还想说什么,但说一半自己放弃了,这些都不重要。
“佳姐,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大幂幂短暂停顿思索了两秒,才又开口说道:“第一次在酒吧见面的时候,佳姐你对陈辞的态度……”
曾佳淡淡一笑,她知道大幂幂想问什么。
直接抢答:“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对你还是有价值的。”
“价值?可我这是在谈恋爱诶。”
“谈恋爱和谈价值也不冲突啊,爱人之间互相扶持难道不应该?”
曾佳这话倒是没错,大幂幂也承认,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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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爷,怎么样?”
“还行吧,架势唬人还可以。”
“呼~”
薛二谦长长地出了口气,一抹额头,白色的头带上边全都是汗。
经过三天三夜,几乎是废寝忘食的练习,总算有那么点架势了。
陈辞也还算满意,至少能唬住什么都不懂的外行。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乐队表演的时候主唱才是核心,有几个人会去特别关注后面那个打鼓的。
不等薛二谦多喘两口气,陈辞接着问道:“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老赵赶紧翻起旁边的包:“这是他写的人物小传,我找胖子给指导的。”
陈辞接过放到一旁,并没有急着看。
能让老赵“屈尊”去找胖子帮忙?
看来他对这个薛二谦还真是有够上心的。
如今的局面已经很明确了,陈辞打算让薛二谦试试《缝纫机乐队》里的鼓手炸药。
这可是重要角色,主角团的一员了。
陈辞对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有那么一点小帅,但又不是特别帅,却十分自恋。
虽然是主要角色,但在主角团里的存在感并不算很高。
受电影时长限制,有限的篇幅肯定要着重刻画陈宫、胡亮两位主角。
这几天薛二谦的表现陈辞也看在眼里,确实挺拼命的。
而且去年的《认真的雪》给他带来了一些人气,直接登顶年度销冠。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要片酬……
“辞爷,怎么样,可以吗?”老赵小心地问道。
“先这样呗,等试镜以后再说。”
“好吧。”
老赵悻悻然低下头,陈辞则在思考其他事情。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宁皓看了自己的剧本没有,他别是敷衍自己吧……
“师哥,这……”
薛二谦小声对老赵说着什么,老赵摆摆手,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有出声,偌大的房间陷入沉寂。
叮铃铃~
忽然,一传电话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知道陈辞家座机号码的人不多,陈辞还没动,一旁的美娜已经率先小跑着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
一句话没说完,美娜就转身面对陈辞:“姐夫,找你的。”
废话,打陈辞家的电话肯定是找陈辞的呀。
陈辞从美娜手上接过电话:“喂,我是陈辞。”
“阿辞……”
一张口陈辞就知道是谁了:“姑妈,有事?”
老赵听到陈辞的称呼,顿时警觉,连忙对着薛二谦和美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辞,我听说你前不久去了一趟老房子,是吗?”
“您不是都知道了嘛,消息这么灵通还用问我?”
电话那头顿了顿:“阿辞你别误会,姑妈不是在监视你。”
陈辞一笑:“监视?我也没说这个词吧。”
可能姑妈也觉得刚才用词不当,赶紧换了话题:“阿辞,刚才接电话的女孩是谁,我怎么听到她叫你……姐夫?”
陈辞有点尴尬,他尝试过,但美娜这个称呼就是改不过来。
“哦,朋友的妹妹,我帮忙照看几天。”
“是吗?”姑妈明显不太相信。
“呃姑妈您打电话来有事没事,要是没事我这正忙着呢……”
“等等。”
姑妈叫停,终于开始说正事。
“阿辞,你的那个破吉他乐队,姑妈也听说了。”
“哟,连您都惊动了?”
不是阴阳怪气,陈辞是真的没想到。
大人物们一天天的日理万机,也有时间听摇滚?
“不止是我。”
“嗯?”陈辞好奇,莫非……
“你真应该看看阿瑟当时的表情,他知道那几首歌是你唱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辞对某个小胖墩的反应一点兴趣也没有,干咳一声道:“姑妈,还有正事要说吗?”
“有,阿辞,你能浪子回头认真把乐队做好,姑妈很欣慰。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找我们……”
“就这些?那我挂了。”
“等一下。”
姑妈又一次叫停,陈辞无奈:“姑妈还有什么事?”
“还有几句话,是你姑父让我带给你的。”
“哦,他老人家也有话?”
姑妈短暂的停顿,轻声道:“阿辞,你从小在音乐方面就很有天赋。现在能够走上正途当然很好,但也不要好高骛远。”
“好高骛远,您指什么?”
“拍电影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先专注一门。如果你以后真的想入行做电影,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也要一点点从基础学起。”
陈辞默默叹气,和吟诗大人真不愧是一家人,就这么点事,也能绕这么大一圈。
“你如果真想拍电影,正好你姑父的《梅兰芳》快要开机了,到时我可以安排你来剧组……”
“姑妈,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姑妈没有回答,陈辞大概有数了。
“姑妈,说实话,您也不信我能拍成电影吧,觉得我又在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这个“又”就很精髓,陈辞对自己有着精准的定位。
“阿辞,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脚踏实地……”
姑妈还是那个姑妈,从陈辞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她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关心。
陈辞就权当这些关心都是真的好了,但结果都一样,软刀子杀人呗。
之后就没什么可聊的了,撂下电话,陈辞的心情也很复杂。
要说憋屈吧,好像也是自己应得的,毕竟以前确实有点不当人。
但这莫名其妙的被一通说教,偏偏他还找不到特别好的理由反驳什么。
为了电影,他忙前忙后这么久,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想做成一件事。
外人都还没说什么,却首先受到了来自“亲人”的背刺。
这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是忒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