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谢应几个人都进入了三试,四个人选到了同一天的考试时间,趁着明德一中没开学,几个人打算考完考试管结果好坏也全都去聚一下。
何星雨约了云初,谢应自然约了宁眠。
其他还是照旧,nb和熊起两个人并没有带其他的人。
“你看看我们,nb,至少我还能带个兄弟。”何星雨拍了拍nb的胸,咂嘴感叹,“小起,小起我就不说了,但你长得虽说没应哥帅,没小起乖,没我酷吧,但也至于那么差,怎么就连个朋友都带上?你看应哥谈恋爱,你就不眼红?”
nb抬了下眼,嗤笑一声:“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云初?真就是你兄弟?”
何星雨脸上有点儿涨色,他也说不清两个人现在什关系,哼了一声:“反正你就是个单身狗,谁比谁高贵似的。”
旁边的熊起没讲话,乖乖地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何星雨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看nb的脸色有点儿不好,也没再多说:“算了,一会儿就考完了,考完我们晚上去祁哥的酒吧?上次云初去完就一直想再去,然我们晚上一块儿吃完饭,稍微去一去,然后在清水苑住下?应哥那套房子还没退吧?”
谢应回复消息的手一顿,抬头,嗯了一声:“还没。”
谢应租那套房子就是为了宁眠,后来宁眠搬走,偶尔排练晚了,谢应也会上去睡个觉,租期一年,也没多少钱,谢应就懒得退,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那我就跟云初说,让云初跟她爸妈讲晚上在宁眠家住下,反正我们之前也就这做的。”何星雨在思考,“就是不知道小学霸是个什情况,她能不能也一起住。”
谢应也清楚宁眠是什情况:“我问问吧。”
几个人讲了一会儿话,nb靠在了一边的墙上,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再疼过,中午吃了午饭,胃里有稍微的灼烧感,胃疼是老毛病,nb并不在意,但怕影响他们,说是去厕所的功夫,nb在药店买了盒胃药,才好一点儿,这会儿劲又反了上来。
“nb你胃疼吗?”熊起最发现nb的手。
他偶尔压两下胃部,熊起知道nb胃疼都是什动作,往常都没有,今天压得实在有点儿多了。
谢应偏过头,还有半个小时进考场,这会儿他们在校内的候考室等着,但凡出了校门,考试时间一过,也就说明与这场考试无缘了。
谢应有些犹豫,知道nb会怎么做选择:“什时候开始的?”
“没......多久。”
nb有点儿说上话,这次好像比以往都疼些,眼前也是一片花白,甚至分清熊起在哪个方向,脑袋里也是一片嗡响。
根本来不及反应,nb直接倒了下去。
等候室是有考务的,原本只是以为四个人认识,相互聊天缓解下压力,这会儿人直接倒下也是惊了少,赶快把人安抚好,打了个救护车电话,候考室也是都凑了过来。
考务把人先送进了校医院,nb躺在床上,三个人凑在一块。
考务说了让他们马上回去,但谁也没动。
“nb中午吃什了?是吃的都一样吗?也没什辛辣刺激的东西吧,那会儿他出去是不是买胃药?还告诉我们?”何星雨莫名紧张,“别去了医院通知严重了吧,要做手术怎么办?应哥,你有没有nb家里的电话?”
何星雨的一串问题太多,熊起都没什心思考试了。
nb跟父母闹掰的早,从初中开始,nb就一个人活,手机里连个通话记录都没有,联系人更是有限,他喜欢跟人交往,平常聊天的内容也有限,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的练习。
要是这会儿把他送去医院,身边又没有人。
熊起整个人都在抖:“我.......我考了。”
上次学校晚会就是,nb病,一连几天都住在医院,没有人管他,也没人关心他,只有谢应他们偶尔去看看他。
nb爱跟别人说这些事情,但熊起都知道。
“我跟他们去,要是,要是做手术我就签。”熊起这个时候还在想,“但我卡里没有钱,应哥,你能给我.......”
“怎么就你一个人去?nb是你兄弟是我们兄弟?”何星雨一直秉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烦躁道,“要去我们就一起去,你一个人算什。”
熊起看看何星雨,又看看谢应。
“真的,就个音乐学院,这算什?实在不出国呗。”
谢应皱眉,看着两个人争执:“闭嘴。”
他清楚何星雨的成绩,就算下半年是死学,八成也没什希望考上好大学,只能听家里的话选择出国。nb的成绩一直不错,虽然不够顶尖,但考个重本也没问题。熊起在市里最差的高中,就算学习成绩在学校也差,但终归跟他们有一距离,要真的来明德一中,成绩可能也跟何星雨差多。
熊起不说话了,何星雨也看过来。
“一会儿救护车到了就到了,我陪nb去,你们该考试就考试。”谢应没有犹豫就决定好了一切。
谢应把手机收起来,宁眠这次没有考到保送考,下半年八成也每天都在学校里。本来他的成绩就没有问题的,要是下半年艺考拿到了合格证,也怎么需要努力学习。忽然来了nb这一遭,好像他跟宁眠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公平又正义。
何星雨第一个就想反驳:“可是.......”
谢应转头:“可是什?没什好可是的。你能考上除了比音乐学院还好的学校?小起不也一直是想上音乐学院?”
何星雨噎了下,他想说可是你才是那个最想要上音乐学院的人。
“权衡利弊,我去不是最合适吗?”谢应了,“反正,就算上音乐学院,跟我同桌上一所......应该也错吧。”
考试仍在继续,谢应跟nb两个人上了救护车,nb手机里有家里的电话,过也好久没联系过,谢应犹豫一会儿,还是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nb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谢应就坐在一边的看护椅上,看着手机。
【nm:什时候进去?】
【nm:还在候考?】
【nm:你紧张吗?】
【xy:还好。】
【xy:紧张什?】
【nm:怕你考好?】
谢应垂眸不清楚为什,谢应好像忽然懂了,他懂了宁眠那会儿是什感受,分明有要做的事情,也知道一件事情对她来说是有利的,但还是会放弃,去选择更为看重的事情。
他一直自认为够懂宁眠,可如果他没有经历同样的事情。
谢应自嘲一,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
何星雨他们几个考完就打车赶了过来,他的考试倒是还算正常,知道熊起怎么样,一路都没说话。
“应哥!应哥!nb怎么样?”何星雨一进房间就在喊,没想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愣了下,“这是?”
毕竟是在医院,谢应让何星雨小点儿声:“nb的父母,这是乐队的贝斯手,何星雨。”
谢应又指了下站在门口的熊起,介绍:“鼓手,熊起。”
他们谁都没想到nb的母亲会来,那么早能让nb离开家,他们还以为父母一是凶神恶煞的,没想到看起来也平常过。
何星雨也没想到合适合适,一股脑就说了出来:“叔叔阿姨好,总是听nb提起你们哈,平常也没见过,这才算见到了。”
熊起:“.......”
大人自然知道这是客套话,初中搬出去,平常过年过节连一通电话也没有:“麻烦你们跑一趟了,这孩子初中搬出去,身边的朋友就你们几个吧,平常也没有联系过,还多亏你们照顾他。”
“没有!没有!真的没怎么照顾!nb他自己照顾自己就挺好。”
房间陷入了沉默。
从房间里出来,熊起进了一边的安全通道,谢应也跟着进去,看到熊起低眼不语。
谢应侧过头,看了眼熊起:“因为我联系了nb父母,你高兴了?”
熊起:“没.......”
熊起平常都跟nb呆在一起,但他甚少聊自己过去的事情,也喜欢提,熊起性子软,也从不过多的问,但nb跟父母的关系也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
那会儿nb年纪还轻,家庭也算是幸福,父母都对nb很好,直到有一天他的父母发现了nb的性取向。两个人都是传统家庭的出身,没有那么开放,知道了nb的取向第一反应并不是好好讲讲。
他们以为nb年纪小,没主见,还明白什是正确,什是错误。
nb的父亲直接联系了当地的一家同性恋咨询所,想要把nb直接带进去治好。咨询所说半年不到,里边的病例都会治好,他们信了,没想到nb直接逃了,整整大半年都没有联系到nb,后来上了高中,nb有了经济实力,他们更是管住了。
他知道用什样的态度去面对nb的母亲。
熊起的脸色都不对:“他......他那会儿也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生,被这对待,到底得多害怕。爸爸妈妈都觉得他出了问题,必须治疗。他才多大?他跟我......nb比我还可怜。”
熊起的家里好歹是理解的,就算知道,父母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如往常的对他,给予他相应的鼓励,这一想,熊起觉得他太幸福了。
“然后,然后nb就逃出来了,他真的想了很久,在网上也查了很久的资料,他那会儿身上都没什钱,每天每天都泡在网吧里,界面就只有一种搜索记录,他想知道同性恋是不是种病,到底要要去治。后来,后来他就明白了,这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人喜欢男孩,有些人喜欢女孩,这到底有什问题?”
谢应还是头一次见熊起这气。
“如果那会儿,nb要是没遇到我们,他可能就要被抓回去了。”熊起说着,眉毛都皱了起来,“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里边儿都是怎么治人的?用电击!会出人命的!nb可是他们的儿子!”
“我想让他们来,我害怕.......”
谢应嗯了一声,问:“怕什?”
“怕他们把nb抓回去。”熊起道,“我.......”
谢应看他一眼,心里已经知道。
原本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可熊起还是说了:“我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