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柯林的意识深处,位于北方的灵魂牢笼中,加尔玛·米勒的灵魂微微一动,有所察觉。
他转过头,看向中央牢笼,发现了那正在升腾跳跃的银白色光辉,露出了笑容。
“为了寻找和改造这个容器,我们废了不少功夫,甚至还要和灵蛇之眼那样的血腥会后裔合作,虽然最后失败了,但现在看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也成功了。”
澎湃的银色光辉,将被某种力量激发出来的黑色与混乱被撕裂,扫落一旁!紧接着,光辉充斥着柯林的意识,银色的火焰在跳动之中,隐约在他的意识深处勾勒出一把剑形轮廓。
恍惚间,他的心里闪过一处片段,不像是某种记忆的残留,反而像是一种感应——
在荒凉的土地上,锈迹斑斑的大剑孤零零的插在凸起的小丘上。
剑刃细长,剑格很长,像是一座十字架。
“这是什么剑?这是哪里?”
随即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
对面,十字教圣子、金发青年,比埃尔大主教眯起眼睛,看着柯林,湛蓝色的眼眸泛着点点紫色光辉。
“原来如此,你近似于本质被污染了的我,难怪能有这样的成就。不,应该说,如果不是被污染了本质,你的成就本不该只是这样,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才展现出非凡的天赋,确实是迟了,但好在,圣选还是开始了,祝贺你。”
他松开了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换句话说,你所拥有的成就,其实是主的恩赐,那么,你应该侍奉在主的面前,而不是在迷途的羔羊中流连。”
“恕我直言,我并无加入教派的打算。”柯林隐约猜到刚才的异变与神秘有关,而且泄露了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实,但从随行的那些市政厅官员、教室里孩童们的反应来看,异象只有超凡者能看得到。
“有时候,有些事不完全取决于个人意志。”比埃尔主教说着,露出了一個温暖人心的笑容:“当然,要让你发自内心的对主感到敬畏,不能用强迫的手段,也许你可以跟着我一段时间,亲自感受一下。”
“很遗憾,我还有自己的工作……”柯林用冷淡的语气说着,他感受到了危机,如果不是看在钱、人情和布尔森堡可能存在的危机的份上,他现在就要转身离开了。这位圣子眼前的表现,也让柯林觉得需要小心谨慎。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让跟在柯林身后的德莱宝听得冷汗直流,他有心要提醒两句,却苦于没有开口的机会。幸好,虽然初次见面似乎有些不愉快,但至少在这之后,柯林还是应了比埃尔的邀请,与这位十字教大主教同行。
松了口气后,德莱宝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来到了上午10点50分。
十字教圣子上午的行程基本接近了尾声,在简单和市政厅办公室通过话后,德莱宝走上前去,与那位大主教的随行助理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后,就催促对方离开教会学校,前往安排好的午宴地点。
路上,柯林并未与那位大主教同乘一车。
当坐在车上,他才骤然发现,刚才自己意志被一种莫名的气息笼罩,不是威压,却又让他有些别扭。更重要的是,他留意到那位大主教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十分奇怪)——虽然对方表现出了一种悲悯的情怀,但却给柯林一种高高在上、漠然注视的感觉。
即使是在与自己握手时,出现了漆黑异象,但对方表现出的依旧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感慨,在这之后,银焰显现,比埃尔也没有表现出善意,而是一种单纯的叙述。
“一个非常古怪的人,看起来平易近人,细究之下,却让人毛骨悚然!另外……”
柯林的意识内敛,检查着灵魂深处的灵魂牢笼,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刚才的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漆黑的混乱源于尤金,似乎这股黑暗和十字教的反面相关,变异者如果源于病毒,那么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还有就是银色的火焰,那毫无疑问是源于白银之魂!他生前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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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柯林离开,以麦德龙为首的十字教神职主教停留在原地,个个表情凝重。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麦德龙的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压力,麦德龙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必须向圣子问清楚,恐怕只有他才能说清楚情况了。”
“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单纯听信圣子的话,”银发塔吉特一反刚才的攻击性,发出异议,“瓦尔兰先生的重要性得提升一些,关于他的问题,应由评定会、裁判所和长老会来综合判定,在此之前,我们既要了解他,也要保护他!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前往新大陆!”
绿发克罗格笑了起来:“哦,尊敬的塔吉特主教,您似乎认定了那位年轻学者,是第二位圣子了。”
塔吉特淡淡的说道:“神圣之焰的特性,我和你,以及在场的其他人,我们都不会搞错,不是吗?”
“但不要忘了,黑暗的罪恶气息!那代表着什么?”克罗格还是笑着,但语气严肃了不少。
“这个很容易理解,无疑是我们的失职,”塔吉特目光扫过众人,“我们没有发现他,反而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那么他就会被污染。好在,主的光辉不是那么容易被掩盖的,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伟大者依旧能有建树,展现光辉,最终来到我们的面前。”
他见克罗格还想说话,就摇摇头,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你年龄还小,成为评议员的时间不长,所以并不明白,一位旧大陆的圣子对十字教来说意味着什么!哪怕真的有什么不妥,我们也不能放弃,要尝试着让他皈依正道!”
克罗格眉头一皱,这才注意到,从银发老人提出了意见后,身边众人都沉默起来,除了那位学院院长之外,其他人都是眉头紧锁。
“旧大陆的圣子,意味着什么?而且……”
于是,克罗格面露诧异与疑惑:“你们真的相信,一个时代会出现两位圣子吗?”
“如果你知道圣子因何诞生,就不会有这样的疑惑了。”银发塔吉特轻叹了一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应该行动起来了。第一步,是把消息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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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埃尔大主教的午餐吃的很简单,也很快。
柯林看得出来,作为主办者的布尔森堡市政厅,很希望能让午餐更加丰盛和美好,但遗憾的是,那位大主教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简单的吃过之后,就开始前往布尔森堡的市立孤儿院。
这是一座很壮观,也很古旧的建筑,据说原本是某个教会的教堂,所以有着尖尖的塔顶,和长满了青苔的古老墙壁。
值得一提的是,当柯林等人抵达孤儿院的门口,他遇到了意料之中的熟人——
穿着黑西装的戴芙琳和金发扎克。
他们两人像普通保镖一样戴着耳麦,站在保镖队伍里,在看到与比埃尔主教同来的柯林时,戴芙琳露出了意外之色,不过很好的掩饰住了。
但靠着和戴芙琳的熟悉,柯林还是从红发少女的表情里,读出了潜台词:“等会给我说清楚,怎么你也在这。”
“没关系,这很容易解释,我是被市政厅雇佣过来的……”
柯林正想着,突然心中一动,心底泛起警兆!
三秒之后,急促的破空声传来!
几道扭曲的黑影,从孤儿院门外的花坛中一跃而起,朝那位圣子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