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Over man or Last man(1 / 1)

晚冬的凝重空气,或者单纯指干冷得足称刮剜表皮的风,如果用具体象征来描绘的话,也许能以油灰颜料做底色,调入突显其层次的倾向白。

不用刻意搅合彻底,保持着各自的独立又相互溶融。

有阴雨天时云天一色的乌白,也有压抑季节,黯淡自然光打在她人白净侧脸,抑或匆匆扫进眼底,最后构成仿是黑白照片阴影的铅重。

是的,平慎渡在读取这一分秒的空气,也在试图理解其中的各式意味,如同一个固执于看懂画展上每一幅晦涩难懂的画作的‘顽固派’。

张开巨口的门外的他,不解这整幅画的构图思路,画面里向外投来的种种视线,也如冬天闭着的窗外呼啸的风声,倒显得突出画面之外的他们这些人的彷徨来。

“迪亚贝尔……”

平慎渡想试着打破这一冰冷到如同凝固住了的画面,只是房间里的魔方状的领主射出来的八道镭射光束引动楼层巨响与激震,含糊了他的言语。

前踏一步,因这突兀的动作被震出的,是在他们的身边圈出轮廓,有着一路尾随而来的风尘。

失去掣肘的多峰骆驼,已寻途返回,它沿路抖落的风沙悬停于空,生成了另一只骆驼的奔跑时的模样,忽而尽数塌下。

而被留在此地的他们决然想不到的是,几步之遥的门扉,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留给他们回头一面的迪亚贝尔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留给他们一个忧伤悒郁微笑,瞳孔深邃,眼光却浅,像是迎来救赎、却仍陷于忏悔的‘罪人’。

八道镭射的光亮,由内至外地映亮视界,横飞着的玩家与高温爆炸产生出的数個着重焦点令他们‘眼花缭乱’。

只是很多人仍旧保持看向此处的姿势。

到底谁才是‘敌人’?

平慎渡忽然想对谁,把这一问题问出口。

“慎渡君,我已经找到打倒这个boss的方法了,可是…我却做不到……”

迪亚贝尔好似毫无着落一般,说得慢而低沉,长枪上的旗帜也耷拉着,形如蔫了的鸢尾,是平慎渡他们未曾见到过的放浪自信的他的另一个模样。

“到底发生……”

桐人欲言又止,但是「team(小队)」里每一个人都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哪怕这只是一个‘无端的猜想’。

“有人死了,你们身前的位置。”

过分简略的一句一十一字,却让一行人如遭霹雳,方才的诡谲画面,才得到了最为充分的解说。

眼前的地面空荡荡的,早已无迹可寻,见不到一丝痕迹,何谈「牺牲者」的身影。

听罢,平慎渡面色如常,独自向前去,与迪亚贝尔错肩而过,主面板里将碍事的蓬衣卸下,它带着蒙尘,直直落在脚边,腾起一团迷雾。

随之而来的,只是平慎渡无波无澜的话音:

“亚丝娜、米亚,数字排列的顺序依次为8、3、4、1、5、9、6、7、2,告诉我解开这个魔方的步骤,我去拧转它。”

迪亚贝尔低垂着的双目,瞳孔因听到平慎渡的话而略一放大,为此过度使力攥紧「英勇战旗」的手带着颤栗,传导在蓝白配色的花徽旗帜上。

“是……”

亚丝娜和米亚全然不解平慎渡这样的用意,或则也不知平慎渡为什么知道能够解开这个‘荒谬魔方’的‘密码’。

但两人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因为于此刻的她们而言,似乎能够感觉到此时的平慎渡,有违常态的带了些许情绪。

伙伴们的思绪被平慎渡的行动扯回,进而跟随他一步一步往前,在桐人与迪亚贝尔错过的时候,迪亚贝尔有意想和他说点什么,“桐人君,我是不是应该……”

只是桐人并没有理会渴望着回应的迪亚贝尔,精神被疲惫感充斥的他在谨慎的维系清醒,已经到了连发声都不愿的地步了。

荒谬魔方的攻击对象选定不同以往的拘泥于仇恨值高的目标,而是趋于一种更‘智能’的判断,甚至是能够分辨出谁才是‘关键先生’一样,全数的瞄准线标在了担当‘指挥’的亚丝娜和米亚两人身上。

“将数字8往右拧转——”

“将数字3往下打——”

平慎渡依言对荒谬魔方侧方、上方表面带有数字8和3的方格出刀,魔方侧、上面的那一横与列的数字,则向正面依序拧转一次。

既是魔方,解开便是了,迪亚贝尔他们固然知道它的解法,可不知晓‘password(密码)’,又怎能做到呢?

所谓的密码,实际就在他们背后的大门上,一整壁的数独,只有解开它们才能得到,也只有解开它们才能从内部打开领主房间的石门。

只是迪亚贝尔他们专注于前方,忽略了背后,或者他们有幸得到了这一发现,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这27•27,共计729个数字组成的81个数独数列,更遑论后面还有另9个数独数列在等待着。

至于平慎渡为何知晓……脚下踩着逆流的时间长河,身后的沉重大门叹息着闭阖,逼迫着他只能不断往前。

“全员都有!协助「英雄大人」完成这场boss讨伐战!”

你大可以说迪亚贝尔恣意放旷,也可以说他弃了杂念,总之现在,他拎得清其中的是非,也甘愿成为陪衬。

“你们分一部分人保护好亚丝娜和米亚就行,楼层领主全然交给我们也没关系。”

平慎渡对前排邻近的坦盾型攻略组成员发话道。

长刀在手中翻转再出手,每当亚丝娜和米亚话音将落,荒谬魔方的机械身躯便咔擦咔擦地扭动起来,近乎间不容隙。

赛亚诺小姐也不禁停在了原地,在平慎渡、桐人他们步入战局之后,似乎就没有其他人插足的余地了。

平慎渡几人仅是利用了这个守层领主的特殊机制,便几乎是以他们数人无损的情况下,在荒谬魔方的正面依序凑齐了四个数字。

而攻略部队的损失,也都是为保护亚丝娜、米亚所做出的取舍,比之他们之前无头苍蝇那样对抗着荒谬魔方,现在的‘任务’或也轻松很多,甚至可以说他们大多数是‘被赋闲’了的‘看客’。

十几分钟之后,平慎渡将最后一个数字向下竖切,而后横去一刀,魔方侧面的首列随他的攻击而向下一翻,再往正面一转……

九个数字完美地依平慎渡所给出的顺序,在荒谬魔方的正面依次排列着。

也就在它们凑成的瞬间,九个数字爆发出晃目的金光,荒谬魔方的黄金方块外躯,也在这刻分割出了间隙。

魔方的‘外甲’粉碎融化,透明质的无敌护盾消散,卸掉外部装甲一般的二十六黄金方块后,荒谬魔方显露出了它内在的本体——是一块漂浮着的、缺了一角的漆黑立方体。

「染血的黄金魔术方块」在其中掉落下来,‘铿——’的一声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这时,女仆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上前来,捡回了那块「染血的黄金魔术方块」。

她与平慎渡等人示意之后,将它嵌入了漆黑立方体的缺角上,然后再转而看向米亚和阿尔戈。

心领神会的,两人取出了身上的黄金钥匙和铁制钥匙,一齐交到了赛亚诺的左右手上,而后随着女仆小姐的合并动作,两枚钥匙慢慢靠近。

曾是互斥的两枚钥匙,在赛亚诺小姐的合并动作中只是稍显阻滞,随即被她以高额的力量属性强行凑在了一起。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完全嵌合的声音传出,两枚斥力极强的钥匙正式成为一体。

在漆黑立方体「染血的黄金魔术方块」缺口处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锁孔状的小洞,也正符合合并而成的钥匙的形状。

“喀嚓——”

钥匙开启,血线止乎一丝的漆黑立方体核心的最后护盾也随而消失不见,只是没等众人安下心来,异变再生。

自漆黑立方体下,一圈黑色光圈以极快的速度在闭合着的领主房间内扩张开去,将尽数人员包含在其中。

而平慎渡他们也敏锐的发现在这异变之后,出现在他们身上的受控制效果——「bind(束缚)」。

尤娜于此时「吟唱」起歌谣,将全数人身上的「束缚」效果削减到了最低限度。

也就在歌声渐起之时,荒谬魔方的漆黑核心‘复活’过来……

“危险——!!!”

“诺提拉斯——!!!”

注意到这一点的平慎渡和桐人迅速作出了反应,向尤娜和诺提拉斯所在的方位发出预警。

荒谬魔方的‘残骸’径直冲向了雀然而歌的尤娜,其整个躯体上,更是做出了此前镭射攻击的预示。

可光束的颜色明显不同,包覆装甲时的鲜红被现在的黑色光效取代,而且完全没有瞄准线的前摇引导提醒。

距离不断缩短,从十数米到数米,在尤娜前方的诺提拉斯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在这个世界迎来完结之前,我会拼尽我的全力、我的所有保护好你的尤娜!」——即便这是他在第一层时,对尤娜许下的诺言,一直谨记于心,时刻提醒着诺提拉斯的誓约,在这一刻终究得不到履行。

作为轻度「fnc(完全潜行不适症患者)」的诺提拉斯,在楼层领主迫近的此时此刻,根本动弹不得。

哪怕他确凿意识到自己如果不能够做点什么的话,他所立誓守护的人会面临不可挽回的危险……

时间很快也很慢……

快到即将发生的事只在一时的想象之间,如同翻书动画那样一页页的快闪而过;

它也能慢至人的一呼一吸、每一动作,都被当时清晰可观的意识,恰似分镜一般逐幕幕分解得支离破碎。

于是,lsatman(末人)总会渴望能够超越一切、打破一切桎梏的overman(超人)的到来。

平慎渡和桐人在这一刻一同挣脱了这个世界根本上的设定,并于所有人眼前,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绝然不可企及的速度。

桐人的双目泛着清亮的金色的光彩;而平慎渡一如往常,是吞没所有光亮的无星夜,抑或玄色的黑洞。

桐人跳跃而起,将「日暮之剑」举过背后,旋即重重转劈在荒谬魔方第二形态的漆黑立方体上。

而在尤娜前方则闪现出一截人墙,挡在了那八道漆黑镭射光束前,平慎渡双手握持着长刀「分裂者」,摆出一个斜提刀、侧弓步的姿势。

漆黑立方体的集束攻击,在到临前一刻寸止,走时的指针在这一分秒停住,在场的一应众人众事众物也在此间全然凝固。

唯独平慎渡挥刀自如,不同的是,此身尽是烬余,如似点燃了自己……

缠绕着暗红色裂痕的手臂轻抚过细长的刀刃,连同「分裂者」也因此骤生炼金色的碎痕,进而随平慎渡的挥刀动作,释放而出——「取势•入刃」。

空气渐生裂隙,冰结的世界也随这一击而被打破,暗红的刀身迎上了漆黑的镭射,在二者相触的一瞬,将悖逆其锋的一切全数崩散裂解……

玩家的技能抵消了守层领主/天柱之塔守护兽的技能……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场中人无不瞠目结舌,大脑因这违背世界的一击而全然放空,就连赛亚诺和米亚都哑然失言。

桐人的斩击也在数个微秒之后穿断荒谬魔方的核心,将其血线确切、彻底的归零。

只可是,平慎渡再强也只能护住一面,荒谬魔方的核心发出的镭射洪雷足有六面。

广度的范围aoe攻击,是荒谬魔方留下的‘遗言’,旨在报复人族夺取了它力量的‘罪行’。

「染血的黄金魔术方块」为何能与它的核心相对应,而黄金钥匙与铁制钥匙的组合又为何能开启它的最终「狂暴」——这一切尽是派伊萨古鲁斯所为。

从他自荒谬魔方身上取走黄金魔术方块后,肆意利用它的伟力,以短短时间令主街区城镇「史塔基翁」拔地而起的过往论起。

所谓「史塔基翁的诅咒」,既是派伊萨古鲁斯对赛龙的诅咒,又何尝不是荒谬魔方对派伊萨古鲁斯、对滥用其力量的人类的诅咒?

无非是死者避责,追难生者的复仇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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