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儿啊……”
步行了二十多分钟,纪年拿着地图,四下环顾,却没有看到半条鬼-影。
“我没走错吧……”
纪年轻声说了句,不由蹙起眉头。
他没有“路痴”属性,还专门学过看地图,找的地方应该是没错的。
此时没看见恶鬼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里压根就没有鬼巢,要么是自己没有掌握窥见鬼巢的手段。
这样想着,他不由掏出手机,给苏文发了条微讯:“苏老师,我现在来到了地图上标着的位置,可这儿压根没有鬼巢啊。”
“你去得太早了。”
苏文很快回道:“所谓鬼巢,就是一个个小型世界裂缝。和秘境同源。”
“只是蕴含的能量不足,无法长时间维持,只能借助磁场变化,短暂映射于现实。”
“而作为世间有名的阴间之地,我们桃源的小型世界裂缝一般只在晚上十点到后半夜两点之间出现。”
“还真够阴间啊。”
纪年忍不住吐槽一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要等一個小时。”
说罢,他便飞快敲击九宫格,回了句:“我明白了,老师,多谢讲解。”
然后就在旁边找了个土堆,盘膝坐着,借着明媚月光,吐纳冥想,积蓄精神力。
七爷于一旁守着,满脸温柔笑意。
八爷待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肩膀一晃,撑起拳架,对月挥拳,虎虎生风。
英台不知从哪摘了几根狗尾巴草,两只巧手飞舞,很快编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
“哈……”
一抹甜美笑容在她脸上升起,看上去很是满意。
可还没摆弄一会儿,她就将草编小兔放到一旁的石头上,身形一闪,就退出百米远,然后拉弓搭箭。
只听“siu”的一声,箭矢裹挟着浓郁血光直冲而去,力度适中、掌控精妙,只将小兔脑袋贯穿,半点没有伤到其他身体部位。
见此情形,她不由挥了下拳头。
七爷见状也向她比了个大拇指,脸上露出哄小孩一样的和蔼笑容。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
纪年鼻翼一动,嗅到了一股带着些许腥味的气息。
周遭空气也在这时变得阴冷粘腻。
他下意识睁开双眼,就见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个类似古代县衙的场景中。
这里和他穿越前去过的旅游景点有些像,只是更加宽敞。
不过看起来十分破败,墙体斑驳,梁柱、案桌都结满了蜘蛛网。
最重要的是,堂上坐着的老爷和两边站着的衙役个个面色惨白、满脸敷粉,嘴唇却猩红如血,且都咧到了耳根,呈现出一个个无比诡异的笑容姿态。
“卧槽,这是阿卡姆疯人院炸了吗?哪来的这么多小丑?”
纪年下意识爆了个粗口。
虽然还有闲心吐槽开玩笑,但老实说,大半夜在这阴间地方看到这一帮玩意儿,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发瘆的。
好在有七爷、八爷、英台陪他,倒也不至于害怕。
“堂下何人?!”
岂料坐在案桌后的县老爷却在这时猛地一拍惊堂木。
只是它满脸怒容还未坚持两秒,就重新变回夸张笑容。
“哈!哈!哈!哈!”它的笑声尖锐刺耳。
宽大官袍都遮不住的肥肉随声颤动,上面画着的不知名异兽张牙舞爪、眼珠游移,同样挂着瘆人至极的笑容。
两侧衙役也在这时猛磕起水火棍,齐呼“威武”,可同样的,话才喊到一半,就开始疯狂大笑,让人心神不宁。
“有病是吧?”
纪年拍了拍心口,感觉自己被吵得有些心律不齐。
一旁双臂环抱的八爷见此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左右看了眼,劈手夺过一旁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单脚踏地,直将古朴浸血的石板踏碎,整个身子犹如离弦的箭一样直飞而出。
饶是以纪年的眼力,都只能窥见道道残影。
等再看清八爷的模样时,祂已高举起水火棍,对着丑陋不堪的县老爷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力道之大,当棍子抡起时,几乎弯成了半圆形,裹挟着呼呼风声,阴气四溢、神力游移,也没有什么招法,纯凭蛮力重砸而去。
只见棍棒精准无比地落到那颗惨白无比的猪-头上。
只一棍,就将其砸到扭曲变形。
又听“嘭”的一声,县老爷身影消散,还没有它半拉屁-股大的座椅却是被八爷一棒打碎。
连带着后面一道墙,都被阴气和神力交织成的气浪掀飞,露出古朴残破、漆黑深邃的院落。
无数黑影在这时从中闪出,与大堂里的衙役一起,以一种鬼魅无比的阵形,将纪年和三个卡灵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英台上前一步,挡在纪年身前,掌中书生剑挥动,犹如电光划过,一个照面,就将敌手放倒了一大片。
作为一名“弓箭手”,她的臂力无比强悍。
在这样恐怖的力道加持下,本就无比精湛的剑术技巧,更是爆发了几十上百倍的功用来。
左刺右砍,上掀下翻。
身子虽单薄,进攻手段却是异常凶悍。
“七爷。”
随着纪年轻唤一声,七爷微微颔首。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俩早就养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
只需一声呼喊,无需识海反馈,七爷都能理解自家卡师的意思。
于是握紧哭丧棒,轻轻一磕地面。
只见阴气贴地聚拢、如海潮般翻涌,眨眼间,就将县衙的石板地面腐蚀为泥潭。
正怪笑着逼近的衙役身形随之一顿,停在原地,寸步难行。
八爷却在这时折返而回,悍然发力,将缠绕在小臂上的勾魂锁链猛地往出一甩。
就像黑龙离巢飞舞,寒光烁烁的锁链没一会儿就将大堂内的诡笑衙役全部贯穿。
而后随着八爷握拳压肘,快速回收。
衙役们随之移动,可刚一来到八爷身边,就挨了一个又狠又快的大鼻窦。
一颗颗丑陋脑袋直在脖子上转圈。
这下,它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过按照笑容守恒定律,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部分人脸上,转移到另一部分人脸上。
“我说它们怎么不笑了,原来是笑容跑到了我的脸上。”
“一个、两个、三个………十四个、十五个。这也太多了。”
纪年笑着说道,动作飞快地从口袋里翻出一沓厚厚的空白卡。
精神力一引,将满堂倒着的衙役收入其中。
卡面顶部随之浮现字迹……
正是【黑眸诡笑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