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小巷,仅容三人并行,长良相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遮风挡雨。
他已经挑战了三个流派,除了第一个市川一刀流,其他的两個流派,身手都令他有些失望。
“萨摩示现流?”
穿过巷囗,一家占地面积极大的道场出现在视线中,门口竖着招生的广告牌,上面不是持刀的剑客,竟是短打服装的少女模特,令他竖起眉毛,有些不悦。
“早上好,请问是来报名的吗?”
一进门,就有穿着道场练功服的工作人员上来寻问,长良相介低头说道。
“我是来找你们馆主切磋的,请代为告知。”
“这位客人,我们道场是不接受上门比试的,如果不是来学习剑道的话,请回吧。”
工作人员直接拒绝了长良相介,在他看来,这就是来闹事的。
“那就对不起了。”
长良相介取出带鞘的虎彻,侧身一挥,击打中工作人员的后颈,当场敲晕了过去。
“有闹事的家伙!”
“一起上!”
不远处有人目睹了这一幕,高声呼喊,不一会,数十名身穿练功服的萨摩示视流学员,拿着竹剑围了上来,这年头居然还有一个人来踢馆的,真嫌自己命大是吧。
头戴斗笠的长良相介,手持没有出鞘的虎彻,冲入包围圈中,一记上段起手的招式,当头击打在第一位幸运儿的额头,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将其击晕。
变招用虎彻横挡下侧面袭来的几根竹剑,长良相介伸腿一脚踢出数次,古流派的剑术,体术方面也是很重视的,他的踢击迅速有力,放倒了一排学员。
虎彻在手,逆转持刀的姿态,长良相介处理完一排学员,折身一招逆袈裟斩,打飞了从身后偷袭的竹剑,变斩为直刺的牙突,抵中偷袭者的咽喉,没有用上多少力道,将对方刺退数步,捂住脖子在地上打滚。
持刀的架势变为中段,长良相介周围的一圈学员在电光火石间被清空,剩下的人也冷静下来,惊疑不定的举剑绕着这位上门踢馆的中年男人,这家伙真的有点本事啊。
“呼,呵!”
一名胆子大的学员忍不住上前,吐气呐喊给自己增加信心,抵近后双腿就地一蹬,萨摩示现流的精髓,结合气合术的快速斩击,在他手中流畅的使出,借力斜斩向长良相介。
“哒!”
长良相介的虎彻迎上那名学员的斜斩,两人交错而过,学员向前惯性的走出几步,面部一道红色的印痕显眼无比,摇晃几下身体后,倒地晕厥。
“你们退下,我来招待这位客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道场的练功房门前传来,长良相介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个子矮小的七旬老头,穿着造型古朴的短打和服,腰间别着一把太刀,双手插进衣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身体不像是久经锻炼的样子,剑术却是一等一的强,这个人很奇怪啊?
七旬老头分析完了后,在内心嘀咕,他在长良相介这个年纪的时候,身体素质达到巅峰,技巧与体魄的结合,堪称剑客的黄金年龄,而面前的长良相介,完全是凭高超的技艺,才能干净利落的击败自己这么多门徒的,这些人里六七段左右的好手,可是有不少的。
“东乡寅前,多多指教。”
他拔出了腰间的太刀,刀锋寒芒敛过眉宇,高手之间的对决,用真刀才能体现诚意。
“无名剑客,多多指教。”
长良相介也抽出虎彻,附近的学员纷纷让开,把地上晕迷的同伴拖走,两人在宽敞的庭院开始对峙。
东乡寅前双手持刀,摆出上段的起手式,萨摩示现流的招式一向简练而有效,脚步灵活,正逆袈裟斩的使用非常频繁,是专注于人斩的实战派剑术。
而长良相介,他的剑术是早年学习多家的古流派后,浪迹江户乱世自成一派,出手讲究快而准,一剑连着一剑,气势惊人,如同海浪滔滔。
“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客人,这个时代,可不流行踢馆立派了,我看你的剑术自成体系,是想开道馆吧?”
对峙的过程中,东乡寅前不忘用言语挖掘一些情报,突然上门踢馆的剑客,能解释的动机,他只想到这点。
“名利已经不是在下追求之物,此生之遗憾,是没有证明鄙人的剑术实力,讨教了。”
长良相介不屑于撒谎,说完,主动持刀突前一记牙突,直取东乡寅前的咽喉。
“铿--锵!”
东乡寅前的太刀架住了长良相介的虎彻,用刀锷卡住虎彻的刀刃,一路摩擦出零星火点,两人贴近距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抬脚,对踢了一记,相互借力分开数步远。
你也是个实战派?
两人各自想到这一点,在剑术比试中用上体术,大家原来都是lyb啊。
彼此微微露出默契的笑意,东乡寅前这次主动上前,一记抬手高举后的袈裟斩,破开风声,毫不留力的披斩而下。
长良相介侧身躲开了东乡寅前的袈裟斩,不是他没有能力架住东乡寅前的刀锋,而是他判断袈裟斩后,东乡寅前会迅速的接上一记逆袈裟斩,如果硬接,会将自己陷入被动。
果然,东乡寅前斩下落空后,眨眼间反转刀刃,逆袈裟斩使出,长良相介横挡下这一击,连退数步,微微喘息。
看来还是要动点真格了的。
面前的对手,比市川一刀流的那名高手更强,长良相介重新摆出中段的持刀架势,彻底认真了起来。
活动起筋骨的东乡寅前也兴奋起来,好久没有遇上这样强的对手了,上段的蜻蜓起手姿势摆出,这是萨摩示现流最精髓的架势,脚步开始无规律的移动,和普通剑道流派的步伐不同,当他架起蜻蜓构的时候,更注重进攻的灵活性和主动权。
“喝!”
口中呐喊一声提气,长良相介快步上前,东乡寅前也毫不退让的迎上,两人的太刀在半空中横劈竖斩,交错了数次,最终,长良相介的虎彻荡开东乡寅前的太刀,架在东乡寅前脖子上。
“你赢了,年轻人。”
东乡寅前低头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老了,最后交手的时候,气力没有提上来,被长良相介格开兵刃,棋差一着。
“承让,多谢指教。”
长良相介利索的收剑,离开了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