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请讲吧。”
藤井树想了想,也可能是来确定他选择志愿的,还是不要太自信吧。
“藤井同学,我看你填写的志愿是文学系,如果是体育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通知你百分百能入学,但文学系的话,需要向校领导反映一下,虽然多半也不会有问题就是了。”
早川老师很负责的说明情况,换作普通高中生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待遇。
比东大那边开的条件松不少啊。
内心默默想起佐仓校长告知的东大入学条件,如果服入调剂当然是免试入学,但想挑选文学专业的话,还需要校内考试通过才行,而早稻田这边居然大概率可以直接免考。
“我想进文学系,志愿上也是这样填的,拜托您反映一下了。”
藤井树本来就选定了这所大学,有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当下请求起电话对面的早川老师。
“我明白了,请你等几天,有了结果我们会再打电话给你的,拜拜。”
挂断电话,早川老师兴奋的挥了一下拳头,有了这样强力的体育明星高中生加入,早稻田大学在大学联赛里应该能出好成绩了吧!
“是那位八王子高中的藤井君吗?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女老师西野花子探出头,怀疑的开口问。
“这还能有假?这上面全是八王子高中生的志愿请求,年级和姓名一样,连电话里的声音也和足球宣传片里的相同,就是本尊没错啦。”
早川老师边说边朝办公室外走去,去找他们招生处的浅井主任,反映这件事情。
放学之后,藤井树仍旧从居民公园路过,那个和服少女荡着秋千,虽说从他的视角来看是正常的,但旁边的普通人居然会无视凭空晃荡的秋千板,估计是用了什么秘法之类的吧。
深夜子时,他如期而至,带着觉式打刀,来到无人的居民公园。
“我名叫时雨,使一手逆手一文字快剑,做我刀下亡魂,让你死个明白。”
时雨自报来历,没有立刻拔剑,而是像座头市那般,将右手搁在剑柄上方,微弯腰身,以静待敌。
什么年代了?还弄得像個江户剑客一样,这妖怪脑子一定有问题吧?
藤井树来只是想打发走这个少女,别再纠缠他了,通过和自称在小妖怪中没有几个敌手的吉村优步交手对比,有武器且剑技大幅上升后的他,对付一些普通小妖应该难度不大,更何况他还专门性的试练了百场同样武器的对战。
面对反手剑法,藤井树已经有了一点心得,出手的时候要尽量不留余力,用最快的速度制服对手,如果抱着不想受伤的态度,那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两人面对面站立,时雨摆出居合架势,藤井树缓缓抽离剑刃,寒光凛凛,残月高悬,大地一片银霜,风吹叶落,杀气盈野。
抬手一剑斩下,对面的和服少女拔剑出鞘,剑刃相交,火星溅起,藤井树察觉到危险,侧身滑步,躲过时雨的刺击,外套被划开一道缺口。
他的打刀也使出一记牙突,lv3后期的剑士级剑技已经不同往日,直刺迅速而果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时雨咽喉。
反手持剑的时雨格档开藤井树的牙突,手臂有些发麻,她本就不是依靠身体强度作战的妖怪,甚至本来就不属于擅长战斗的那种,只是生前带着长胁差防身罢了,剑技也是死后跟别人学的。
大概有三点五倍常人的体魄,和吉村优步那种快十倍的家伙,差距很大啊。
藤井树退了几步,大致分析出时雨的实力,剑技方面他和她旗鼓相当,但身体素质上他可占了上风,这下稳了。
可恶!这人类为什么这么强?不像是有传承的家伙,也能和我打个平手。
而时雨却不认为自己吃亏,骄傲如她,自然不会退让,银牙紧咬又和藤井树对拼了十数剑,全方位不如对手的时雨开始喘息,尽管是妖怪,也有力竭的时候,十几次毫不停歇的全力相拼,负荷极大。
“差不多可以了吧?你干不掉我,任务失败,该回去了吧?”
藤井树适时的开口,回答他的是时雨一记舍身的突刺,他举剑挑开时雨的长胁差,一手夹住她十三四岁的瘦弱身体,使她动弹不得,上半身被彻底制服。
要是没有一百场反手剑试练的话,我估计要受伤才能解决她。
得手后的藤井树暗自庆幸,时雨生气的扔下长胁差,张口对准他的腰部咬下,隔着衣服也要报复他。
“啊啊!痛,痛!痛!!!快松囗!”
没被刀剑伤到的藤井树,反倒被少女的牙齿所伤,时雨门前的一对尖锐虎牙,扎穿了衣服面料,在他腰上留下两道孔洞,渗出鲜血。
这味道,好喝。
无意中品尝到藤井树血液的时雨啧啧嘴,有股甜味,咽到肚子里升起一股暖流,这让死去数百年的她首次触碰到曾经的温暖感。
“嘘!那边的家伙,放开那个小姑娘!”
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藤井树疑惑的望向公园口打着手电的男巡警,这小妖怪晚上能被人类看见吗?
“是你的血,我只有在住宅处住下,才能选择现身的方式。”
腋下的和服少女时雨,幽幽的解释道,藤井树以为她冷静了,将其松开,正好巡警也来了。
嘴角渗着鲜血的时雨,倒更像是加害者,巡警来到他们跟前,扫过持打刀的藤井树,和更可疑的时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警官,这是我上国中二年级的妹妹时雨,我们在闹着玩的。”
藤井树的借口没什么新意,但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时雨,竟然也配合的点点头,而后藤井树又出示了神谷凛为他办的持刀证,好说歹说,才打发走这位巡警。
“下次在自己家玩,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好心的巡警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们回家,既然不是恶性的犯罪事件,人家也不会去管那么多。
“好了,你回原来的地方吧,我走了。”
被咬了一口的伤处已经不再流血,藤井树总不能给这位少女几个耳光报复回去,要是换作成年外表的妖怪,他还能下手,未成年人状况下的时雨,他还下不了手。
收起打刀的藤井树,在前面行走,身后跟着时雨,亦步亦趋的尾随着。
“那个,这位时雨小姐,你来杀我才就算了,咬我一口我也没有计较,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藤井树中途停下脚步,转身望去,街道边的电线杆后露出一截衣袖,正是时雨的素白和服。
叹了一口气,这种动不动就拔剑的妖怪,带回家去对天海舅舅来说可不太安全,而且他还没有老好人到这个地步。
直到回到家门口,这位来历不明的时雨小姐,还是跟着他,藤井树关上院门,把她拒之门外。
天海家?他不是叫藤井树吗?
时雨等藤井树进屋后,才踱步到一户建的院门口,看着白底黑字的户名牌,露出不解的神色,手摸向院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拒之门外。
普通的小妖怪,未经主人同意,还是不能进入房屋吗?(植野成晃是后天的半妖)
哪怕现在有了可被凡人见到的实体,她仍是无法进入别人的家中。
蹲在大门旁,时雨抱着冰冷的长胁差,不多时,沉沉睡去,梦到生前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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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町时代的后期,岛国的大名们自应仁之乱后,彼此吞并的局势愈演愈烈,那时的时雨身为美波国大名斋藤义龙的女儿,是被尊称为姬的存在。
但好景不长,战火终究还是烧到了美浓国,在桶狭间大破今川义元的织田信长,与德川氏结盟,选择将攻略的下一步,放在美浓国上。
一支流矢落入庭院,稻叶山城外喊杀声阵天,正在抚琴的时雨抬起头,门廊外几名受惊的侍女被闯入的武士推开。
“安藤和竹中家的叛军已经进入城内,时雨姬大人,为了您的清誉,得罪了。”
忠心耿耿的武士,是父亲大人临终前指派守护自己的,这位武艺过人的勇士具足上插着数支箭矢,手臂也流淌着血,抽出腰间豁口连绵的打刀,坐下座后进入屋内。
“大胆!你要弑主吗!”
侍女中有人拦在前面,厉声斥责,武士不多言语,一剑斩去,人头滚落,血溅满了纸窗,了结阻挡者的性命。
“安藤和竹中家的叛军久攻不克,进城来一定会烧杀抢掠,贵为姬的时雨大人,名誉不容侵害,您也一定有这样的觉悟吧!”
武士自说自话,站到时雨身后,高举起打刀,三十多岁的武士是几乎看着她成长的,手心微颤,一时间有些不忍。
但武士道中偏执的精神,还是令他选择挥刀,一剑斩首太残忍,他从后背刺进时雨的心脏,全过程中,时雨都一言不发,仿佛看淡了一切。
直到刺痛感传来,她倒在血泊中,目睹武士残杀下剩下的侍女,跪坐在她身前,拔出随身准备的怀剑,脱去残破的具足,掀开衣襟。
“抱歉!都是在下的无能,黄泉路上,在下也会舍命追随您的。”
武士当即切腹,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为了快速了断自己,完成十字切后用怀剑扎穿心口,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而至此之后,稻叶山城的这片区域,就一直流传有夜间亡魂的出没。
直到一位云游的僧人,推开紧封的院门,于月下拜访。
“小僧慧远,拜见亡国公主时雨姬。”
僧人宣读法号,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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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藤井树洗漱完下楼,和天海舅舅打了声招呼,在和服少女时雨的桌对面坐下,吃了几囗早餐,突然抬头望向同样在进食的时雨。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神谷凛不是说小妖怪一般未经允许,是不能入侵家宅的吗?除了新之助那种动物类的吉祥物,那小东西连神社都敢闯。
“树,我早上看这位小姑娘在我们家门外蹲着可怜,就请她进来吃早饭了,等会我去找警察,帮她找到家人,应该是迷路了吧?”
天海舅舅及时的解释,他可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前几天还亲手杀了一个富二代,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能帮助你,藤井树。”
时雨眼神有些热切的盯上藤井树的脖子,那里涌动的鲜血,一定很美味吧?
“哈?怎么帮,你不过是个小妖怪罢了?”
既然天海舅舅被狼妖袭击过,藤井树也不多避讳了,直接开口问道,新之助也是小妖怪,它什么表现,自己还不明白吗?
“啊欠!谁在说我的坏话?”
玉白神社里正在偷吃玉白大明神贡品的某狸猫妖怪,打了个喷嚏,愤然的说道。
“莪可是座敷童子,你听说过吧?”
时雨颇为自豪的报出妖怪身份,旁边吃瓜看戏的天海舅舅,顿时来了精神,对藤井树补充说。
“就是那个能放在家里招财进宝的传说妖怪,没想到除了狼妖,还真有这种妖怪。”
“对!做为代价,你每天要供奉上一碗血,我会保佑你家财源不断的。”
时雨最初的杀人目的,已经被抛之脑后,饮用藤井树的血,能让她数日内被常人看到,同时也会带来温暖的感觉,既然打不过,就交易好了。
神经病吧!一天一碗血,牛也顶不住啊!
藤井树用看智障的目光瞧向时雨,把她盯得生怯,弱弱地妥协道。
“那就一天一两血好了,三天…一旬(十天)不能再少了,再少估计就维持不了能见人的状态了。”
“我的血可以吗?小姑娘。”
一旁的天海舅舅,没有半点b数的开口,时雨看了他一眼,移回视线。
十天一两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可是这家伙的话,能当真的吗?
藤井树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能坐在家里捡钱这种好事,代价也比较小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怀疑的目光,打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