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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四年,六月二十二,长安未央宫。
“好一个白麒,西域都护府尽起大军七万,一战歼敌七十三万,贵孀国君起国书送往长安,愿意归顺我大汉王朝,
安息、阙达、帕西亚、撒汗西域边陲诸国也上表国书,愿意与我汉廷交好,诸位,这是西域前线捷报,你们传阅下去看看吧。”
坐与龙椅上的刘策,身着一袭黑色龙袍,身上展现的气度愈发像一位帝王。
满朝文武阅过这份捷报后,立马议论纷纷,各自对此都有不同看法。
人群中只有兵部尚书许文静,席坐殿前默不作声,但从他把腰板挺的很直的举止可以判断,此时的许文静也是志得意满。
良久,身为御史的姚仲第一个站出来,对刘策说道:“陛下,此乃我泱泱中华自前朝中期至今,第一次重新将威仪遍布西域各洲,
此举意义非凡,白麒等西域都护府诸位将军功不可没,当予以嘉勉。”
刘策用力点头道:“当然要嘉勉,朕要好好犒赏这些有功之士,他们为我大汉开疆扩土,血染疆场,
西域的稳定牵扯到千万百姓生计,朕岂能寒了这些将士的心,拟旨,西域都护府与贵孀境内所获在原有军律分成基础上,再多留一成,
所有参与此战的将士立刻造册登记,按功分赏,另,白麒即日起封为武安侯,副将王郃为关外侯,
陆羽其加封为寿亭侯,田晏、夏育为西凉伯和光禄伯,其余诸将军衔各升三级,待他们班师回朝后,朕要亲自为他们接风洗尘。”
百官闻言心下一惊,白麒这就封侯了?他还那么年轻……
不过羡慕归羡慕,满朝文武对此却并没有嫉妒。
毕竟,这是白麒靠自己实力证实的,并不是靠关系和背景,大家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
礼部尚书叶斌出列问道:“陛下,我汉军西域大捷,可否登报告之万民?”
刘策笑道:“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告知天下百姓,让他们明白,大汉不是大周,大汉铁军有能力保护他们安居乐业,
这件事你去办吧,最近工部杨思诚已经研制出了油墨,刚好可以用以刊印本期大汉时报上。”
活字印刷术被刘策带到这个时代也不过十余年时间,只是对于铜字印刷还存在诸多问题。
其中最大问题便是水墨无法完全浸透金属,每次使用铜字刊印报纸总会因为水墨量无法掌控导致的大规模纸张浪费。
而油墨的研发成功,将铜字印刷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节省了大量不必要的浪费。
同时,油墨的用处远远不止与此,对刘策计划中,未来纸币的发行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喏!”
叶斌领命退回到官席。
报纸的问世,丰富了这个时代百姓对外界的认知障碍,间接打破了信息闭塞的生存环境。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底层平民,一日劳作,茶余饭后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买上一份报纸,围在一群熟人中间读着报纸上的内容,然后进行激烈的辩论,那是何其的痛快。
就连那些饱读诗书,对大汉新政极其批判的儒生学子,也会悄悄买上一份报纸,躲在家中或与其他儒生聚集一起,一字一句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初时,这些儒生只为从报纸上找寻那些可以批判新政的内容,然后在民间茶肆措辞激昂的带节奏。
但渐渐地,他们才发现,报纸上有很多内容都是往日里不曾知晓,哪怕看上去十分荒诞,也会忍不住想去探究一下。
到了现在,儒生们虽然依旧对刘策“天下寒门士族共一家”的新政理念无法苟同,可对于报纸上那些全新的知识,都已十分着迷,甚至有些向往。
白麒的捷报给长安乃至整个大汉王朝带来新的热潮,也为来年西域屯田开办实业扫清了障碍。
只是,就在这时,大殿上出现一个不协调的声音:“陛下,臣有话要说。”
抬眼望去,却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名叫张允。
张允也是前朝大学士,经审核在前朝官场并没有太大过错,加之大汉朝堂官员人数实在太过稀缺,便让其担任编修前朝史书的职务。
只是这个张允其他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人十分不喜,那便是喜欢怼人,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事物,也不管对错都要怼上一怼,故而在前朝得罪了很多勋贵,一直没有实位。
这次,他闻听西域大捷的消息,本来也是很高兴的,可一听到白麒居然坑杀俘虏,一杀就是四五十万人,气的他破口大骂白麒是“人屠”,“刽子手”。
张允也深受贤儒文化影响,对与这类天怒人怨的事,心中十分抵触,哪怕死的不是中原同胞,他也无法接受汉军居然会如此残暴。
对于白麒这样的人,何德何能还能封侯拜相?
“张主簿,你有何话要说?”
面对刘策询问,张允脸不红心不跳,坦然说道:“陛下,臣听闻白将军在贵孀一战中所斩获的敌军,
有多数为降卒,试问这些降卒既然已被我大汉兵威折服,白将军又为何要冒天下大不韪,公然坑杀?
更可笑的是,如此恶暴行径,陛下非但不加以惩戒,反而授其侯爵高位,那些海外夷人得知后会怎么看待我大汉?”
许文静本来默默装着逼挺享受的,可一张允的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陛下,臣以为,白麒罪行累累,往年领兵西域之际,所到之处皆是腥风血雨,屠城灭国如数家珍,如此残暴行径就不怕给我大汉蒙羞么?”
张允越说越激动,朝堂百官则是齐齐脸色大变。
许文静忍无可忍,出言打断了张允:“张主簿,本官且问你,对于西域之地,你可曾了解多少?”
张允摇摇头:“未曾亲眼所见,下官也只从报纸上见到些许端倪。”
许文静:“既然张学士不知西域国情,又为何如此诋毁为国征伐的将士,你这样说岂非寒了汉军将士的心么?”
张允:“许尚书误会了,下官并非有意折辱汉军将士,相反,对于陛下掌控西域,保我神洲子民免于外患凌辱之举,
下官是真心支持的,那些远征在外的将士,下官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而对于白将军,
为千百年难得一遇的良将,下对于他的领兵才能,下官也是认可的,但身为一军主帅,又兼领西域这么大一片土地,
单靠杀人能解决问题么?白将军此举着实太过天怒人怨,下官实在无法苟同,既然贵孀大军已降,又为何要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