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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宫里出事,计中计(1 / 1)

而这时,那烤兔肉的男子自然也发现了他们,于是侧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你!”那男子脱口而出说道。

若是仔细看来,还会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云梓念也是一怔,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他。

而落雪却是直接站在了云梓念身份,微微将她护住,只要那男子稍后动作,她便会第一时间出手。

“公子真是好雅兴!”云梓念含笑说道。

这男子正是那日在都城的长街之上,在马蹄下救过自己的白衣男子。

他今日仍然是一袭白衣,出尘澈静,仿佛他本就该属于这个颜色。

那白衣男子倒是丝毫没有介意落雪的反应,他甚至看都未看落雪一眼,只是听完云梓念的话后一愣。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云梓念是在指,他在寺庙中烤肉之事。

他却只是笑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信仰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云梓念听后说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落雪则是一怔。

小姐…与这男子认识?

之后她便更加警觉的站在云梓念的身边了!

看这白面男子瞅小姐的眼神都不对,谁知道是不是觊觎她家小姐的花容月貌!

那白衣男子则是温润一笑,撕下一块兔肉给云梓念递了过去,笑道:“姑娘要不要赏脸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云梓念连犹豫也无,便也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接过那兔肉吃了起来,点点头道:“确实不错”。

“姑娘可知这灵麒寺为何如此著名?”

二人也不介意是否会脏了衣裳,席地而坐,倒是聊了起来。

云梓念疑惑道:“莫非不是那龙宁塔么?”

那男子笑道:“龙宁塔为大樾的镇国之塔,自然是气势非凡,雄伟壮观,可它却不是最为特别的地方”。

随后他撕下一块兔肉继续说道:“这灵麒寺最为特别的,便是那方丈,善至大师了!据说那善至大师可测算天命,预知未来,甚至是更改命格,经他指点过的人,不是飞黄腾达,便是可以避过祸端,乃名副其实的得道高僧!”

云梓念听后倒是并没有多惊讶,她一向对这逆天改命之事甚无感觉。

她含笑问道:“所以,公子也是为了找善至大师批命而来?”

那男子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信天命之说,只是听说这灵麒寺景色雅致,安详静谧,能使人养性静心,便前来一看,刚刚又恰巧在前面发现这里竟然还有野兔,便烤来吃罢了”。

落雪:…

红鸾:…

这人实在太过奇葩!

来国寺观景。

在庙里烤兔。

云梓念倒是没有红鸾和落雪那样反应大,她只是莞尔一笑道:“多谢公子今日的兔肉,天色已晚,小女也该告辞了,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云梓念便从红鸾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青葱玉指,就起身离开了。

那白衣男子只是定定的看着云梓念离开的背影,眼中含有一丝失落之感。

良久,他才苦笑一下。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罢了!

随后便继续撕下一块兔肉吃了起来,恢复了往日那一派淡然温润的模样。

这几日云梓念晚间都会带着落雪和红鸾在灵麒寺内走一走,三人漫无目的闲逛,浏览一番寺中美景,倒真是静心不少,好不惬意。

三日之后。

这日入夜,云梓念几人依旧是在寺中闲逛,几人走着走着落雪却突然顿住。

随后她直接靠近了云梓念,眨眼之间,剑已在手,然后便警惕的看着前方。

云梓念见此,便知有事了。

不过片刻,前方的大树之上,突然飞身而下六七名黑衣男子,各个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看着云梓念。

落雪持剑的手稍稍用力攥紧,还未等那些刺客动身,她便已猛然冲了出去!

手中利剑直奔其中一人,霎那间,那人已经脖颈中剑,倒地而亡。

另外几名黑衣人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云梓念身边的丫鬟竟是这样厉害,随后便齐齐向落雪而去。

落雪虽以一敌六,却是柔韧有余,并不费力。

倒是那些黑衣人,越打越心惊,自己这边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而正在这时,旁边竟然又出现了一名白衣男子,见云梓念等人遇袭,也飞身而来,直接杀向了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根本没想到云梓念身边竟是还会有帮手,顿时越发不敌。

落雪见是他来了,便对那白衣男子喊道:“你去保护我家小姐,这些人我自己可以,多谢!”

说完便继续与那些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那白衣男子听后,见落雪也确实应付的来,便抽身而出,向云梓念走去。

他转身便看见云梓念站在一旁,亭亭而立,脸上不见丝毫的慌张恐惧之色,甚至连一丝害怕也无,只是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面色如常的看着这些人厮杀,听着叫喊打斗的声音,淡然轻柔,风华绝代!

他走到云梓念的身边,这时只听云梓念对落雪说道:“落雪,不必留活口”。

落雪听后一怔,随即她突然改变攻击路数,速度显然也要快上许多,而且招招致命。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见此,一人立刻喊道:“撤!”

他们今日的计划已经失败,别说要云梓念的命了,连自己的命都已经不保了。

只是这时已然是来不及了,落雪哪能让他们撤的出去,顿时银光一闪,为首那喊撤退的黑衣男子立刻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他只感觉左肩一疼,银针竟是直接没入了肩膀,消失无踪。

而此时落雪却已经又杀死了一人。

那中了银针的刺客,刚要继续向落雪攻击,却突然感觉浑身疼痛如针刺,身上也顿时毫无力气,一点内里也用不出来。

随后他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看便是不行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落雪,眼里满是恐惧。

这银针…有毒!

随后便再也没了气息。

不过片刻,最后一名黑衣人也倒在地上。

落雪将剑收起,直径的走到了云梓念的身旁,疑惑道:“小姐,不留个活口…真的没问题么?”

难道不需要留下个活口,问问幕后主使么?落雪心中奇怪。

云梓念只是含笑道:“不必!”

这幕后主使,其实并不难猜,有能力将刺客安排到灵麒寺里的人屈指可数。

元贞帝和吕千珩定是不可能会杀她的,那便只剩下吕彦轩和吕彦灏了。

吕彦灏如今的势力已经被打散,手中权柄几乎被架空,云梓念若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便是低调蛰伏,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而绝不是冒着被元贞帝发现的危险,派人来灵麒寺对自己动手。

那么,便只剩下吕彦轩了!

看来这吕彦轩已经对太子之位胸有成竹了!

睿王府现在本就已经权势滔天,手中握有大樾过半的兵权,如今又与同样握有兵权的镇国将军府结亲,不用多想,日后定是会更加如虎添翼,难以控制了。

想必吕彦轩已经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怕吕千珩和自己成婚之后势力太大,待他日后登基,会控制不了睿王府。

所以便想在自己和吕千珩成亲之前,就将自己杀死,也免了那后顾之忧。

这是在为自己日后登基,铺路呢!

云梓念勾唇一笑。

只是,吕彦轩,你当真以为这太子之位,是你囊中之物了么!

随后她对落雪说道:“你叫府兵来将这里收拾一下,佛门净地,岂容得这等污秽之物”。

然后她转身对那白衣男子说道:“公子多次出手襄助小女,小女实在感激不尽”。

话虽是这样说,脸上倒是一丝感谢的神情也看不出来。

那男子倒也不介意,左右他也确实没帮上什么忙。

然后他依旧一幅温润的模样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云梓念笑道:“公子怎么会在此处的?”

“我在前面又抓了一只兔子,本想还回去之前那地方烤了,谁知竟是看见了你们遇刺”。

说到此处,他突然一顿:“糟糕,我的兔子呢!”

随后便四下寻找起来。

落雪和红鸾再次无语,他这是要将灵麒寺的野兔子都烤光了么!

云梓念也转身看了一圈,随后指着一棵大树下面问道:“可是那只?”

那男子顺着云梓念的手指望去,只见前面一棵大树的后面,正露出一只兔耳朵来。

白衣男子走过去将那小兔抓了回来,对云梓念笑道:“姑娘若是想谢我,不若在陪我坐一会,烤只兔子如何?”

云梓念一笑:“公子请!”

随后便同那白衣男子一同向前几日那片空地走去。

落雪也连忙大步跟去,手中却始终拿着根银针,小心的注意着周围。

毕竟这群刺客没有得手,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第二次刺杀。

云梓念这边惊心动魄,刺杀不断,而都城也是风波未息,事端再生。

第二日。

皇宫。

月贵妃正带着两个宫女在御花园散步,这几日她可谓是事事不顺,愁眉不展。

先是吕彦灏被禁足,吕彦轩大出风头,而后自己又失宠,事事被皇后压着,真是前朝后宫皆不顺,让人心烦意乱的很。

最可气的就是那该死的舒嫔!

一副狐媚子的样子,也不知陛下到底喜欢她什么,难道陛下就看不出来,她根本就是那吕彦轩设计安插在他身边的么!

而且那样的风尘女子,下贱的妓子,有什么资格生下龙子?

有什么资格陪伴君侧?

那些宫人们一个个也是逢高踩低的,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恭敬,现在进贡的好东西,内务府全都一样不落的送去给了那舒嫔!

宫女太监们更是议论纷纷,私下里都说自己已经失宠了,别以为她不知道。

就在月贵妃窝火憋气之时,却突然看见远处的四角亭内坐着一人。

正是那导致她如今惨境的罪魁祸首,舒嫔心蕊!

舒嫔此时正坐在凉亭当中,同她身边的宫女不知在交代着什么,随后便见那宫女离开了凉亭,只留舒嫔一人坐在那里。

月贵妃顿时一股火上来,想都未想就带着宫女走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这舒嫔到底有何能耐。

舒嫔一心看着御花园中的花景,月贵妃又是从她身后走来,所以舒嫔并未注意到月贵妃。

“这舞妓就是舞妓!连规矩都不懂,看见本宫难道不知要行礼么?”

月贵妃的声音突然在舒嫔的身后响起。

舒嫔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她身后会有人出现。

她赶紧回过身来,见来人是月贵妃之后赶忙起身,微微见礼说道:“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嫔妾不知贵妃娘娘来了,还望娘娘见谅”。

月贵妃听后则是冷笑一声道:“没看见本宫?本宫带着两个宫女走过来,都走到近前了你还不知行礼,莫非是聋了不成?”

舒嫔立刻紧张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娘娘,嫔妾是真的不知道娘娘来啊,嫔妾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能看见娘娘您从后面过来呢,这…这若是贵妃娘娘,难道您就能看见了么?”

我后面是没长眼睛,你长了你厉害呗!

这话一出,月贵妃顿时勃然大怒,这话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讽刺她!

“大胆!你竟敢与我顶嘴!你可知以下犯上是何罪名!”月贵妃大怒一声,顿时下了舒嫔一跳。

舒嫔好似是害怕极了,赶紧跪了下来:“贵妃娘娘,嫔妾没有那个意思啊,娘娘来的时候并未发出声音,所以嫔妾才会没听到的,嫔妾怎敢以下犯上呢!”

你自己走路没声,你怪得了谁!

“你…你…好你个舒嫔,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本宫!本宫今日若是不好好教教你规矩,日后你还反了天了不成!”

月贵妃气得要死,这个贱人分明是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才会句句顶撞讽刺自己的!

随后她对着身后的两名贴身宫女怒声道:“去给我掌嘴,一直打到舒嫔知道规矩了为止!”

那两个宫女听后私下互相看看,却是都在犹豫。

先不说这舒嫔娘娘最近如何受宠,单说她肚子里还怀有龙嗣呢,她们也不敢打啊!

这若是舒嫔娘娘的肚子有个好歹,或者是随便在陛下面前撒个娇,贵妃娘娘可能是没事,她们可是死定了!

月贵妃见她们二人竟然站着没动,本就生气的她更是气上加气。

她刚要辱骂那两名宫女,便看见舒嫔慌张的跪着走到了自己的脚下,惊慌失措的哭喊道:“娘娘!不要啊,求您原谅嫔妾吧,嫔妾真的没有不敬娘娘啊,还请娘娘看在陛下,和我腹中小皇子的情面上,就原谅嫔妾吧!”

这话就无异于是火上浇油了!

月贵妃本就在气头上,而且她眼下最恨的就是陛下对舒嫔的宠爱,还有舒嫔肚子里那个贱种。

可这舒嫔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特意咬重了‘小皇子’三个字,顿时月贵妃气血上涌,怒气横生。

月贵妃大喊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用陛下和那贱种威胁我!”

说完月贵妃抬起一脚,用力的踹在了舒嫔的小腹上。

舒嫔根本没想到月贵妃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的被一脚踹中小腹,顿时整个人向下倒去,跌倒躺在了石砖地上。

她用手捂住小腹,疼的撕心裂肺的喊道:“啊!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我的孩子,我和陛下的龙子啊!”

可她的话却是更加刺激到了月贵妃,她听着舒嫔一会一句小皇子,一会一句和陛下的孩子,顿时气的她理智全无,只想让舒嫔闭上嘴!

闭上那个不断刺激她神经的嘴!

顿时,月贵妃一个箭步上前,骑在了舒嫔的身上,正压坐在她的小腹上,两手对着舒嫔就是一顿毒打。

而舒嫔被压在身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的护着自己的脸,用手挡住月贵妃的攻击,可无异于是螳臂挡车,面对下了死后的月贵妃,根本毫无用处。

月贵妃疯狂的对着舒嫔打去,边打还边喊道:“你这个贱人!我让你不敬本宫,你以为有了陛下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今日本宫就要让你知道,到底谁是这后宫之主!”

而站在一旁的那两名月贵妃的宫女,已经彻底的吓傻了,站在旁边完全不知所以,忘了动作!

正在这时!

“娘娘!”

一声大喊划破耳际。

只见亭子外面站着一名宫女,看见之后满脸惶恐之色,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

这宫女正是刚才在亭子里离开的那名,她是舒嫔的贴身宫女,芬儿。

而在她的身后,还跟这两名小太监,那两名小太监的手里,一同抬着一筐冰块。

芬儿走到这里,一看自己家娘娘竟然被月贵妃压在了身下打,顿时大惊,简直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舒嫔娘娘!”

她立刻跑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之分,拉着月贵妃的衣裳就往一旁拽,嘴里还喊着:“贵妃娘娘,快住手啊,舒嫔娘娘还怀着小皇子呢,贵妃娘娘您快住手啊,求求您了!”

月贵妃此时本就还没有消气,突然感觉有人来拽自己,她回头一看,只见竟然是一个小宫女,顿时更加盛怒。

她回手就给了芬儿一巴掌,只见芬儿的左边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

“你一个下贱的奴才竟然也敢拽本宫的衣裳,当心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说完月贵妃也不再理会芬儿,而是继续向舒嫔打去。

芬儿大惊,哪还在乎月贵妃砍不砍自己的脑袋,眼下舒嫔娘娘若是有个好歹,自己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是保不住的!

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痛,继续上前去拽月贵妃。

而这时候,随着她一同而来的那两名小太监也终于反应过来,扔下那一筐的冰块就快速跑了过来。

他们自然也知道舒嫔娘娘怀有龙子,顾不得其他便合力将月贵妃拉了下来,然后一人一边架住了月贵妃,防止她再次过去殴打舒嫔。八壹中文網

月贵妃正打的兴起,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盛怒转头,发现架着自己的竟然是两名太监,她大喊道:“狗奴才,快放开本宫,你们敢碰本宫,本宫定要让陛下砍了你们的狗头!”

那两名太监虽然也是害怕,可他们更害怕舒嫔有个好歹,那可是怀着陛下的龙子呢!

而这时,舒嫔却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芬儿赶紧将舒嫔抱在自己怀里,坐在地上哭喊道:“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唬芬儿啊,你快醒醒啊!”

芬儿正喊着,突然整个人浑身一震,神色惊恐的看着舒嫔身下的地面。

旁边的几人见此,也纷纷看过去,顿时大惊!

舒嫔的身下的地面,竟然已经全都是血,而她的衣裙也已经被血浸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芬儿摇着头,眼里满是惶恐的喊道:“娘娘!舒嫔娘娘!”

随后她突然抬头,看向月贵妃的那两名宫女,大喊道:“快去叫太医!快去啊!”

那两名宫女此时已经吓傻了,那大片鲜红的血迹,吓得她们魂飞魄散,便是手足无措,面带恐惧的看着舒嫔。

其中一个宫女听完芬儿的叫喊声,立刻想通了其中关键。

今日之事她们有目共睹,月贵妃很可能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保住她们二人了。

她们一直在旁边却没有制止,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劫难逃,人头搬家。

莫不如…

若是现在开始,为舒嫔做点什么,将功补过,或许陛下会饶过自己一命!

她立刻对芬儿喊道:“我去通知陛下!”

说完她转头就跑,一路跑向了勤政殿。

另一名宫女见此,自然也想明白了,只犹豫了一下便喊道:“我去叫太医!”

说完也飞快的向太医院跑去。

此时元贞帝正坐在勤政殿批阅奏折,陈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突然勤政殿大门一开,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名掌事太监,正是辛公公。

陈公公见此一皱眉头,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规矩呢!没看见陛下正忙着呢么!”

辛公公则立刻跪了下来,焦急的说道:“公公,出大事了!”

随后他看向元贞帝说道:“陛下恕罪,门外来了一个宫女,说是舒嫔娘娘出事了!”

“什么!”元贞帝大惊,直接放下奏折站了起来。

御花园。

月贵妃在看见舒嫔身下的血迹时,就已经清醒了大半,消气之后便是一阵惊慌。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晕倒了的舒嫔。

舒嫔这是…小产了么?

不过随后她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陛下那样疼爱自己,往日连训斥自己一句都不舍得,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怪罪自己的!

而且,只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嘛,还能大的过陛下对灏儿的宠爱么?

对,没事的!陛下绝不会舍得惩罚自己的!

这样想过之后,月贵妃就镇定了不少。

不到片刻元贞帝就匆匆赶来了,甚至连銮驾都没摆。

他到了之后看见满身是血,躺在芬儿怀里的舒嫔时,勃然变色,竟是直接用手抱起了舒嫔。

而这林太医也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还有些许细汗,可见来的有多急。

他赶紧上前,为元贞帝怀里的舒嫔诊了脉,却是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陛下,小皇子…保不住了”。

这话说完以后,元贞帝周身顿时变冷,下面的人见此心中一颤,垂着头噤若寒蝉。

元贞帝心疼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十分难过,半晌,他才冷声问道:“舒嫔如何?”

林太医微微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舒嫔娘娘怀有的月份已经不小,小皇子已经成形,而舒嫔娘娘方才好似是受到了强大的外力挤压,这等撞击之下,舒嫔娘娘的小腹根本就经受不起,眼下已经有些内脏出血,怕是…”

林太医顿了一下,说道:“怕是不好!”

林太医只说不好,其实已经是很含蓄了,可是在场之人看他那为难又惶恐的模样却是全听懂了。

月贵妃顿时脚下一软,差点趴下,幸好那两个小太监一直架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本来她想的很好,可是此时看见元贞帝这一脸冰寒和怒气,她突然有些心里没底了。

元贞帝听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不难看出是在压抑着怒火。

良久,他对身边的陈公公说道:“将舒嫔送回房间”。

然后又对林太医说道:“多叫几名太医来守着舒嫔,务必给朕治好她!”

林太医为难道:“这…”

那一脸为难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舒嫔这伤,怕是没救了。

随后林太医便垂下头说道:“是,陛下!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话是这样说,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待宫女将舒嫔抱走,林太医等人也随着前去了之后,御花园便只剩下元贞帝,陈公公,和当时在场之人了。

元贞帝坐在椅凳之上,冷着脸看着这几个人,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便见芬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喊道:“陛下!您要为舒嫔娘娘做主啊!我家娘娘是被贵妃娘娘害成这样的!”

“今日娘娘说想出来散散步,便带着奴婢来了御花园,见御花园的牡丹开的甚好,便坐在了这亭子里赏花,而后娘娘觉得有些闷热,怕闷着了腹中的小皇子,便叫奴婢去拿些冰块来,奴婢到了内务府,内务府的公公一听说是舒嫔娘娘要冰块,就给了一大筐,还特意叫两位公公帮奴婢抬过来,可谁知奴婢回来以后,就看见贵妃娘娘竟是压在了舒嫔娘娘的肚子上,拼命的暴打舒嫔娘娘!”

然后她看了看那两名小太监继续说道:“两位内务府的公公都可以替奴婢作证,正是贵妃娘娘将我家娘娘打成这样的!”

芬儿说完以后,其中一名小太监立刻说道:“回陛下,奴才在内务府当差,这位姐姐说的全部属实,我们搬着冰块来到御花园时,正看见贵妃娘娘将舒嫔娘娘压在身下,一边打舒嫔娘娘还一边喊着什么,‘今日本宫就让你知道,谁是这后宫之主’”

这话说完元贞帝脸色就又冷了一分。

正在这时,月贵妃突然挣脱了那两名小太监,向元贞帝跑去。

她跪在了元贞帝的面前哭喊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他们说谎!是那舒嫔先对我不敬的,她看见臣妾都不知行礼,臣妾还没怎么样呢,她便出口讽刺臣妾!是她先对臣妾出言不逊的啊陛下!”

元贞帝眯着眼睛看着月贵妃,开口问道:“你说舒嫔没有给你行礼?”

月贵妃听后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立刻用力点头说道:“是啊陛下,真的是她先不敬嫔妾,恃宠而骄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只见元贞帝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踹在了月贵妃的胸口上,将她踹了出去,然后厉声说道:“行礼?你竟敢让舒嫔给你行礼!”

元贞帝走到月贵妃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怒声道:“她可是怀着身孕呢!朕早就告诉过她,以后无须向任何人行礼,连皇后都没有叫她行礼,你还大的过皇后了么!”

声音之大,震人心魄!

可见元贞帝是有多么的生气。

月贵妃此时捂着胸口,浑身都在颤抖,身上虽疼,却不及心里一分,

陛下…

陛下竟然对她动手?!

陛下从来都没有过分的苛责过自己,如今…竟然打了自己!

她满脸泪水,惊恐的不行,解释道:“不是的陛下,你听臣妾解释,是她先对臣妾出言不逊的,她仗着陛下的宠爱句句讽刺臣妾,臣妾没有打她,臣妾只是想轻轻的推了她一下而已,是她自己倒下的啊,陛下你相信臣妾啊!”。

元贞帝却是冷声喊道:“没有打她?”

然后元贞帝指着芬儿等人说道:“这一双双眼睛看着,莫非她们都能诬陷你不成!”

月贵妃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可还是依旧解释道:“真的是这样的陛下,不信你问问她们二人,她们全部都看见了,她们都听见舒嫔对臣妾不敬了!”

然后月贵妃对着她那两名宫女说道:“你们快告诉陛下,是那舒嫔先不敬本宫的,你们把听见的都说出来!”

她不相信,不相信陛下真的如此绝情,不相信陛下会这样误会自己!

只见方才去勤政殿的那名宫女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陛下,奴婢看见了全部过程!”。

然后她抬头说道:“今日贵妃娘娘带着奴婢们来御花园散步,却看见舒嫔娘娘一个人坐在凉亭里,贵妃娘娘便走了过去,舒嫔娘娘背对着我们,并未看见贵妃娘娘来了,贵妃娘娘便说舒嫔娘娘不敬于她,以下犯上,然后舒嫔娘娘也马上行了礼,可贵妃娘娘还是叫奴婢们掌嘴舒嫔娘娘,奴婢们惦记着小皇子便没有动手,谁知贵妃娘娘生了气,就自己上前,去打了舒嫔娘娘!”

这话说完,月贵妃顿时一惊,厉声喊道:“你撒谎!明明是她先开口侮辱讽刺本宫的!你竟然敢背叛本宫!”

谁知这时,月贵妃的另外一名宫女也上前说道:“回陛下,实情的确是这样,奴婢还听见…”

她看了一眼满身狼狈的月贵妃,一狠心说道:“奴婢还听见贵妃娘娘说舒嫔娘娘肚子里的是…是贱种!”

‘轰’月贵妃的脑子里顿时炸开,一片空白。

她确实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可…可那是气话,如今,陛下听见了…

元贞帝更是闻之变色,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怒声喊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月贵妃又挨了元贞帝一脚,已然疼的不行,她趴在地上,哪还有一丝曾经的模样。

半晌,她才抬头看向了自己的那两名宫女,随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啊!你们两个也知道逢高踩低,趋炎附势啊!你们以为这样舒嫔就会保住你们了么?哈哈哈哈”。

随后她的目光变得阴冷,盯着那两名宫女说道:“本宫便要看看,你们这等有违良心,颠倒黑白之人,最后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最后她泪眼涟漪的看着元贞帝说道:“陛下,你我同床而眠二十余载,你竟是这样不相信臣妾么?陛下!臣妾是冤枉的,真的是舒嫔先侮辱臣妾的,陛下,你相信臣妾一次好不好?”

元贞帝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全部都帮着舒嫔陷害你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月贵妃,而是转身对着陈公公说道:“传朕口谕,贵妃杜柔月,恃宠放旷,心思歹毒,残骸子嗣,毒打嫔妃,即日起,废黜贵妃称号,禁足无希宫,永世不得外出!”

轰!

月贵妃顿时震惊无比!

陛下竟然…

竟然将她关进了无希宫!

无希宫,冷宫!

回神的月贵妃立刻大喊道:“陛下!不!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要去无希宫,陛下你听我解释啊!”

元贞帝却是没有再理会她,直接大步离开了御花园,去了舒嫔的宫里。

陈公公立刻叫来了两个小太监,将还在不停叫嚷着的月贵妃拉了出去。

待元贞帝和月贵妃都已经离开,那几名宫女太监便同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元贞帝没有理会他们,那便是不予追究,不在牵连其他人了!

他们也算是保住了脑袋。

尤其是月贵妃那两名宫女,皆是如蒙大赦,庆幸自己做对了选择。

若是她们一直选择替月贵妃欺瞒,恐怕现在已经是脑袋搬家了!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各位大臣这才知道,后宫竟是出了如此大事。

荣宠不衰的贵妃娘娘,竟是被打入了冷宫!

此时的吕彦灏正在皇子府的书房中,近日来八皇子府可谓是一片愁云,他朝中的势力被打散的七七八八,那舒嫔又在这时候怀有身孕,直接影响了母妃的宠爱。

不过幸好,那杨婉假孕之事直接夺走了吕彦轩手里的兵权。

可自己这边,也是没有兵权在手,真是诸事不顺。

尤其是那云梓念,本来云梓念应该是自己的,将军府也应该是自己的,可谁知偏偏变成了那吕千珩的。

一想到云梓念的仪态万千,和那完美无瑕的面容,吕彦灏就觉得暴躁无比。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书房里。

吕千珩皱眉,刚要出声斥责,却听那黑衣人焦急的说道:“殿下,不好了,贵妃娘娘出事了”。

“什么!”吕彦灏大惊:“发生了何事?”

“宫里传来的消息,贵妃娘娘导致舒嫔小产,被陛下废黜了贵妃称号,打入了无希宫”,那黑衣人说道。

“不可能!”吕彦灏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

“母妃怎么可能会突然对舒嫔出手呢!”

那黑衣人却是肯定的说道:“殿下,千真万确!”

吕彦灏顿时眸子一缩。

怎么可能!

母妃无缘无故,怎么会对那舒嫔的孩子出手呢!

那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而且,就算生下来,能不能养大都是个问题,母妃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她怎么可能如此冲动!

“什么时候的事?”吕彦灏立刻问道。

“两个时辰之前!”黑衣人回答道。

吕彦灏眸子一眯。

完了!

两个时辰之前…

一切都晚了!

若是刚刚出的事,他还能入宫去了解一番。

可是现在,母妃已经进入无希宫,任何人等不得探望。

一切…

为时已晚!

吕彦灏攥紧拳头,眼中狠意闪过。

有人将消息封锁了!

否则消息不会这时才传出来!

吕彦灏抬眸,眼中神色幽深。

吕彦轩,是你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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