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与心蕊回府的时候,一进王府大门,便看见了前院满地残尸,和阵阵血腥的味道,他立刻大惊,去找了落雷。
落风从落雷那边回来,心蕊站在门口担忧的问道:“落风,王爷没事吧?”
落风却是直盯盯的看着心蕊,眼中猩红一片,冷声道:“怎么回事?”
心蕊被他问的一愣:“什…什么怎么回事?”
落风却是一眨不眨,毫无温度的看着心蕊:“为何这么巧,我刚一出府,刺客便来了睿王府?”
心蕊看着落风,有些不敢相信落风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她看着落风,缓缓开口:“落风,你到底什么意思!”
“刺客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出府的,总不能是碰巧在王府门口看见的吧!”落风冷冷说道。
睿王府的暗卫不可能背叛王爷,此事也不可能这样巧合,那便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心蕊!
心蕊听后不可置信的看了落风良久,之后便是冷笑出声,然后竟是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是啊,自己是谁,不过是他随手救下女子罢了,凭什么让人相信,人家凭什么信任自己!
心蕊看着落风,眼角的泪放肆闪动,她绝望地说道:“你怀疑我?你怀疑我!”
随后她直接抽出佩剑交给落风,笑道:“既然你这样不相信我,那便,杀了我吧!”
心蕊的看着落风,神色坚定,眼里是落风从未见过的倔强。
落风看着心蕊递过来的剑,确实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他终是舍不得下手,便直接转头离开了!
心蕊见此,苦笑一下,既然我如此多余,明日,我便离开吧!
千松阁。
云梓念缓缓说道:“今日这些人,想必与在灵麒寺刺杀我的那些,是同一人所为!”
言外之意,是吕彦轩!
吕千珩微微勾唇:“吕彦轩已经忌惮睿王府到如此地步了么,竟是勾结江湖中人!”
落雷说,有一半是江湖中人,那另一半就应该是朝廷暗卫,吕彦轩为了杀死自己或是云梓念,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只是…
吕千珩和云梓念相互一看,便知道两人想到了一起。
只是,落风前脚刚走,这些刺客便来了,若说是巧合,他们二人是不相信的!
外人根本不知道睿王府到底有多少暗卫,可却是知道吕千珩身边有个武功高强,形影不离的落风。
今日分明是知道落风离开了,便大肆出动,以为吕千珩身边无人,想要接机置吕千珩和云梓念于死地!
“吕彦轩,这是逼着本王对他下手呢!”吕千珩悠悠说道。
云梓念听后莞尔一笑:“念儿认为,若再加上一计挑拨离间,便是更好!”
吕千珩见云梓念眸光璀璨闪耀,便知她有想到什么‘馊’注意了,抬手刮了下云梓念小巧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此时,三皇子府。
吕彦轩在府里大发脾气,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坍塌。
他就不明白了,睿王府到底是怎样的卧虎藏龙,这次他出动三十人,不只有他府上的暗卫,还有江湖的高等门派,就算杀不了吕千珩,杀了云梓念总是不成问题的吧!
吕千珩的贴身暗卫出府去了,纵使睿王府余下的暗卫也是武功高强,可也只能尽心保护吕千珩,还能顾得上云梓念不成!
可刚刚传来消息,睿王府内的打斗已经结束,而他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真是气死他了!
如此说来,在想杀吕千珩和云梓念,便是不可能的了,自己便还是要想其他办法了!
第二日一早。
心蕊天还未亮便策马扬鞭,回了青州。
既然这里不是她的容身之所,她又何需留在这里碍落风的眼呢!
落风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阻拦,先不说昨夜告密的人是不是心蕊,若是的话,她便实在不宜留在王府了。
若不是,都城如今危险万分,她曾经又是那样的身份,若被人发现,不止王府会万劫不复,她自己也会身处险境。
倒不如回青州去,待事情明了,在回来也不迟。
已过三日,这日夏婉滢便动身回返都城了。
马车之上,夏婉滢,柳时安和灵芷坐在马车里面,
灵芷总感觉车内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安静的出奇,小姐也是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柳公子也不似往常含笑倜傥的模样,反而是表情略显不自然。
她也不敢作声,只得将自己缩小在马车的角落里,身子靠在马车的侧板上,闭着眼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自然是不知,她家小姐早就已经跟人家柳时安‘同榻而眠’了!
不过她想着想着,倒还真是睡着了。
本来柳时安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三日,柳时安并没有走。
上次夏婉滢遇刺,那些刺客没有得手,他们自然是不能闯到溟泫庄来刺杀夏婉滢,那么,再次动手的最好时机,便是回城路上!
所以柳时安决定与夏婉滢一同回城,可夏婉滢却是不同意的,柳时安刚刚为她输入了内力,内力损伤,现在正是应当休养的时候,若是再护送她回城,先不说路途劳累,便是再遇上刺客,他若不敌,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只是奈不住柳时安坚持,无法,夏婉滢只得随他。
只是夏婉莹说什么都不让柳时安跟着队伍随行,而是让他同自己一起,坐在马车上。
此事便就这样定了下来。
一行人赶往都城,入夜之前便可到达丞相府。
太阳刚落不久,眼看马车便要入城,柳时安却是突然抬眸,然后嘴角含笑轻声说道:“来了!”
夏婉滢一听,便知又是不得安宁了,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柳时安。
也不知…
他身子如何了。
损耗了那些内力,现在又要一己抗敌,夏婉滢着实有些担心。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柳时安的武功远比她想象的要高强上许多,至于给她灌输的那些内力,对于柳时安来讲,还真算不上什么。
恢复过来不过就是两三日的功夫而已。
柳时安说完便直接下了马车,然后示意府兵停下。
他们所有人,便站在了原地。
片刻,他们侧方的树林里,就出现了十多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也很奇怪,夏府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此埋伏而纷纷停下来的?
一想到之前殿下派去的那些暗卫竟然全部死了。
莫非…
这夏府的府兵之中,真有高手在此么!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有高手在,他们十二多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么!
不给他们细想的时间,柳时安便已经动了。
健步如飞,势若破竹。
夏府的府兵皆向后退去,这些人武功太高,自己还是躲远些好,以免没帮上忙,还要拖那柳公子的后腿。
夏婉滢坐在马车内,眉头微皱,面上满是担忧之色,而此时的她却是没有发现,她担心柳时安的安危,早已胜过了担心自己。
这时灵芷也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了过来,她害怕的攥紧拳头,心中暗想,照之前来看,那柳公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没有让夏婉滢担心太久,不多时,柳时安就将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杀死了,在夏府众人的震惊下回到马车上。
他看见夏婉滢脸上还未褪去的担忧之色,柳时安立刻嘴角含笑,心情颇好的对车夫说道:“继续走吧!”
马车一路进城,再没遇到任何阻拦,距离夏府不到一公里处,夏婉滢便让柳时安离开了。
夏府内,不似这些府兵,祖父身边有些暗卫,难保会看出柳时安的内力属寒。
到时,可就麻烦了!
柳时安见已到都城的街道上,夏婉滢定是安全了,便也就离开了。
夏府。
夏婉滢回到夏府之时,夏术早迎在了前院,见一队府兵竟然剩下一半都不到,还有不少都受了伤,顿时大惊。
好在下一刻他便看见夏婉滢从马车中下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祖父!”夏婉滢见夏术一脸担忧惊恐之色,便赶紧走到了夏术的近前。
“滢滢,这到底…到底发生了何事?”
夏术紧张的问道。
夏婉滢拍了拍夏术的手,轻声说道:“祖父,你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们先进屋,滢滢在用祖父细说,可好?”
夏术点点头,连忙和夏婉滢一同走到了屋里。
屋内。
夏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声道:“三皇子!欺人太甚!”
然后他看向夏婉滢说道:“滢滢,你且放心,祖父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定要同陛下参他一本!”
吕彦轩欺人太甚,竟然对他夏府动手,还险些要了滢滢的命!
“祖父!”夏婉滢连忙拉住了夏术。
“祖父,这一切皆是婉滢的猜测,并无证据,到时三皇子来个抵死不认,你我又能如何呢!”
夏婉滢自顾自的来回走着说道:“眼下三皇子风头正盛,日后他能否登上大位,确实很难得知,经此一事,我们只需对他多些防范便可,切不可打草惊蛇!”
若是以后吕彦轩问鼎皇位,那现在与他交恶,绝不是明智之选,不能因为她一人,就给夏府带来灭顶之灾!
夏术听后,半晌才压下心头的怒气,点点头说道:“好,祖父便听你的!”
随后夏术有问道:“那,那位柳公子,你可问他姓名,或者是哪里人士了?如此大恩,咱们应当好好答谢于他”。
关于柳时安,夏婉滢并未说的太过详细,只说有一位柳公子恰好路过那里,便救下了自己,而后又将自己护送回来,其他的并未多说。
左右柳时安告诉自己名字的时候,那些府兵离的颇远,并未听清,只知道自己一直称呼他为柳公子罢了。
“这…”夏术为难了。
这滢滢只知道人家姓柳,这叫他可怎么找啊!
“祖父,回到都城后那柳公子执意离开不进夏府时便是说了,不需要夏府的感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任婉滢如何问他,他都是没有吐露姓名,想必是真的不需要,祖父又何苦执着这谢恩一事呢”。
夏婉滢缓缓说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见,他若有难,夏府定是会极力相助的,眼下咱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就这样吧!”
夏术一听,点点头只好作罢,若日后有机会见到那人,他自当好好答谢。
三皇子府。
吕彦轩在府里可谓是大动肝火,睿王府搞不定也就算了!
可区区一个夏婉滢!
一个体弱多病,常年不出府的夏婉滢!
竟然是耗费了他这么多的暗卫,却还是没有抓到!
夏府一个文官的府邸,这府兵能有多厉害!
可他两次刺杀,皆是没抓回夏婉滢也就算了,自己的人还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这些暗卫,他要培养几年才能得到!
吕彦轩眯着眼睛,里面杀意尽显。
夏婉滢,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那样好运!
转眼间进入二月,大樾最寒的时日虽然已过,可这天气如朝中局势般瞬息万变,温度还是会时不时的突然骤降,让人无从适应。
与这天气相反,那姜尚书府却是一片春意盎然之色!
姜府。
这一日,姜府来了一名年轻人。
此人名唤袁献,是海瑔县的盐运司使,今日前来姜府,自然是来拜见姜治国的。
姜治国此时正站在大厅之中,看着前来拜访的袁献,一幅官威的派头说道:“不知袁司使这是…”
姜治国哪能不懂,不过是装作不明罢了!
近日里,来他府上拜访送礼的人简直可以用多不胜数来形容了。
要说眼下朝中最春风得意的人,便是这户部尚书姜治国了!
三皇子如今在朝中风头无两,俨然一派太子的作风,朝中更是追随者甚多。
可要说吕彦轩身边的大红人,便是这姜治国了。
姜治国一直以来便追随扶持吕彦轩,绝对是吕彦轩身边的老臣了。
而且这些年来,他在户部捞来的油水,有一大半都进了吕彦轩的腰包,说他是吕彦轩的钱袋子也丝毫不为过,自然是深得吕彦轩的器重。
如今月贵妃已死,杜府满门抄斩,吕彦灏已无夺嫡可能,所以许多人便准备投入到吕彦轩的麾下,可是却是苦无机会。
而这姜治国,便是最好的渠道!
姜治国最近在府中收礼收的手都酸了,正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笑得合不拢嘴!
而今日这袁献前来,自然是想让姜治国帮他在三皇子面前美言两句,好在都城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
“姜大人,下官今日前来,便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袁献将身后带来的大箱子打开继续说道:“不知姜大人可否在都城为下官谋个官职…”
姜治国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他呆愣愣的看着那个箱子,简直是目瞪口呆。
里面赫然是一箱金锭子!
这些日子给他送礼的人不少,皆是求他谋官职,或是要为三殿下出力的。
可这些人大多是送些字画瓷器,文房四宝之类的。
当然,也有许多送银票的,可却是远远不如这一箱的金子数量大。
而袁献带来的这个箱子,姜治国自然是看见了,不过他只以为里面会是个花瓶之类的,可谁想到,竟是一箱金灿灿的金锭子!
姜治国顿时眉开眼笑。
自己可是还从未收过这样的大礼呢!
他立刻满脸堆笑的说道:“哎呀,贤侄,你怎地如此见外啊,即是你的忙,本官身为长辈,又如何能坐视不理呢!”
袁献却是不好意思道:“姜大人哪里话,大人日夜操劳,下官还要因为此等小事劳烦于你,下官实在惭愧!”
姜治国更是喜笑颜开,越发喜欢这袁献,这么一箱子金子,可真是阔绰至极。
只是…
姜治国有些疑惑,这袁献只是一个八品的盐运司,可怎地竟是这样的财大气粗!
可转念一想,姜治国明白了。
这盐运司的油水…可是多着呢!
大樾对私盐贩子的刑罚很重,只要一经发现,哪怕只有一公斤,也会处死。
若是严重的,甚至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挡不住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盐贩子。
尤其是海瑔县一带,那里有一座码头,一直以来私盐贩子横行,十分猖獗。
陛下也曾不少派人前去整治,可这些官员仍是无功而返。
倒是这袁献,的确是个厉害的!
据说他上任了盐运司以后,那海瑔县就再也未出现过私盐贩子!
不过现在想来…
姜治国心下明了。
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袁献有多厉害,只怕是他与那私盐贩子串通一气,偷偷放行,双方便才‘相安无事’的吧。
而这其中的油水…
可想而知,那些私盐贩子为了自身性命,自然是不少给袁献送礼了!
看来这袁献在海瑔县这几年,是没少捞啊!
想通了这一点,姜治国便笑呵呵的说道:“贤侄放心!既然你找到了本官,本官自当尽心尽力,不知贤侄是看上哪个位置了?”
袁献则是谦虚的说道:“姜大人,下官也知如今这官位紧张,下官自是不愿大人为难,所以下官无所谓什么官位,只要大人能与三殿下说说,随随便便在都城给下官安排个地方,下官便就感激不尽了!”
“哦?”
姜治国一听便奇怪了。
这袁献送来这些金子,竟是随便谋一个官位就可以了么?
那盐运司油水不尽,可是个肥差啊!
若是在都城当个小官,那他定是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油水的,还不如继续坐他那盐运司之位呢!
“贤侄,这本官倒是不明白了,你这盐运司之位,莫非不好么?”姜治国好奇的问道。
谁知袁献听后叹了口气道:“大人是有所不知啊!这盐运司之位好是好,求下官办事的人也多,只是…”
他一顿,然后靠近姜治国,低声说道:“可是这光有银钱,没有权势啊!”
袁献无奈的说道:“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想要权利啊!大人您这等官职,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小官的难处啊”。
“哦?”
姜治国疑惑道:“怎么说?”
袁献低声说道:“大人可知道那海瑔县的知县,梁伟中么?”
梁伟中乃是海瑔县的知县,也就是袁献的直属上级,直接管着袁献。
姜治国点点头,一脸迷茫道:“知道啊!”
梁伟中他虽不认识,却是知道。
身为户部尚书,各个州县镇的知府姓名他都是识得的,每年户部发放银钱物品,都是需要各地知府盖上官印的。
所以大多他都是记得名字的。
可这与梁伟中有何干系?
姜治国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虽然油水不少,可也是要往上打理的,就拿那梁伟中来说吧,下官每年也不少给他送礼,也是大把的银子送过去,可那梁大人只要一不顺心了,还是会动不动就辱骂下官,拿下官出气”。
随后他抬眸,看向姜治国说道:“可这若是在都城就不同了!能在天子脚下当差的,哪个没点能耐,这下面的知县见了,谁不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下官也是逼与无奈,不愿看人脸色罢了!”
原来如此啊!
姜治国听明白了。
这倒也是,这在海瑔县,袁献恐怕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盐运司了,有何大展宏图的机会。
可在都城就不同了。
都城大臣众多,袁献只要先混个脸熟,再与上面打好了关系对他提点一二,那升官发财可谓是早晚的事!
也难怪这袁献不惜重金想来都城任职,没想到,这厮还是个有远见的!
姜治国点点头刚要应下,却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这袁献根本不在乎官职大小,自己又何苦非要去找三殿下呢!
若说自己现在在朝中的位置,想推上去个小官应该是不难的。
可若是同三殿下说了此事…
他侧头看了看那一箱金子。
若是同三殿下说了,那这些金子,恐怕恐怕便会向以往一样,全进三皇子府了!
想到此处他便有些心疼,这金子他实在是不舍得送出去啊!
随后他对袁献笑道:“贤侄既然这么说了,本官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只是这成与不成嘛…”
他话没说完,袁献却是懂了。
“下官明白,就算不成也是无妨,就当是下官感谢姜大人的,日后若是有机会,还望大人为下官考虑一二!”袁献立刻说道。
姜治国这才笑出来:“贤侄客气了!贤侄放心,本官自当尽力而为!”
袁献听后笑道:“多谢姜大人,这事成之后,袁献定将再备上厚礼,前来看望姜大人!”
“哎哟,不可不可,贤侄不必破费了!”姜治国虽然这样说着,可那一脸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
“贤侄若是有空,就多来姜府坐坐,本官最是喜欢与你们这些年轻人叙话!”
言外之意不由多说。
袁献哪里能不明白,立刻笑道:“多谢姜大人抬爱,下官自当时常来看望姜大人!”
“好好好”,姜治国更是喜笑颜开。
待袁献走了以后,姜治国立刻大手一挥,命人将这箱金子般到了姜府的密室,一双老鼠眼冒着贪婪的精光。
第二日一早。
云梓念今日也是早早起身,随着吕千珩入了宫,闲来无事,便去找宁妃叙叙话。
皇宫,木樨园。
那女子站在窗前,看着满院子的木樨,眼神柔和。
木樨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不为其他,只因耐寒。
就算是寒冷的冬日,木樨也可株株盛放,香气宜人。
倒是比人这个物种,要坚强许多。
她摸了摸小腹,这些年了…
直到现在,她都忘不了那倾世容颜的女子。
从未想过,世上竟是有如此绝美之人,医术便更是冠绝天下。
还有她得到的那般宠爱。
好似老天把全部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在她身上,毫无瑕疵。
那年,她静坐在自己对面,轻轻的收回了正在为她诊脉的手。
“歌儿,你中毒了!”朱唇轻启,明眸皓齿:“此毒名唤蝶血花,胎儿沾上一点,便必死无疑!”
“我接下来与你二人说的话,切记不可再被别人知道!”
她听那女子说完后面的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便听见一阵哭啼之声。
竟是奶娘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童走了过来。
那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十分好看,却是一直在哭,嘴里还喊着:“母妃,母妃!”
“王妃,小世子哭个不停,还一直找您!”奶娘无奈的说道。
那女子柔柔一笑,将那小男孩接了过来,嘴里轻柔的说着:“珩儿乖,母妃在,珩儿不哭”。
那小男孩倒也听话,到了那女子的身上便停止了哭泣,闪着泪汪汪的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看着如此画面,虽然心中为腹中胎儿担心不已,可却也是被那小男孩逗笑了。
她身旁的男子气宇轩昂,周身尽是帝王之气,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歌儿,莫要害怕,我们也一定会生一个向珩儿这般可爱的儿子!”
她看向那给了她无尽宠爱的男子,泪水一颗颗落下,终究是笑着点了点头。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眶。
那男子,曾多少次在这窗前,从后面环住自己,轻柔的唤着:“歌儿,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歌儿,若我以后白发苍苍,你不爱我了,可怎么是好?”
“歌儿,你凶我”
那男子总是宠溺的说道:“歌儿,你这样纵着他,非是要将他惯坏了的!”
“歌儿,你莫要总护着他,今日我非要让他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一旁躲着的男孩便是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大喊道:“母妃,救我!”
气的那人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虽是如此说着,却是始终不舍得打他一下罢了!
只是瞬息万变,离别,总是那样突然!
“歌儿,等我十年,可好?”
“歌儿,等我,十年后,我定还你一个太平安稳!”
“歌儿,若我们在一起,注定要经历千辛万苦…”
正在这时,下面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将她的回忆打断。
宫女见她虽是淡笑着看着窗外,可眸中那点点忧伤却是怎样也掩饰不掉的。
宫女无奈的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柔声说道:“娘娘,睿王妃,又入宫了”。
那女子听后转身,疑惑道:“又入宫了么?”
“嗯”,那宫女点点头:“随王爷一同进宫的,仍是去了雀屏宫”。
那女子垂眸,又是雀屏宫。
片刻,她喃喃自语道:“云梓念竟又是去了雀屏宫…”
莫非…
珩儿他们要动手了么?
那女子抬眸看向身边的宫女说道:“你说,珩儿大婚,我送些什么好呢!”
那宫女却是笑道:“这王爷大婚都过了,况且,王爷也不缺什么,他自是知道娘娘心意的!”
那女子听后摇头道:“珩儿也就罢了,只是这云梓念,我喜欢的很,她那一身气质风华,倒是衬的上珩儿,我总是要送她些什么的”。
那宫女本想再劝说一番,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便收住了已到嘴边的话。
改口柔声说道:“好,娘娘好好想想,想到了我便去办”。
与其让她整日想着当年的那些事,黯然伤神,忧心忡忡。
倒是不如让她想想贺礼之事,找些事情做,总是好的。
皇后宫中。
木樨园收到了消息,皇后那边自然也同样收到了云梓念去雀屏宫的消息。
“娘娘,那睿王妃又去了雀屏宫!”皇后身边的宫女说道。
那云梓念近日里,去雀屏宫去的好似有些频繁!
“呵”。
皇后则是看着自己的柔荑护甲,神色如常的冷笑道:“去便去吧,左右那宁妃也没有皇子,一个公主而已,就算与睿王府走的近一些,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皇后想得不错,左右宁妃膝下只有一个吕彦梦,根本无关大局,就算勾结睿王府,又就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这睿王府还能风光多久,还未可知呢!
近日来,这后宫之中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皇后独大了。
自从舒嫔和杜柔月相继死后,后宫之中再也无人敢与皇后对抗,皇后自然是有些飘飘然。
一个区区的宁妃,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那宫女听后立刻恭维道:“娘娘说的是,如今这后宫啊,有娘娘您母仪天下,谁还敢多生事端呢!”
皇后听后得意一笑,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护指。
入夜。
安晴在房间里冻的瑟瑟发抖。
如今也是深夜,正是就寝熟睡的时候,可安晴依然是穿着外衫将自己裹在锦被里,却还是冻的浑身冰凉。
她的衣衫并非往年那般,是上好的青彩棉所制,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料子,却是丝毫没有保暖的效果。
锦被也更是残次,只薄薄的一层,一看便知根本就不是冬日里所用的。
之前倒也没有这般严重,可自从上次在白云衣坊遇见了云梓念,被安妙妙看破自己的意图之后,那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对自己便越发苛刻了!
现在她们根本就是往死里折磨自己!
大冷的天气,连个炭火都不给自己,白日里的时候,那安老夫人竟然更是将自己当成了下人一般,让自己做这做那,呼来唤去的。
这才不到一个月,她的手上就已经长出了厚厚的茧子,哪还像从前一般的白嫩柔软。
安妙妙更是时常欺辱自己一番,饭菜膳食连下人都不如,有时候送来的竟然还是馊的!
安晴躺在床塌之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刚捂暖了的地方又凉了下来。
她咬着唇,眼中隐隐有眼泪流出。
正在这时,徒然感觉身后的大门处嘎吱一声,安晴吓的心中一跳。
不会是那安妙妙又想出了什么折磨自己的办法,半夜也不让自己睡觉吧!
“安小姐!”
只听身后一道男声传来。
这回安晴可不只是害怕了,简直是惊恐了!
她也顾不上寒冷,蹭的坐起身来看向后面。
虽然屋内尚且黑暗,可还是能透进来一些月光,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正站在她的床塌旁。
安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使劲往床里缩了缩身子。
“你…你是谁?”安晴心中恐惧不已,生怕这男子下一刻便杀了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小姐如今过的,可还是安府小姐的日子?”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安小姐可还想活命?”
安晴浑身一震!
是啊,她现在过的根本就不是小姐的日子,别说小姐了,几乎算不上是人的日子!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自己迟早是会被这些人给折磨死的!
安晴警惕的看着那男子,小心的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样”
那男子一笑,说道:“我自然是来帮助安小姐的!”
“你可以帮我?”安晴疑惑的问道,心中却还是惊恐不已。
那黑衣男子看着安晴,说出了让安晴做梦都没想到的话:“安小姐,想不想成为睿王妃?”
安晴听后徒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男子。
睿王妃!
安晴震惊的看着那名男子,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眸子里,藏着期待!
答案呼之欲出!
那男子一笑:“安小姐好好想想,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安晴的房间,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安晴却是震惊的坐在床塌上,久久不能回神。
睿王妃!
她怎能不想!
那个犹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叫她怎能不为之疯狂!
安晴坐在床塌上,想着吕千珩那天人之姿,一夜无眠。
八皇子府。
吕彦灏已经过了前些日子的颓废,基本上恢复了原本信心十足的模样。
夺嫡之路本就困难重重,只这点阻力便将他打倒的话,还谈何大业,谈何谋权。
眼下他对面正单膝跪地一名暗卫。
“殿下,这些日子三皇子派人去过睿王府,刺杀睿王和睿王妃!”那暗卫禀报道。
这些日子吕彦灏并没有生事,却是加派了人手监视吕彦轩的动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个时候他不适合生事,只能养精蓄锐,低调蛰伏。暗中谋划,找到对方的错处,待时机一到,便可给敌人致命一击!
“不自量力!”吕彦灏冷笑道。
还刺杀睿王府!他吕彦轩以为自己是谁?
他早年也曾在睿王府下过不少功夫,可睿王府根本就是铜墙铁壁,就算派去的刺客进去了,那也是吕千珩要关门打狗,刻意放进去的罢了。
只是那些人死了也就罢了,却是连尸体都没出来过,他连想看看尸体,查探一下睿王府暗卫武功路数的机会也没有。
吕彦轩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暗卫罢了!
这时只听那暗卫继续说道:“而且,三皇子最近应当是在打夏术的主意,他派人刺杀过夏婉滢”。
“哦?”吕彦灏冷笑。
想不到吕彦轩竟是和自己一样,也将主意打到了夏婉滢的身上!
“事成了?”
一个夏婉滢,想必吕彦轩应当是不难解决吧。
那暗卫却是回答道:“失手了!”
“失手了?”
吕彦灏笑了。
若说他刺杀吕千珩失手,那是情理之中。
可对付夏婉滢也失手,莫非这三皇子府的暗卫,竟是这等草包么!
“三皇子府的暗卫,如今竟是这等能力么?”吕彦灏笑道。
那暗卫却是皱眉道:“殿下…”
他顿了一下,斟酌着开口说道:“属下在事发不久后去查看过三皇子的暗卫尸首,发现杀死他们的人,武功不俗!”
这他还算是说的委婉了,当时吕彦轩的人死后,柳时安和夏婉滢继续前往溟泫庄去,半个时辰后吕彦灏的人便到了。
他看过那些尸首,简直惊愕不已!
杀死三皇子府暗卫之人的武功路数,皆是很难看出,可唯一能确定的事,此人武功很高,甚至是高深莫测!
吕彦灏一眯眼,摸着下巴喃喃道:“武功不俗?”
“怎么个不俗?”
那暗卫如实说道:“非常高!属下定然不敌!”
“哦?”吕彦灏吃惊不小:“夏术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
那暗卫则是脱口而出道:“是啊,那人武功很高,简直比得上睿王府的暗卫了!”
他自是随意的一说,却是没想到吕彦灏听后竟是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吕彦灏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