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城外急报。
徐州突然爆发瘟疫,不到十日的功夫,竟已经死亡了将近百余人,而得病的百姓人数还在不断的上升。
整个徐州,人心惶惶。
最开始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发热,后来便慢慢开始身上出现一些红疙瘩,然后鼻子出血,这才引起了徐州知府的注意。
而徐州越来越多的医馆出现这种病症,才知道这种病已经在整个徐州蔓延开来。
最终,多家医馆得到的结论,竟然是鼠疫!
这下徐州知县慌了!
立刻上报了朝廷。
如今天气进入大热,是爆发疫病的高峰时期,一旦爆发广泛性的鼠疫,将会很难控制。
前朝之所以会这么快就灭亡,被大樾而攻下,与当时爆发的瘟疫有着很大的关系。
当夜,吕千珩便入宫了。
不出所料,宫内还有吕彦辰!
第二日,早朝。
元贞帝面色凝重的公布了此事,当即派林太医率太医院一共八名太医,前去徐州治疗患病的百姓,另外尽快配制出治疗和防范鼠疫的药物来。
而朝廷之中也需要派一个人前去徐州,安抚百姓,主持大局。
很显然,徐州的知府已经应付不来了!
而这个人,自然没人希望会是自己。
“可有人愿意前去徐州,看望患病的百姓?”元贞帝目光冰寒的看向下首。
下面众人听后,一个个缩着脖子,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缝里,生怕元贞帝会叫到自己身上。
元贞帝见此面色越发冰寒。
这些人一个个的,一到了关键时刻,竟是无一人愿意涉险么!
“陛下!微臣愿意前去!”陶芃最先站出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何怕!
何惧!
陶瑞侗听后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我是天天教你孔孟大义,可我没叫你去死啊!
你要是个太医,爹肯定让你去,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不老老实实的为国效力,跑到瘟疫的地方是去送死嘛!
元贞帝欣慰道:“朕倒是想让你去,可是你一介书生,去了也没用,再说你官职也不够高,那徐州知县都压不住的事,你也未必能压的住!”
元贞帝倒是没说错,这一去,怎么也得去个正三品往上的官员啊。
“父皇!”
这时吕彦轩上前一步说道:“儿臣认为,自然是应该派一位皇子或王爷前去比较稳妥,儿臣心系徐州百姓,愿意前去,只是…儿臣孝期未过,实在不宜离开都城,不知六弟和八弟…”
吕彦轩说完便为难的看向吕彦灏,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守孝的人去不了,你一介无所事事的皇子可是能去的!
吕彦轩自从皇后死后,除了每日上朝意外,几乎都是将自己关在府中,他现在朝中的追随者没了大半,身份更是在朝中尴尬无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日日在府里发脾气,性子也越来越阴冷。
如今,为了夺嫡已经有些不择手段了!
甚至是,有些方寸大乱了!
竟是丝毫没想到元贞帝听到这话,对他会是怎样的厌恶。
吕彦灏听后则是气的牙痒痒。
这吕彦轩,竟敢将这事推到自己身上!
不过…
父皇会让自己去么?
他冷笑一声。
吕彦轩,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呢!
“父皇,儿臣愿…”
“辰儿现在何处?”
还未等吕彦灏将话说完,元贞帝就开口打断了他。
众人听后暗想,看来陛下还是宠爱八殿下啊!
竟是还未等八殿下将话说完,便指派了六殿下!
想来是舍不得八殿下前去!
也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宠爱到大的孩子,就算月贵妃做错了事,陛下也是不忍心伤害八殿下和七公主的。
陈公公听了上前说道:“陛下,六殿下一直未出都城,在皇子府呆着呢,偶尔也会进宫陪陪兰妃娘娘”。
“即刻召他入宫!”元贞帝冷声道。
吕彦灏见此,低垂着头嘴角含笑。
看见了么,三皇兄!
父皇最宠爱的孩子,永远是我!
吕彦轩也垂下眼眸,眼里却恨意滔天!
他藏在下面的拳头紧攥,心里满是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父皇就那样偏心!
吕彦灏到底哪里比自己强!
不到半刻钟,吕彦辰则来了。
他站在殿上,疑惑的问道:“父皇,召见儿臣可是有事?”
众人不免叹息,想当年这六殿下儿时,陛下也是疼爱过的。
可惜了…
元贞帝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辰儿,徐州爆发了鼠疫,你可知道?”
吕彦辰摇摇头:“儿臣不知,是何时开始的?父皇可派去太医了?”
吕彦辰面色凝重,看上去颇为担心徐州百姓的状况。
“朕已命林太医携太医院八名太医前去,你可愿意随同?”
元贞帝仍然是面无表情,好似一点没有愧疚,或是心疼吕彦辰的意思。
吕彦辰先是一愣。
片刻。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元贞帝传他而来的目的一般,苦笑道:“父皇既是派儿臣前去,儿臣哪有推托的道理,儿臣,愿意为徐州百姓出一份力!”
君要臣死,臣哪敢不死!
元贞帝眸光微闪,似乎有些不忍,不再看吕彦辰,却是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即刻动身前往吧!”
吕彦辰苦笑道:“儿臣,遵旨!”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大殿。
走的倒是洒脱干脆。
只有吕彦灏的心中舒心畅快。
父皇仍然是疼爱自己的!
既然如此,无论他在朝中的势力如何,他都是最有夺嫡胜算的皇子!
前一日夜里。
徐州瘟疫的急召送入皇宫以后,元贞帝便立刻叫来了吕千珩和吕彦辰。
按照元贞帝的本意,本是想与他二人商议,是派吕彦轩前去,还是派吕彦灏前去的。
并不是他这个当父皇的狠心,只是早晚有一日,他们二人也会因皇位,对自己,对辰儿下手的。
还不如他亲自动手,替辰儿清肃道路!
还不如是他满手染血!
也免得向当年的自己一样,给辰儿留下后患。
况且,他百年以后,辰儿继位,也是不可能放任他们二人活着的。
皇家,一向如此。
哪有亲情可言呢!
谁知吕彦辰听到后,却是要亲自前去!
无论元贞帝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吕彦辰仍然是坚持亲自去一趟徐州。
他不是不明白辰儿的意思!
如今皇后已死,兰妃和小公主的大仇得报。
吕彦轩和吕彦灏的势力也被打散的七七八八,这个时候吕彦辰被立为太子,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而这次的鼠疫,刚好是一个契机!
可元贞帝还是放心不下,说到底,鼠疫实在太过骇人!
若是吕彦辰有个万一…
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见歌儿了。
吕千珩却是坐在一旁不执一言,任元贞帝一个人劝了半晌,也没劝动吕彦辰。
最终,吕彦辰坚持前去,才有了今日朝堂上的这一幕。
当日下朝之后,吕千珩便叫来了落雪,问她可愿意随同吕彦辰前去,一路保护。
落雪精通医术,有她在吕彦辰身边,吕千珩会放心许多。
落雪自然没得说,当即收拾行李,午膳后便随着吕彦辰出发了。
而林太医等人,为了控制鼠疫,已经先行一步了。
一路上,吕彦辰、飞雨和落雪三人骑马而行,倒是有说有笑。
只是…
不出吕彦辰所料。
眼看快到徐州地界时,周围突然出现了十数名黑衣人,各个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看着几人。
吕彦辰冷笑一声,终于来了!
只是没想到,吕彦轩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
他倒是真有耐心!
话不多说,双方立刻打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见落雪一个女子,便打算先将她解决掉,再一起围攻吕彦辰和那小厮。
瞬间,七八个人便朝着落雪而来。
吕彦辰本想抽身过去替落雪解围,可谁知还未等他过去,就只见落雪身边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飞身而来一名男子。
那男子十分清秀,眸中好似有璀璨星光,让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只是…
他竟是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
若是这样,那他这轻功太可怕了!
他跟了一路,可自己这边三人,却是无一人发现!
可见其轻功和内力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吕彦辰这样想着,很快他便更惊讶了。
只见那男子出现以后,将落雪护在身后,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那些攻击落雪的黑衣人便已全部倒地。
不止吕彦辰发现了,一旁的飞雨也发现了他,暗道,这也是吕千珩的暗卫?!
可没听说过王爷身边,又多了一个像落风那样的怪物啊!
片刻,待所有的黑衣人全部被杀死,吕彦辰和飞雨便向落雪走了过去。
若是没有这男子,他们怕是还要耽误一会。
苏谨却是连忙检查了一下落雪,上看下看的问道:“落雪,你没受伤吧?”
飞雨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说这位兄台,你没看见落雪还没出手呢,那些人就都被你杀了么?她受个哪门子的伤!”
这人什么毛病!
落雪一直被他护在身后好么!
那些刺客根本就没能近落雪的身好么!
咳,苏谨一想也是,便尴尬的看了落雪一眼。
落雪也是脸颊一红,瞪了一眼飞雨,暗骂他多管闲事!
吕彦辰自然知道这不是睿王府的暗卫。
于是他开口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只是不知,公子贵姓?”
苏谨毫不在意的笑道:“无妨,左右我是为了保护落雪而来,殿下唤我苏谨便好”。
吕彦辰一愣。
苏谨?
竟然是苏谨么!
飞雨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谨,惊呼道:“你是那个神偷苏谨?”
苏谨无奈的点点头。
为何这些人非要记得自己这小偷的名声呢…
丢脸!
也不知落雪会不会介意自己是个偷盗之人。
“我的娘啊!落雪!你…”
飞雨立刻跑到落雪身边,围着落雪走了两圈。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落雪,惊讶道:“落雪啊落雪,真是许久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平时瞧着你都没个女子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将苏谨给迷惑了!”
落雪垂下的手已经握紧,就准备抬起来给飞雨一拳。
这时却听到苏谨认真的说道:“落雪,很好!”
落雪本来涌上来的怒气便全部消了下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飞雨则是想不通。
他挠了挠脑袋:“殿下,这便是传言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吕彦辰打了他一下,沉声道:“赶紧给本殿赶路!”
苏谨则又闪身消失,默默的跟在了落雪的身后。
落雪此时是十分感动的。
每次有人欺负她,说她,苏谨都会不遗余力的维护自己。
这一生,怕都很难再遇到这样的人了吧。
都城。
六皇子前去徐州的事情立刻在百姓之中传开了,都城百姓无不感慨万千。
看那三皇子八皇子平日里也做的不错,可以遇到了关系性命的事情,还是要这说六皇子啊!
徐州瘟疫眼下如此严重,都城也是人心惶惶,而六殿下竟是顶风而上,前去徐州安抚百姓了!
据说陛下已派太医院九名太医前去了,其中还有那德高望重的林太医,这倒是让百姓们安心不少。
而感动之余他们也不免担心,徐州那样危险,六皇子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十日之后。
消息传回都城,都城上下震惊了。
吕彦辰,被传染了!
元贞帝正在上书房,听后立刻站了起来,第一次,害怕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而同时,落风也突然出现在上书房。
这个消息立刻在都城上下传开,百姓们纷纷跟着担忧。
集市和街道上也时常能听到议论声。
“听说没有啊,六殿下被传染上鼠疫了!”
“哎,听说了听说了!据说那日发现的时候啊,三殿下和八殿下都不愿意去,都以言辞推脱此事,而这六殿下啊,本来是没上朝在府中休息来着,可一听说徐州爆发了瘟疫,就立刻策马赶到了皇宫,向陛下请命前去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六殿下,真是心系着咱们呢!”
“我还听说啊,六殿下到了徐州以后,林太医负责诊治病人和配药,而六殿下就亲自发药,还给病人发放银子,甚至还亲自喂过,被丢弃的孩童喝药呢!”
“这六殿下可真是大好人啊,但愿他不要有事才好啊!”
几名男子在一个包子铺议论连连。
这时,旁边正在吃包子的一个男子,吃到一半立刻回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六殿下莫非是染了瘟疫?”
那几人连忙点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啊?六殿下为了咱们百姓,前去徐州,竟然也染上了瘟疫”。
那男子听后一拍大腿,激动道:“哎呀,六殿下这样好的人,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那几人莫名其妙道:“你怎地反应这样大?”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是从鲤鱼镇来的,鲤鱼镇前些日子闹荒灾你们可知道?”
那几人同时点了点头。
这事谁不知道!
鲤鱼镇饥荒饿死不少百姓,朝廷立刻派发了银钱,谁知却被那姜治国给劫了去。
那时候,老百姓可没少骂他。
“知道啊,怎么了?”那几人问道。
“那时我正在鲤鱼镇,家中老老少少差点被饿死了,朝廷的银钱是干等不到啊!”那男子有些心酸的说道。
“那时候我们两日都没吃过米了,都以为肯定会饿死,谁知就在这时,六殿下游历到旁边的北承县,得知鲤鱼镇正闹灾荒,竟是从北承县运来了许多粮食,亲自施粥,发放米粮,我们这才挺到了朝廷救济,若不是六殿下啊,我一家上下,已经全部饿死了!”
那人说完竟是红了眼眶,可见对吕彦辰是十分感激的。
众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看朝中这些个皇子,能做到六殿下这样的,竟然是一个都没有!
这六殿下这些年来在外游历,怕是不止做了这些好事吧!
一时间,大樾人人称颂吕彦辰,疯传吕彦辰所做过的好事。
吕彦轩和吕彦灏自然也听说了。
吕彦轩简直快气疯了!
他派了那么多人去追杀吕彦辰都没有结果,现在竟然还让他出尽了风头!
吕彦辰!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休要好好活着!
吕彦轩这边怒气冲天,吕彦灏那边却是不以为意。
吕彦灏比吕彦辰要聪明的多,眼光也更远的多。
任吕彦辰他如何名声大作,也抵不过那鼠疫的危害!
徐州鼠疫横行,而吕彦辰已经是感染上了,想活,哪那样简单!
左右他也是将死之人了,给他留些名声又能如何呢!
徐州那边局势紧张,都城这边却迎来了一件喜事,便是陶家大婚了。
也就是陶芃,迎娶张菁的日子。
这一日陶府热闹非凡,朝中同僚纷纷到府祝贺。
先不说陶太史令在朝堂上名声颇好,单说这陶芃年纪轻轻便进入翰林院,日后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的,自然是许多人都愿意交好。
云梓念也早早来了陶府,她想着张菁此时已经梳理好妆容,自己便不去打扰她了吧。
所以她直接来了陶府。
主要嘛,是为了送出贺礼!
入夜。
忙活了一日的陶芃终于入了新房,自然是朝思暮想,迫不及待。
荧光碧空,微月透帘,
气郁兰蕊,素发绕指,
缱绻悱恻,衿染凝香,
眉黛含羞,交颈而眠。
一夜缠绵。
第二日,张菁翻了翻贺礼,拿出一本书道:“这是什么?”
陶芃疑惑的接了过来,发现竟是一本手札。
他翻看了一下,发现这手札十分有意思,竟是百年之前,一名叫康元的男子绝笔。
康元这人,之所以出名,倒不是因为怎么才华横溢或是博学多才。
只因他的痴情!
他与妻子相识后,一生无子,却是爱极了自己的妻子。
两人无固定居所,而是走走停停,各处游历。
后来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他便伤心欲绝,用了三年的时间写下了这本手札,便撒手人寰。
他死后,这本手札却流传了下来。
上面叙述的都是他这些年,与爱妻的点点滴滴。
说白了,就是教一个男子怎样对他的夫人好罢了。
这送礼之人,便是要提醒陶芃,要珍惜张菁,对她温柔以待。
陶芃给气笑了,转头问下人:“这是谁送来的?”
下人为难道:“是…是睿王妃!”
意料之中!
联想到自己曾在睿王大婚时送去的贺礼。
陶芃苦笑…
这睿王妃竟还是个记仇的!
而此时,除他以外,‘惦记’云梓念的人着实不少!
驿馆。
靖延公主自上次,诬陷云梓念与人苟且失败后便时常发脾气,这些日子已经不知打杀多少下人了。
上次她戴着面纱站在一旁,本是想看云梓念百口莫辩,哭爹喊娘的向吕千珩求饶的。
可谁知,结果竟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云梓念肩上根本没有什么朱砂痣!
红翘那个贱婢竟然骗了自己!
否则,睿王怎么可能会相信云梓念呢!
花朝节那日,她派人调查了那对男女,才知道于街市之上,她偶然遇见的那名男子,竟然是大樾的战神,四国的敬仰,睿王吕千珩!
不怪他那样的高贵惊艳,气质绝尘!
所以大炎的队伍到达了大樾之后,她便同元贞帝说了,自己要嫁给睿王殿下。
本以为万无一失,大樾的陛下定会同意她的要求,毕竟,大炎可是送出了四座城池为代价呢!
这样的好事,大樾皇帝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未曾想到,元贞帝竟是拒绝了!
直接开口拒绝,毫无犹豫!
她站在大殿上,听着上首的元贞帝说道:“靖延公主可以换一位皇子人选,亦可以不与大樾和亲,朕会派人将你安全护送回大炎,至于睿王,他立妃之时已经昭告天下,此生绝不纳妾,所以,朕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靖延公主当场愣住,指甲抠进肉里都不觉疼痛。
纳妾!
大樾的皇帝说纳妾!
睿王此生绝不纳妾!
他竟是将自己说成是妾室!
她要嫁给吕千珩,但绝不是妾室!
而是正妃!
可大樾的皇帝,竟是说她连做妾室都不可以!
奇耻大辱!
况且,大樾陛下问都没问过吕千珩,怎知他不同意呢!
自己是大炎高贵的公主,千娇百媚,美艳绝伦,睿王有什么理由不喜爱自己呢!
怎么看,自己都比一个将军之女要更适合睿王。
只是她并未当场发作,而是忍着怒气告退。
她看得出来,大樾皇帝的态度强硬,而且十分偏爱云梓念。
左右对付那个云梓念,她有的是法子。
可谁知,上次她竟是被红翘那个贱人蒙骗了!
本来她从红翘口中问出云梓念身上的印记,是为了置云梓念于死地的,可谁知适得其反,竟变成了云梓念证明清白的证据,让云梓念逃过一劫!
靖延公主根本就不相信吕千珩会那么爱云梓念,一直天真的认为,是红翘骗了自己,才会让吕千珩相信云梓念的。
此时,她还算标志的面容上因为恨意而变的扭曲。
云梓念!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必再与你耍什么手段了。
本公主已经不想再毁掉你的名声了。
你…
可以直接去死了!
“阿煞!”她开口喊道。
随后房间内便多出了一名黑衣男子。
那男子一身杀气掩饰不住,面相长的也极为吓人。
“听说徐州正在闹鼠疫!”靖延公主问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毒。
“是!”阿煞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去一趟徐州,将那感染鼠疫之人的血弄些回来!”
“是!”啊煞点头应下,便飞速离开了都城,往徐州方向而去。
靖延公主坐在屋内满眼狠毒,嘴角却是得意的含着笑。
云梓念,听说你喜欢蜜萃阁的桃花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