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尼禄的黄金剧场内,伊斯坎达尔与他的王之军势以最后一次冲锋的觉悟将那片黄沙漫天的战场重新带了回来,撕开了象征着帝国繁荣的剧场。
然而与之前不同,此刻的战场天空并非是之前那万里无云的晴空,而是满天阴沉如墨的乌云。
时不时能从透过漆黑云层的缝隙看到其后闪电的形状。
更多的情况则只能看到厚重的乌云被什么事物突然照亮,藉此来推测出其后的闪电究竟有怎样的威能。
不过震天的雷鸣已经足以告知他人那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伟力了。
那是伊斯坎达尔灵基真正的本质体现,将文明与繁荣悉数践踏在足下的征服。
电闪雷鸣的沙场对面则是在黄金剧场中已经严阵以待的罗马军团。
与不远处电闪雷鸣的黄沙战场相比,这里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甚至连轰鸣的雷声在扩散到士兵们的方盾之前时,都无法越过他们分毫。
在尼禄的黄金剧场内,除了随处可见的花簇所传来的香气与飘舞在半空中的蔷薇花瓣外,就只有一片祥和与安宁。
或许在马略的时代、在苏拉的时代、以及恺撒和屋大维的时代————甚至于克劳狄乌斯的时代,这些士兵们是罗马侵略扩张的武器,是地中海上最强的矛。
但至少在尼禄的时代,这些士兵们是用来保护罗马,保护她荣华统治的盾牌。
而在此刻,正是这些盾牌们发挥自己效用的时刻。
尼禄现在所得到的权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些士兵们也同样获得了“罗马”一定程度的祝福。
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且流传下深远影响的大帝国,罗马的名号哪怕是在两千年后的现代也依然有人沿用着。
与人类集体意识所形成的阿赖耶识类似,“罗马人”这一集体的无意识同样形成了某种具有强大力量的存在。
虽然罗马作为文明并未能将那份抑制力的种子开花结果,但至少在现在的这个时代,罗马的集体意识在罗马的土地上依旧有媲美抑制力的影响力。
“罗马”与阿赖耶实质上也并不冲突,罗马人也同样是人类,当罗马的时代结束之后,这份未能开花结果的种子会自然地成为阿赖耶识的一部分。
就如同最终奔流到海的河流其实有着诸多支流一样。
人类的阿赖耶识是包括罗马在内的诸多文明共同组成的。
倘若没有罗马的存在的话,阿赖耶识或许还不会成为现在的阿赖耶识。
也因此在面对人类史上极为璀璨的罗马时,即便是魔神柱们也会感到棘手。
因为他们不仅仅要间接面对象征着人类全体的抑制力————阿赖耶识,甚至还要直接面对组成阿赖耶识的主要部分之一的罗马。
而当尼禄真正破除自己的迷茫,决心要去做自己本应成为的那个奥古斯都之时。
塑造罗马的第五位奥古斯都才真正诞生了。
就如同缺乏罗马的阿赖耶识不能算作阿赖耶识一般,缺乏尼禄的罗马同样不能成为那真正的罗马。
尼禄现在才成为了真正关于罗马究竟为何物的人。
并非是那些在历史的河流中所必然会出现,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所替代的角色。
而是如同爱因斯坦与牛顿霍金一般,如同亚历山大一般,一旦消失再过千百年也未必会再现的角色。
纵然尼禄的结局未必美好,纵然尼禄的通知未必尽美。
繁荣是罗马的一环,衰败也同样是罗马的一环。
那份繁荣与衰败共同组成了后世所留下的罗马。
一如那份善与恶共同地组成了人类一样。
“罗马”并不想成为更好的罗马,也并不想成为更坏的罗马。
罗马(人)只是想成为其,本应成为的罗马(人)。
于是阿尼姆斯菲亚看到了面前,与上次在法国特异点看到的类似的景象。
仅限于此时此刻,这些士兵们也成为了类似于英灵的存在,作为保护人理、保护罗马的最后一道防线。
与贞德的“吾主在此(luminositeeternelle)”融为一体保护着法兰西。
与尼禄的“邀至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aestusdomusaurea)”融为一体保护着罗马。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现在的军团,就是属于尼禄的“王之军势”。
属于罗马的“王之军势”。
伊斯坎达尔闪烁着雷霆的剑刃来到了罗马士兵们的盾前。
他身后的铁骑们也来到了罗马的阵前。
刹那间雷鸣停止了下来,战吼也戛然而止。
随后,两军交战在了一起。
这将是罗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