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安静，只有莹白的月光静静地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而入。
沐依依喝了解酒药，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意识，迷茫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扇动，在眼窝下方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你……你刚刚说什么？”粉嫩的小嘴张了张，吐出甜美的声音。
“我说……我喜欢你。”厉睿丞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磁性的声线中带着几分坚定的温柔。
这句话他一直深埋在心里，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他向来心思深沉，就像是世界上最深的海，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他不想说，没有人能逼他说出口，可偏偏她只是随意撩拨，就让他平静的心波涛暗涌。
感情这种事情，他不想碰，也不想受它左右。可强大如他，在爱情面前，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向她表明心意，明知道也许她知道了之后，会将他推得更远。
“我不是在做梦吧？”沐依依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快，你快掐我一下！”
听到他这番表白，她最直接的第一反应是欣喜。
她为自己这样的情绪做出了解释，一定是因为老男人终于被自己治好了，她感到开心也是很正常的。
厉睿丞听到她半醉半醒地说出这么可爱的话，不由得轻笑一声，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直至高挺的鼻梁对着她圆润可爱的鼻头。
然后，他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下。
“啊，疼！”沐依依捂着嘴巴，低呼一声。
“现在你知道，不是做梦了吧。”厉睿丞稍稍离开她的唇，低声呢喃，那声音温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那你的答案呢，是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一些，但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早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厉睿丞，在商场上征战四方，也没眨过一下眼睛，对任何事情都志在必得。
可唯独对她，他没有了那份自信。
她就像是指尖的细沙，他越是想抓住，就越感觉抓不住。
“我的答案……”沐依依蹙着秀气的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他的话。
她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缓慢地运转着……
厉睿丞的心跳，随着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就连呼吸都几乎凝滞了。
他盯着她的小脸看，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然后他就看到她眉头皱得越发的厉害，连带着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俊脸一下子绷紧，这个答案，让她感觉这么痛苦，那么难以回答吗？
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一定都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生怕他改变主意了吧。
就在他心情不悦之际，突然只听“哇”的一声，沐依依捂着心口的位置，吐了一大堆东西出来，直接喷到了他的西装领口处。
“该死，你这个女人！”厉睿丞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人生的第一次告白，换来的是她以呕吐作为回应吗！
就在他心情烦躁之际，沐依依又狂吐了好几口，然后揉着太阳穴咕哝道：“我……我的胃好难受……”
厉睿丞看着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即使一向洁癖，也顾不上收拾自己被吐脏的衣服，而是去从床头柜抽出纸巾，替她先把嘴角的污渍擦干净。
然后才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卷起来丢在一边，只穿着里面的一件白衬衫。
“乖乖先躺着，我先去给你放水。”他替她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快步走进浴室。
洗澡放水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佣人们在帮他做，他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不过因为对方是她，他心甘情愿放低身段，去做这种他过去认为是繁杂的琐事，是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去做的事。
现在他坐在浴缸旁，亲手替她试水温，热了怕烫到她，冷了怕冻到她。
最重要的是，他为她做这些琐事都感觉很自然，不但没有抵触的心理，心情还莫名愉悦。
放完水之后，他重新回到卧室里，微微俯身抱起她，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然后把她放在洗手池上，把她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真像是养了个小女孩，还要亲自伺候她脱衣服洗澡。
他28岁，她才18岁，确实在年龄上大了她很多，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动了心。
沐依依才刚刚吐完，整个人还软绵绵的，像是只小兔子似的靠在他怀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闭，晕染上浴室里的水汽，就像是被烟雾笼罩的湖面。
意识又有些模糊了起来，她想要抢他手里的衣服：“你这个老流氓！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听到这句话，厉睿丞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说他是流氓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加一个“老”字。
看样子，这个小女人很嫌弃他年纪大啊。
如果不是看在她这会儿喝醉的份上，他一定要身体力行，让她知道他到底老不老。
“哪有人洗澡穿衣服的？”他按住她不断抗拒的双手，然后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进浴缸里，“乖乖闭嘴，再说话就吃了你！”
少女的肌肤本来就光滑如玉，再被热水浸泡，白里透着粉，就像是刚刚成熟的桃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沐依依也累了，双手枕在浴缸边缘，下巴搭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在养神，嘴里还在嘟囔着：“那个……我今晚还没有做面膜。”
因为每天都要化那个扮丑的妆容，化妆品对皮肤有损害，所以她晚上都会一边泡澡一边做面膜保养。
厉睿丞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起身去浴室的柜子里翻了翻：“你的面膜在哪里？”
那个柜子里，原本只放了他的剃须刀、洗面奶和一些简单的东西。现在放满了各种护肤品、小东西，都是她这个年龄的少女喜欢的糖果色，粉粉嫩嫩的。
在不知不觉间，她的东西已经占领了曾经属于他的领地，带来属于她的色彩和活力，中和了他单调的黑白。
就像是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身影已经占据了他那颗冷漠的心。让他感受到，原来他的心也会因为另一个人加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