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戎紧抿着唇,看了权九倏尔,才转去厨房,不多时,端着一杯热豆浆出来,“喝点豆浆暖暖身子。”
权九看着那熟悉的杯子,心里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到连呼吸都疼。
她呵呵笑一声,站起来,语气充满了凉意,“追了你八年,又隐婚两年,不知道吧,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豆浆。
也对,楮总日理万机,我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德何能让您记着呢。”
权九拿起手提包,不疾不徐地朝门口走去,优雅的步态绝美的容貌,让人不可高攀,更是生生建造了一堵无形的墙,一步也靠近不得。
“你要去哪儿?”楮戎脸色又阴沉下来,一把拽住权九的手腕,“你又想逃去哪里?想去找关时?五年前,你找了他对吧,你就那么喜欢他?”
权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一时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笑,真的是可笑之极。她分明、那么明确地说过,她爱了他十年,可是...自己的这些话,都被当做是放屁了吧。
念及此,权九心头的悲哀被怒火替代。不关心她的喜好厌恶,不记得她说过的话,现在竟然还玷污她曾经十年的付出。
权九猛地甩开楮戎,上前一步抓住楮戎的领带用力一拉,将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俊容拉近。
她冷着眼,一字一句,如寒冰一般,“楮戎,你听清楚了,我对你的脑残爱,在五年前就消失殆尽。
而我们的关系,在我签下那张离婚协议书时就彻底结束了,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拿离婚证而已,毕竟我还想再婚。”
楮戎两眼危险眯起,手臂一捞,将权九腰肢揽进了怀里,“再婚?你我婚姻关系尚在,你若是不怕重婚罪,我也不阻拦。”
权九笑容越发冷艳,“虽然猜到你为了你的姜梦然可能不会轻易签字,不过亲耳听到,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有些受打击。
既然你不愿签,那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分居五年,我想我的离婚官司胜诉率会很大,您说呢,楮总。”
挣脱了楮戎的怀抱,权九微微一笑,带着攻击性的美艳就如美杜莎一般,美得令人心颤。
“其实楮总大可不必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我这人一向好成人之美,让你的姜梦然多等五年,这不是让美人心寒吗,所以你就痛快签字,对你我都好。”
楮戎却笑了,看上去心情是真的好,“你在吃她的醋。”
吃醋?权九面色更寒,“她算什么东西我要吃她的醋?楮戎,你太看得起她,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话落,决然转身,离开。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楮戎赶紧解释,“她是不配,是我说错话了。”
可权九心里已经冷成一片冰,她打开房门,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
“不是她不配,而是你们不过是我生命中不重要的过客,我没必要在意。”
......
回到丽景云城,权九这才卸下全部伪装。她颤抖着靠墙坐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在树景的一切,眼泪也终于决堤。
五年了,为什么五年过去,他依旧能轻易化成利刃,将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都说付出的越多越难割舍,或许,自己只是舍不得那个付出太多的自己,或许,自己只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
权九努力想着未来,收拾了心情,刚打开笔记本打算打磨新的剧本,电话就响了。是程旭海。
“喂?知返老师,您没事吧?”
权九掩藏情绪回道:“没事,我已经回家了。今天给展馆惹麻烦了,抱歉。”
程旭海愧疚不已,“没有没有,是我们展馆该说对不起才是。知返老师,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职,展区的灯泡伤到了你们,我已经跟上级请示,作为赔偿,我们不收取您这次画展的展示费。”
受伤...权九看了一眼手腕,一抹血迹她还没来得及清洗,但不是她自己的。
“你不会受牵连吧?”她关切道。
程旭海笑着道:“知返老师放心,明年如果您还选择与我们瞳话合作,我依旧是您的专属画展负责人。”
挂断电话,权九静下心来,抛开一切杂念,开始了沉浸式创作。
......
下午五点过,连午饭都顾不得吃的王潇,终于将一切打点处理完毕,拖着沉重的身子喊了一辆车,回到了树景别墅小区。
“老板,公安局那边都已经处理完毕,另外知返画师这次的主打作品也买了,艺术馆会在明天将画送过来。”
楮戎僵硬的表情这才松动了些,好一会儿才淡淡嗯了一声,“餐厅里的饭菜拿去处理了。”
王潇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嘿嘿笑问:“老板,我还没吃午饭...”
“嗯。”楮戎拿起电脑,走进了书房。
王潇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到处看,很明显,空间里只有他和老板,没有少夫人。
王潇心里跟猫爪似的,可又不敢问,只能默默吃饭。
吃完饭,王潇胆战心惊来到书房,“老板,丽景云城和剧组,还查吗?”
“查,我要知道她的一切情况,但不要惊扰到她。”
“好。”竟然没被甩黑脸,王潇感觉像是逃过了一劫似的,收拾了碗筷和剩菜就走了。
丽景云城。权九正写得起劲,忽然收到一封署名“林中人”的邮件。她这才想起自己爽了知己的鸽子,连忙点开邮件。
【知返,很抱歉,今天因事意外耽搁,未能赴约,不知是否有幸再邀约你。】
竟然也被耽误了。权九暗松一口气,赶紧回复:【没关系,正好我今天也被琐事绊身没有到场。谢谢你对我作品的支持和喜欢,改天请你吃饭。】
......
是夜,丽景云城小区大门外,一辆捷豹在万家灯火熄灭之后,终于启动,开走了。
驾驶室,开车的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慵懒,“姓楮的今天带了一个女人去了树景。”
正准备睡觉的姜梦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道:“长什么样?现在人在哪?”
男人正欲说话,突然车前横开来一辆越野车。男人紧急一个刹车,只怔了一瞬,立马倒车,可又一辆车挡在了车尾位置。
男人锁紧车门,看着从前方车辆中走下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下来吧,聊聊。”老李笑眯眯理了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