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梅躲在门外,却将屋内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嫉恨地揪住被香槟弄脏的地方,嘴里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念着“权九”。
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你辍学了,你还是会如此轻易就名利双收,给我难堪。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永远只会是一个小透明,就算被嘲笑是丑女也无所谓,可偏偏你要多管闲事,让我成为全校的笑柄。
郭冬梅两眼阴森地看着大厅内:
权九,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本应该和我一样处于深渊,受尽人的践踏,可凭什么你能爬出去,凭什么你可以追豪门总裁,凭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明明都是蝼蚁,凭什么你能活成女王。你这种人,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她死死捏着拳,面上,却恢复了自然的笑意。
推门进厅,郭冬梅笑着来到权九身边,端起酒杯恭喜道:“恭喜你权九。”
权九端起酒杯碰了碰。
谢瑶还犹处在震惊中,她推了推正大快朵颐的表妹,“你确定,她真的是nine?”
任葵一脸无奈,“表姐,你到底要确认多少次,我都说了她是如假包换的nine,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谢瑶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哪是不信,她是不想信罢了。
还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混得好的,没想到权九早就转专业,还已经成了业内大牛,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时此刻,她觉得就像在油锅里被反复炸似的难受。
男士桌上,大家也都神色各异,当然,大多还是夸赞。
“权美人不愧是权美人,就算是辍学,还是一样厉害。”
“一部剧本就上千万,我们几十年才能挣到这数目哦。”
“难怪连楮戎都要倒追她,那帮女人就是嫉妒,此前还说别人被包养,这分明是楮戎倒追还没追上。”
“哎...美人太远,不是你我这种水平能妄想的。”
刘君表情一凝,机械地吃着菜。
有些人,注定遥不可及。
饭桌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nine身份显露的原因,总之大家都安静了,再没有谁提工作的事。
张玲心不在焉吃着饭,忽然电话铃就响了。
张玲心里一咯噔,下意识不想去接。
可电话却一直响,加之周围又安静,很快大家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张玲不得不接起电话。
“爸。”她喊道。
“你了干什么了?你怎么得罪楮氏集团了?现在他们要收购我的公司,说是因为你惹了谁不高兴,你今天不是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一阵暴吼声,因为饭桌上安静的氛围,以至于这声音也被周围人听到。
吴月范秋钟红三人一阵面面相觑,立马想到之前的一个插曲。
张玲脸色刷地惨白,好半晌才颤抖着道:“爸...公司,真的没了?”
张爸怒吼道:“你到底得罪了谁?算了,我不管你得罪了谁,你现在就去给我赔礼道歉,哪怕是下跪,你也要给我求得原谅。”
张玲听着张爸的训斥,目光呆滞地看向权九。后者正在悠闲吃饭,时不时与旁边人说句什么,浅笑吟吟。
吴月范秋钟红三人将张爸的那些话也都听到了耳朵里,三人立马埋头吃饭,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张玲失魂地搁下手机,木愣地对吴月范秋钟红道:“我们去给她道歉。”
吴月立马摇头:“这又不关我的事,我不去。”
范秋也赶紧附和,“没错,这是你们张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张玲恨得心肝都在疼,她瞪着钟红,“你那两巴掌怎么挨的你自己清楚,你如果不跟我去,那下一个就是你们钟家。”
钟红筷子往桌上一拍,“张玲,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别拉我垫背。”
其他人闻声看了过来。
钟红给范秋吴月使眼色,三人当即就挎上包,与刘君和其他人匆忙告个别,然后直接走了。
张玲看着逃走的三人,气得抓起碗就砸了过去。
吴月被砸中了后背心,油渍弄了一背都是,她怒骂道:“张玲,你有病吧。”
张玲却突然起身,来到权九面前。
她掐着掌心,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声音颤抖着道:“权九。”
权九却头也没转。
张玲咬着唇,想到自家的公司真的要没了,她也没有硬脾气了,当即就扑通跪下去。
“权九,对不起,我有眼无珠,你别生气,你放过我家吧,我求求你了。”
权九淡淡一笑:“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需要跪着求我。”
张玲恨的指甲掐出血来。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我先前和吴月范秋钟红一起得罪了你,我个人向你道歉,我...我只求你,让楮总别收购银雀。没有了银雀,我们家就什么都没了。”
被点名的吴月范秋钟红三人立马反驳道:“权九,不关我们的事,以前张玲没少说你坏话,你辍学之后她是最得意开心的。”
“你们闭嘴,你们难道没说她的坏话吗?钟红你嘴巴那么毒,你骂的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张玲怒喝道。
钟红脸色一黑,“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背后议论过他人是非。”
可她红肿的脸,却看着滑稽又可笑。
权九轻轻一笑,慢悠悠道:“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与我无关。”
“权九,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份上,你饶了我们家吧,我求求你了。”张玲哭求道,妆花成一片,看着很是可怖。
可权九却还是轻轻一笑,“我无能为力,我也并未对你们做什么,我与你们口中的楮总,更不熟。”
权九说完,搁下筷子与其他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郭冬梅连忙跟着起身。
权九笑看了郭冬梅一眼。
郭冬梅心头一慌,下意识捏紧了手,“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权九离开了座位。
张玲意识到救命稻草要没了,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抱住权九的腿哭道:“权九,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坏话,我不该处处针对你,你原谅我吧,我求求你了。”
“我没有对你和你们家,做任何事,你求错了人。”权九淡漠地留下这句话,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