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掉出来的那一瞬,现场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地上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就连那些被厉炜拉来作证的富太太们,脸上的表情也晦涩起来。
这怎么和她们想象的见义勇为的结局不太一样呢。
权九笑吟吟从地上捡起项链,虽然模样相同,但拿在手里明显轻了许多,孰真孰假,立马就能辨别。
她将项链高高举起来,以便让更多人看到,然后问瓮银:“这难道不是你的项链吗?你项链丢到自己的包里了?你这不是拿着手机找手机嘛。”
瓮银好在是有准备后路,她也没想到这女人竟敢直接抢她包,甚至还猜到项链就在她包里。
她皱着眉道:“你凭什么拿我的包,又凭什么擅自拆开我的包?我的东西都掉落一地,你给我捡起来。”
权九笑呵呵抱声歉,可脚尖却“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口红,咕噜咕噜,口红滚了出去。
她越发歉意,往后退了一步,“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话刚落,就听到咔嚓一声,低头一看,鞋跟正踩在一面镜子上,镜子碎成了渣。
权九惶惶不安,“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还是离这些东西远一点,毕竟鞋子上面没有长眼睛。”边说边退,将地上的东西踩得踩,踢得踢,一片狼藉。
瓮银气得瞠目,“你故意的。”
权九委屈,“我真不是故意的。”
袁姿君简直要恨不得拍掌叫好了。她得意地冲儿子看了一眼,后者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人群中,看着像是能冰冻三尺似的,搞得围观的人群,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袁姿君啧啧摇头,随后很是不屑地看着地上那些东西,“我闺女踩两脚怎么了,这种便宜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回头赔你一套更好的。”
厉炜怒目而视:“袁姿君,你说话需要这么刻薄吗?”
袁姿君也不示弱,站起来冷眼道:“是谁刚才冤枉我女儿,明明是你们自己把假货藏起来,竟然还敢冤枉我女儿,我没告你诽谤已经是仁义了。”
周围人又议论起来,看向厉炜和瓮银二人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毕竟刚才项链是从瓮银包里掉出来的,真相如何,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我看她是故意的,嫉妒别人长得漂亮。”
“瓮银和厉炜都不是善茬儿,其实我一直瞧不起她们。”
“竟然把项链藏在自己包里,脑壳有屎。”
“那美女不是说了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瓮银肯定没想到人家敢翻她包。”
议论声不绝于耳,瓮银心里恨得滴血,但她也知道自己暂时在下风,她不再硬撑,心道你能装,我也能装。
瓮银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找不到项链我很着急,又刚好听说你脖子上挂着跟我一样的项链,所以才误会了。可是我不明白,这项链明明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为什么你会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贱人,你以为我的目的只是让你背上偷盗之名吗?你错了,我是要揭穿你带假货的恶心面目。
瓮银心里得意极了,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她的话,很快就让围观的人闭了嘴,大家不再讨论瓮银,而是思考起眼下的问题: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其中有一条,绝对就是假的。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呢?
绝大多数人,又站在了瓮银这头,毕竟瓮银的家室在那儿摆着,何况看瓮银那副着急模样,应该假不了。
至于这位美女,虽然就气质而言,那条项链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可谁也不知道这美女是什么来历,有钱人的圈子都差不多,大家都彼此认识,也知道彼此家里有些什么人,显然这美女,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既不是富豪圈,应该也没有钱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厉炜和瓮银显然对自己的项链十分自信。
厉炜傲慢笑道:“我们翁家、厉家,多的是钱,我女儿既然敢把项链带出来,那我们的项链肯定是真的,我连发票都有,你们若是不信,我不介意给你看。”
她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翻了许久终于翻到曾经的一条动态,一张发票并附带项链,看上去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围观人群也都点着头,其中不少人都有富豪圈子里的高傲,看向权九的时候,也不再像刚才那么认可了,气质再好又怎么样,假的就是假的,让人看不起。
权九却不想争辩了,真的假的又如何呢,她无所谓。
“对我而言,这项链漂亮,我喜欢,这就够了,真的假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轻飘飘的洒脱态度,让不少人都赞许点头,至少从气质这一块,瓮银输得一塌糊涂,哪有半点豪门千金的样子,一点气度也没有,像个没教养的泼妇似的。
楮戎听到权九说喜欢,原本还铁寒的脸色,顿时就一缓,他似没看到周围那些人,微笑看着权九:你喜欢。
权九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这种场合,不说喜欢难道还说讨厌?
楮戎却眼角带笑:“你喜欢的东西,我便不会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玷污。”
话落,视线一转,落在了瓮银手里的项链上。
他悠闲地靠着沙发,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一名西装男士走过来。
“楮总,您找我。”
楮戎淡淡嗯一声:“告诉他们,菲迪的最后一件作品,谁成功竞拍。”
西装男子一脸奇怪,不是您吗?
不过目光看到瓮银和权九的两条项链后,他就明白了,当即道:“是楮总您以6.74亿拍下了这件作品。”
厉炜和瓮银都是脸色一僵,那次拍卖会,大家都是戴了面具,而且是以代号叫价,所以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买下了项链。
可这位突然出现的西装男子,凡是去过拍卖现场的,都认识,正是非常著名的拍卖师。
菲迪的那件作品,也是经他手拍卖的。
楮戎等西装男子说完后,才面无表情地看着瓮银,“我既不认识你,也不记得送过你项链,你的项链又是从哪里来?”
瓮银眼里闪过一片慌乱,她下意识看向厉炜。
厉炜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急忙道:“这项链是我从‘林中人’手里买来的,他竞拍成功...”
“没错,楮先生的代号正是‘林中人’。”西装男子再次肯定道。
厉炜仿佛感觉到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来,她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林中人不是你...我...”
楮戎冷冷看着她,“我的项链,只配身边这位女士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