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江见老者是铁了心想让尤希被辞退,便打着圆场道:“女士,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已经给你道歉,我也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希望你能看开一点,毕竟没有给你们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是吧,这小伙子也不容易,现在工作也不好找。”
权九脸色一寒,轻笑着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就可以道歉完事,那还分什么杀人未遂。
他今天的行为,虽然不是杀人,但却是杀云岚阁的品牌,现场那么多记者,我相信,总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会利用了此前的骚乱在网上大肆造谣。”
花青赶紧在手机上搜索,果真,找到几篇投机取巧的小报道,她将新闻点开,放在范江面前。
权九懒懒靠着椅背,目光却犀利而不容商量,“杀人未遂也是罪,凭什么他工作不容易我就要原谅?我工作容易了?成功打造一个品牌容易了?他做错了事,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
范江一时哑口,瞪着尤希,“你好端端跑去别人秀场干什么?现在云岚阁要追究你的责任,那我只能公事公办。”
尤希脸色一慌,恳求道:“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我知道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跪下都行,只求你原谅我,不要开除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没有工作啊,你行行好吧我求你了。”
权九看着诚恳认错的尤希,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你求我没有用,因为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做错事需要受到应有处罚的员工而已。
反倒是你的求情让我很费解,你是对国家社会有什么重大贡献?还是对我有什么巨大恩情,需要我给你开特别通道?”
尤希一时语塞,怔了怔,才又慌张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厉炜和翁因她们母女,她们说云岚阁剽窃,且当事人还闹到了现场,我才带人去查看,我没想到她们竟然骗我。”
“这不是她们骗不骗你的问题,而是你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即便她们说的是真的,你第一时间也不应该直接带人闯入秀场,你之所以闯入,是因为你想讨好厉家人和翁家人,所以...”
权九似笑非笑地看着尤希,“要么你去把那两人叫过来,让她们亲自给我鞠躬道歉,我就可以顺带不追究你的责任。要么,你们各自承担各自的责任,我也不需要你去找她们,你只承担你自己的,很公平不是吗。”
尤希呆呆地看着权九,从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被原谅的可能。
找厉炜和瓮银吗?那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他颓然地坐下,默默盯着自己的脚面,心里却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该听厉炜两娘母的话,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权九目光落在范江脸上,“这样的人,你不辞退,还留着干什么?”
范江见尤希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心里叹一声,对尤希道:“你擅自行动,损毁了云岚阁的品牌名誉,现对你予以辞退处理,我会通知人事部,你今天就回去办手续。”
权九这才起身,不容置疑道:“辞退通知书,我希望你们能发我一份复印件,另外,这件事已经对云岚阁造成了影响,我需要你们监察组发一份对外公文,解释事情始末,还云岚阁名誉。”
范江不得不应声好,直到权九和花青离开,他才没好气地骂尤希“活该”,然后去通知人事部以及公关部。
......
权九刚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尊门神,正笑吟吟看着她。
她肚子里的火气还在,脸色也不好,遂是看也没看就径直而走。
楮戎淡淡瞥了花青一眼。
花青心领神会,连忙道:“老板,我去检查后台工作。”匆匆离去。
楮戎这才温声道:“我把监察组买下来,你做他们大股东,这样你想开除谁就开除谁,也不用这么辛苦去交涉。”
权九眉头一蹙,斜睨他一眼,“我可谢谢你成全我。”
“你开心就好。”楮戎拿出手机,竟果真似要去联络人。
权九面上一急,气恼地瞪着他:“你真要去?你这人...”
“嗯?”楮戎认真看着权九,“我这人怎么了?”
权九没好气,“听风就是雨,你别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楮戎轻轻一笑,倒也放下了手机,缓缓道:“我跟你熟。”
权九三步并作两步,可任她如何走,总能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那抹碍眼的身影,她整一个大无语,“你属跟屁虫的吗?老跟着我干嘛?”
“我不喜欢亏本。”
权九下意识问:“这和亏本有什么关系?”
“你跟了我十年,我只跟了你不到两周,这对我来说,就是亏本。”楮戎一本正经。
权九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放下工作跟着我,难道不是更亏。”
楮戎缓缓摇头,“稳赚不赔。”
得,无法交流。
权九扭头就走。
“周末有空吗?”楮戎若无其事地问道。
“没有。”
“我买了星河乐园的门票,想带迷迷和途途去游乐场玩。”
权九顿了顿,语气平和了些,实话道:“他们不喜欢游乐场,儿童项目对他们来说太幼稚,成人项目又不准他们玩。”很多项目都有身高要求。
楮戎却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条语音。
「太好啦,终于可以去游乐场啦」
权九脚下一停,狐疑地看着楮戎,那是途途的声音。
“我刚刚问了孩子们,他们很期待,当然,他们希望你也一起去。”楮戎将手机聊天记录展示给权九看。
权九瞥了一眼,心里纠结。从孩子的角度来考虑,肯定是父母都陪同才会开心,可就她个人而言...她一心想着离婚,却和眼前人越缠越紧,这干的是什么活。
楮戎定定看着她,声音温柔,“一起去吧,孩子们从来没体验过父母陪同的感觉,虽然他们异于常人的聪明,但没有人不渴望父母之爱。”
这话使得权九心下一软,是啊,迷迷和途途还不到五岁,却从小缺失父爱,这点而言,她是愧疚的。
现在,既然机会摆在面前,她又怎忍心拒绝。
楮戎瞧出她神色松动,便问道:“周六可以吗?”
权九闷闷地“嗯”一声,走进了个人刺绣展区,可当她来到奶奶的作品展区时,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声音。
“我赌一百万,这绝对是赝品,不可能是王慧萍的真迹。”